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晖自打穿越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光环。
出来一个半时辰，家雀儿扣了不少，期间还送回家一次，这会儿带来的背筐又都扣满了。不仅如此，每个孩子的手里，现在都拎着两只野鸡跟一直野兔。
李悦跟言懿忻更争气，在山里找了五大块桦树茸，每块最低都得有六斤重。这东西德济堂出价很高，五十多文一斤。
满载而归，下山时几个孩子打打闹闹，李万平就跟在李晖身边，不停地问他关于书本知识。他也不嫌烦，只要知道全都告诉。
下山后李晖把孩子们都叫回家，程雪也把烤好的家雀儿拿出来，还特意倒了一碗酱油。
“都吃点热乎热乎，冻坏了吧。”
“没有婶子，我们玩的可高兴了。”董栓子笑嘻嘻应声。
他经常来家找李恒，所以跟程雪熟悉很多。
大家都没洗手，扯着光溜溜的家雀儿，蘸酱油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院子里如此热闹，隔壁徐耿氏听声又趴在墙头。
“哟，吃啥呢？大平咋也过来了？”
李万平叫了声“姨奶奶”，继续围着李晖说话，还是问书上的知识。
程雪拿了两只冒热气的家雀儿到墙头，站上凳子，说：
“婶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俩一起吃。晖子领他们上山抓的，等会儿给你也拿些，抓好多呢。”
“不用不用，我吃一只尝尝鲜就行，好不容易抓的，你们快留着吃。天冷，能搁住。”
“客气啥，有的是。”
这东西已经很久没吃到了。刚才从灶膛拿出来，她就蘸着酱油，吃了好几只。
儿时爷爷康健那会儿，没少带她上苞米地里下网粘鸟。还有树上的杨拉罐和烂木头里的斗米虫，她都爱吃。
“哎？大平跟你家晖子挺好啊！”
即便耿氏不说，程雪也发现了。李万平是村里出了名的不爱吱声，再加上他爹娘碎嘴，老在村里吐槽自家儿子，所以没人不知道。
耿氏跟他奶奶是亲姊妹，实在亲戚，他最多就叫一句“姨奶奶”然后没声了。
“哎你说这挺好玩啊！大平跟你家晖子说得话，可能都比跟他娘一天说得还要多。”
“哪有那么夸张，不能的。”程雪忙不迭摇头。
“咋不能？绝对的！”耿氏语气斩钉截铁。
趁没分完，程雪过去捡出一些，送给耿氏。
“哎呀不用，我不要。”
看着她这般推拒，程雪笑着道：
“快拿着，要不我还得绕去你家，直接从墙走省事儿。徐叔呢？串门去了吗？”
要是往常她在墙头唠这么久，粗大过早出来把人喊回去了，今儿却一直没出现。
刚刚还满脸笑意的耿氏，瞬间变脸，长叹口气。
“上午清雪累着了，屋里躺着呢。”
呃……
原来是这样。
“让徐叔悠着点，别不服老。到底一把年岁，万一闪了腰咋整。”
“这话我都说好几次了，分家我都提了好几回，奈何老头子不同意啊！孙子、孙女是不少，可你看上午干活，哪个出来了？唉！烦死了。”
提起这个她就恼火，晚上还得闹分家，不分家他们俩这把老骨头就没活路了。
程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刚好院子里孩子们分的差不多了，耿氏见热闹也看完了，道谢拿着家雀儿回屋了。
送走所有孩子，程雪看着院里的六只野鸡、三只兔子，还有半框家雀儿，纳闷问：
“咋还有这么多？”
“光环呗。”李晖半开玩笑回应。
李晖回来挂上院门，抱怨的道：
“娘，我爹那么厉害您咋不早说呢？早说我就跟爹上山了，何苦我们几个上山啥也捞不着。”
程雪闻言顿感冤枉，谁曾想罪魁祸首竟然阵前倒戈！
“这跟我可没关系，你娘一直说你小，不让我带。”
“娘，以后可别拦着了，看看这些东西，您不想吃吗？不想吗？”
李恒耍宝的不停眨睛，程雪气的“啊”了一声，算作答应。
三个孩子乐呵呵拎东西进屋，程雪气的拧了一把李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你不打配合就算了，还卖我？能耐了！”
李晖疼的直咧嘴，但没挣扎，就“呵呵……”笑着任她掐。原来老爸每次挨老妈掐是这个心情，虽然疼点儿，但很踏实。
程雪见他傻呼呼的样，气的甩开手。
什么玩意，抖M啊，掐他不知道躲？
李恒兴冲冲从屋出来，手里拿着平日装木头的破盆。
“爹，赶紧把野鸡跟兔子宰了，咱晚上就吃，正好我娘还没做晚饭。”
“你干啥去，风风火火的？”程雪问。
“上后院挖黄泥，刚才的家雀儿我都没吃几个，全被磙子吃了。”
“那多挖点，甜甜也没吃着呢。”
“知道了。”
程雪等他进了后院，小声又道：
“你去府城多带些钱，碰到离贡院近的、便宜的宅子就买一套。”
这段时间他俩都没忘记要做的事，书房内的那笔金银，已经全部兑换成了银票。这样年后去县里小住，只把首饰带走，不用担心家底。
“你就这么相信我？”
程雪不假思索的“嗯”一声，点头。彼此间有这么大的秘密，不信他信谁？可她的态度却让李晖脑补了另一场戏码。
“好，那我努力，争取后年让你当举人夫人。”
“你还是先让我当上秀才娘子吧。”
程雪说完拉门进屋，催促他赶紧把野鸡跟野兔宰了。
家里伙食一向很好，可这么大张旗鼓的吃肉还是少有。上次吃，还是肖清霖、汪森来家住的那回，迄今也快一个月了。
“娘，这几块桦树茸是不是能卖不少钱？”
程雪拿起掂了掂、颔首，“是挺重。保守估计得有五斤。你这些……还不得一两银子？”
“真的？”李悦有些激动，笑眯眯又说，“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就给爹、铁蛋、还有哥买纸。”
“买纸不用你，娘有钱。卖的银子跟你哥一人一半，自己留着。忘了上次娘说得了？”
“没忘。”李悦说完，不好意思的起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