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车夫没来

第二天一早,程雪醒来,身旁没有李恒的身影。

穿戴整齐出屋,见孩子在院子里扎马步,嘴角上扬,心情愉悦。

练功就得趁小开始,童子功最扎实。

洗漱完把昨天买回来的五花肉、切成薄片,放入大锅中翻炒,快出锅时下足盐,盛出放在干燥小盆里,留着慢慢过来吃。

用锅底炖茄子,米饭时特意多蒸些,准备下午做米花糕,明天带着路上用。

昨晚睡前李恒跟她讲,庞家有个五岁丫头。想着多做一些,给那边送点。

虽说有“救命之恩”,但她没想“挟恩图报”。

把蒸熟大米平铺在帘子上,然后扣上细网,等晒干就能做了。

今天阳光很好,估计中午就可以了。

趁这段时间带李恒去干货铺,买些葡萄干跟核桃仁,又去杂货铺买豆油。

回家李恒帮着一起忙碌,不到一个时辰,就做了两个大方盘。

搬去仓房阴干,半凉不凉时切成小块,用盘子装出一些,带李恒去串门。

买东西时特意跟伙计打听了“腾飞书院”,没想到这书院竟相当于现代的省重点高校。

每次乡试,腾飞书院中举名额都占一半以上,庞老先生更是镇府之宝。据说很多学子为了进他的门下,挖门盗洞的想办法。

说来她总抱怨老天爷不给她主角光环,如今她知道是错怪老天爷了。

随手救个人都能成为助益,这要说没光环,谁信?

娘俩来到门口,李恒上前扣门。

没多久,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谁啊?”

“我叫李恒,是你们家的邻居,来找庞爷爷。”

小姑娘闻声没应,娘俩就等在门口。

好一会儿,院子里才传来急匆匆脚步声。

“瑶儿真是顽皮,哪能让客人在外面等,规矩学哪儿了?”

说话间庞老爷子打开院门,笑眯眯侧过身说:

“快进来,你们咋想着过来?”

程雪笑着站在门口、没进院,将盘子双手奉上,道:

“我做些米花糕,拿过来给您一家尝尝鲜。”

每一块米花糕上都有核桃仁跟葡萄干,庞老爷子“哎哟”一声,道:

“怪贵的,给我们送啥。要说送礼也得我去给你送,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庞老可别再提了,昨天就是举手之劳。这也不是特意做的,明早我们回村,做些米花糕路上充饥,顺手给您送几个,也算认认门。”

“进来、进来,不忙走,屋里坐会儿。不说要参加乡试吗?咋明天又走?”

“提前过来收拾屋子,免得一家子来时忙。说好了就呆两天,多呆孩子他爹该着急了。”

程雪解释完,带李恒进院。

这边的院子要比她那边大很多,同样都是三间房,可这的面积是真不小。

正房有她那边两个大,没有门槛,就在她纳闷时,坐着木轮椅的老太太过来,程雪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是老爷子出去开门。

“小娘子来了,听老头子说昨天要不是你,他就交代了,谢谢你啊。”庞老太拉着程雪的手,热络道谢。

程雪本身就是医生,见她坐在轮椅,顿时职业病就犯了。

蹲下来轻摸小腿,萎缩的很严重,应该是有些年头。

“谢谢你啊小娘子,我这腿是好不了了,当年从城门楼上摔下来,能捡回命就算不错了。”庞老太心态很好,并没有自怨自艾。

程雪察觉自己唐突,忙起身道歉:

“对不住啊老夫人,我这太冒失了。”

“没事,没事,你懂医,看我这样技痒很正常。”庞老太拉着她的手,一脸和睦。

如果此刻程雪回头,就能看到庞老爷子一脸惊愕。

要知道老伴儿自打摔伤后就性格孤僻,对人从来不热情,今儿是咋了?

“还没问小娘子,你姓啥?”

“夫家姓李,我娘家姓于。平阳县望河村人。”

“哦,姓于啊。祖籍就是望河村的?”

“是。”程雪颔首。

庞老太见她确认,没了刚才的热情。

拿起她做的米花咬口,点点头,敷衍说:

“好吃,你挺会做东西。”

呃……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大的让人招架不住。

庞老爷子看出媳妇的不耐烦,忙走上前,道:

“李娘子你先坐,我推她去房里休息,估计是腿疼了。”

看出他在找辙,程雪识趣的站起身,没有多呆的带李恒离开。

站在院门口,见庞老仍一个劲儿挽留,程雪恬淡笑着说

“庞老,咱们来日方长,过两天夫君来了,他来您家取盘子。”

简单一句话,庞老爷子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捋着胡子颔首笑了。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男人取盘子了。”

目送他们娘俩离开,庞老吩咐庞瑶去书房练五篇大字,然后拉门进屋,面色不好。

“你今儿是咋了?我都说了,你不想见、可以不见,干啥出来那么热情,随后又冷淡。”

背对着躺炕的庞老太没翻身,而是闷闷“嗯”一声,不说话。

庞老爷子长叹口气,侧身坐下。

“你到底咋了?咱不说好了嘛,有啥不快都不憋着,要全部说出来。”

庞老太仍旧闭眼不吱声,这种事情说了也是白说,更何况人家都亲口承认。

这边老两口在僵持,程雪跟李恒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要带的不多,就是炸米花剩的豆油。豆角被她切成丝放在仓房挂起,茄子下午也烀熟了,这会儿晾凉正好腌上,等来时就能吃到蒜茄子了。

简单忙碌一会儿,娘俩洗漱上炕睡觉。

一夜无话,转天程雪睡醒起来,李恒也跟着起来。

程雪点火煮鸡蛋,李恒叠被子洗漱。

娘俩分工明确,丑时末就收拾妥当。寅时初等在门口,谁曾想龚师傅竟然没来。一直等到寅时正,龚师傅的马车还是没有到,程雪觉得不对劲了。

“娘,龚大伯他……咋还不来呢?”

程雪抿唇,心跳加速,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生起。

难道前天那人讲得是真的?平阳县不能过来辽东府?

“铁蛋,跟娘把东西送回屋,咱俩去城门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