“你安排就好,我随意。”
听着如此赌气的话,程雪上床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秀眉微蹙。
“咋地,我惹到你了?”
“你还知道?”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程雪顺势应声,“你回来时一切正常,也就刚才……哎,你不会因为信的事生气吧。”
话落,李晖“扑腾——”一下坐起,一字一顿道:
“不!应!该!吗?我南下那么长时间你就写一封信,就几页纸。可你看看刚才,你竟然写了八页,整整八页!”
激动比划出“八”的手势,发泄完又觉得有些过激,忙要找补。不想一阵馨香窜入鼻翼,接着怀里就多出个人儿。
“李举人消消气,一切都是小女子不好,小女子向您赔罪,行吗?”
娇娇软软的一席话,顿时让李晖心底那点子不快,荡然无存。不过却贪恋此刻的软香在怀,故意拿乔。
“那你打算怎么赔罪?”
程雪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吧唧”了一下。
“就这?”
见他挑眉、意犹未尽,程雪顺势就吻上了他的唇。不是第一次接吻,也不是第一次主动,但明显这次跟以往不同。索性他长嘴了,心底不舒坦选择说出来,而不是独自生闷气。
饮食男女,食髓知味,很快李晖就夺回主动权,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上下其手。
程雪配合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无声鼓励。
说来惭愧,二人确立关系后亲昵的次数有很多,但从来没有更进一步。
起先是觉得太快,后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再后来忙着赶路也顾不上。如今天时地利,程雪做了“给”的准备,不想最后一刻他又刹车了。感受到脖颈处的粗喘,她邪恶的双手在他后背流连。
“别闹,现在还不是时候,别招我。”李晖咬牙握住她作祟的柔夷。
感受他手心的汗,程雪故意打趣道:
“咋,写信让七叔公给咱摘个黄道吉日?”
没听说滚床单还分“时候”,如今房里只有他们俩,也平安到达京城,这还不是时候?明明她才是该矜持的那方,怎么还换过来了?
李晖闻言轻笑,点她鼻尖一记,说:
“虽不至于摘日子,但也不能草草办你,总要有个仪式。等我殿试考个状元,晚上再把屋子布置一下。”
不够麻烦的!
程雪撇嘴,缓缓摇头。
“那要是你没考上状元呢?一辈子就这么素?那倒不如我收拾东西出去云游。”
“想得美!”李晖磨牙,“当初的约定不过是权宜之策,从知道你跟我一起过来,就没想过放你走。”
“那还等啥,睡吧。”
李晖疼宠的在她嘴角浅啄一记,翻身躺下,把人搂在怀里。
“别急,等我给你挣个诰命再睡。我得给你备份聘礼,一份属于咱俩的聘礼。”
诰命?聘礼?
这貌似有些难吧。不过既然他有目标,刚好她也过劲儿了,索性放被好好休息。离会试还有些日子,这几天照例给他调养身体,其他不多想了。
吹灭蜡烛、钻进被窝,睡惯了火炕,冷不防睡床真的有些不适应。即便屋里点了两个炭炉取暖。
李晖察觉到她的不踏实,从后把人整个拥在怀里,又把被子给她掖掖。
“睡吧,明天咱都自然醒,我跟孩子们说了,这三天让他们缓缓、不晨练。”
程雪“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顿时感觉摇摇晃晃,犹如坐车一般。
这段时间折腾的太辛苦,明天开始得好好给大家熬些去火药,否则泄火泄出病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道庞老那边咋样,一直都是李恒他们陪着休息,今儿冷不防就他老人家一个人,真是有些担忧。
“阿嚏——阿嚏——阿嚏——”
庞老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坐他对面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男人,顿时皱眉。
“着凉了?唤太医过来瞅一眼吧。”
“没事、没事,我身体很好,就刚才鼻子有些痒。”庞老边说边摆手。
放眼整个凉燕,也就他能在御前如此失仪。看着桌上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东西,继续又道:
“这东西如今现世,说明那个孩子尚在人间,而且过的并不如意。”
燕云宸点点头,长叹口气,道:
“顺东西一步步找,到当铺就断了线索。东西是死当,而且时间太久,老朝奉那边根本什么都问不出。”
庞老心知这东西对他的重要性,续上茶水,安慰说:
“您别着急,日子过不下去肯定还得当,只要盯好那个当铺就行。时辰不早了,您在我这歇息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朕睡不着啊!”燕云宸微眯眼睛,摩挲镯子上的花纹,“算着年岁,也快而立,应该嫁人生子了。”
“是啊,就是不知她嫁的如何,男人对她好不好。这么多年才当东西,应该是家里遭难了。”
庞老的猜测令他瞬间皱眉,察觉后忙转移话题又道:
“这两样东西当得的银钱不少,肯定能让她渡过难关。这次殿试后就要恢复科考制度,朝中可有人反对?”
“反对倒是没有,不过这些年选拔的官员参差不齐,得好好精简一番。这次过来就想请您出山,等殿试结束给官员们出题,看看他们是精进自己,还是退步虚度。”
别的安排庞老肯定推辞,但出题试探绝无二话。
经历邵阳县的那次事情后,他也觉得有些官员得敲打一番,虽不至于直接罢免,但克扣一下俸禄、以儆效尤,还是可行的。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燕云宸站起身,整理衣服时问:
“您预估一下,您的那位得意门生能不能中状元?”
“状元应该够呛,探花也没可能,榜眼应该可以。”庞老捋着胡子,胸有成竹的回应。
燕云宸闻言、留下一句“朕拭目以待”后,拿起东西,大踏步离开。
榜眼吗?还是太保守了。
就院试那篇文章,深得他心,乡试明显经过点拨,中规中矩。如果他真是钦天监口中的“福星”,点个状元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