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岛宗家就靠着和高丽通商苟活着,所以岛国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符号,没有实用价值。
博野夜僵硬的脸上裂开了一条缝隙,淡淡的道:“危言耸听,犬野家难道已经堕落如此了吗?回去吧!”
犬野日中的表情一僵,嘴唇蠕动几下,还想再进言。可边上的几位家臣却冷哼一声,接着那些侍卫都拔出半截刀来。
冷冽的刀光晃花了犬野日中的眼睛,他眨巴着眼睛,恭恭敬敬的告退。
一路艰难的回到家中,已经是第二天了,犬野日中也不休息,叫来了雏菊卫。
“主公,可是被将军大人排斥了?”
雏菊卫一看犬野日中的面色就判断出他被博野夜大将军给奚落了。
犬野日中苦笑道:“当年我曾以为父亲无能,可今日看来,在大将军的麾下,除非犬野家族甘愿把地盘奉上,否则永不可能重归曾经的荣耀。”
雏菊卫冷哼道:“那人无礼!主公,汉人已经对我们释放了善意,您,该做出决断了,是犬野家族永世沉沦,还是义无反顾的掀开头顶上的大山,您一言而决!”
冬天的岛国天空灰蒙蒙的,犬野日中伸出手去,感受着凉风的吹拂,喃喃的道:“我家只想求安稳,奈何啊!”
雏菊卫跪地道:“主公,机不可失啊!”
犬野日中苦笑道:“我如何不知,不过……汉人究竟能给我们什么帮助,这还得要看次郎的沟通,再忍耐一段时间吧。”
雏菊卫心中叹息,无奈的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一只鸟儿在孤独的飞翔着,鸟鸣啾啾,无助而空灵。
雏菊卫起身,缓缓的吟哦道:“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泪水从雏菊卫的眼角滑落,他回头一看,犬野日中正跪在廊下,痛哭流涕。
犬野家啊……
……
南方的冬天也带着些妩媚,至少植被不似北方那种光秃秃的难看。
在汉平帝一家子来过苏家庄之后,京城中关于苏越的议论诡异的消停了。
狄国公家代表老太太的一个嬷嬷来看绮薇,也带来了老太太的交代。
“苏少爷,老太太说了,你还年轻,荣辱不过是过眼烟云,若是看不透名利,那就趁早辞掉实务,在家好好的教授学生。”
嬷嬷说这话时一脸的肃然,她见过许多年轻俊杰,老太太不过见一面之后,就能给出评语,经过时间的检验,这些评价八九不离十。
苏越给了绮薇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说道:“回头帮我多谢老太太的指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键时刻老太太才是定海神针。”
嬷嬷笑道:“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别看一天不管事,可家中的大小事她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任由他们折腾罢了。”
苏越对这位老太太还是很钦佩,笑道:“那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到了这个年纪,就该享享清福,不然世叔怕是还得被她老人家耳提面命,说出去多丢人啊!”
“哈哈哈哈!”
这话让嬷嬷不禁大笑起来,喘息着道:“苏少爷这话老奴肯定是要带回去的,羞羞国公爷,也好让老太太多吃半碗饭。”
目前庞家的情况有些像是在韬光养晦,庞映菱每天该上朝就上朝,该去向大儒请教学问还是雷打不动。
汉平帝对庞映菱的闲置很微妙,虽然闲置,但有事还是要征询庞映菱的看法,让外界有些摸不清汉平帝这位大佬的心思。
而回到太孙府的汉仪叫来了俊楚,还令人把被打的在床上起不来的三佳也抬过来。
俊楚的那张脸看着很有趣,青紫,而且肿大,让人不忍直视。
气息奄奄的三佳被抬进来后,一看到俊楚就怒不可遏,挣扎道:“殿下,奴婢冤枉啊!”
俊楚看到站在汉仪身边的雀尾后,心中一冷,毫不犹豫的跪地道:“殿下,奴婢是被三佳一巴掌打晕了,晕晕沉沉的撞到了墙壁。”
果断!
如果苏越在这里,一定会让汉仪把这厮打个半死,从此赶去清扫茅房。
三佳显然未料到俊楚如此果断,所以愕然后,无话可说。
雀尾气得满脸通红,可却不敢当着汉仪斥责。
汉仪看到三佳一脸的悲愤,可却没有反驳,就喝道:“来人!”
“殿下!”
舒然带着侍卫进来,单膝跪地。
汉仪目光森然,“拿了三佳,重责!”
“殿下,奴婢冤枉啊!”
三佳不过是嚎叫了一声,就被舒然粗鲁的用破布堵住了嘴,两名侍卫把他提溜起来,一路拖到了外面。
“打!”
“噗!”
“呜呜呜……”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声音,汉仪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冷冷的道:“各自都记住自己的本分,各安职守,敢挑事者,三佳就是他的下场!”
杜谦在边上看到汉仪杀伐果断,心中不禁生疑。
要知道三佳最近可是很得汉仪的宠信,而汉仪也不是那等刻薄的上位者,所以今天的这顿重责有些莫名其妙。
三佳挣扎着下来,伏地喊道:“奴婢谢殿下,奴婢谢殿下……”
汉仪目光清冷,令道:“雀尾行事端正,赏!”
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三佳被罚和雀尾脱不了关系。
除去俊楚的感激之外,雀尾最大的收获就是多了几双警惕的目光。
外面的责打还在继续,杜谦要去上衙,所以就先告辞了。
到了门外时,杜谦看到三佳居然已经停止了惨叫,只是满脸涨红,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了。
三佳垂下头去,身体随着责打而剧烈的颤抖着,可他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在连皇宫内的消息都很难保密的龙朝,太孙府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外界对此褒贬不一。
“有人说太孙残暴?”
俊楚一大早就来了,他不但带来了王贵妃的还礼,还带来了给绮薇养胎的滋补品。
苏越摸着下巴道:“害群之马不足惜,换我的话,大概不会打他,最多让他一辈子都去清扫茅厕而已。”
“你这更狠,直接断了他的晋升之路。”
太监割去那个玩意儿,为的不就是温饱吗?
可温饱之后呢?多半还想着权势。
若是一辈子都看不到希望,那真是生不如死。
苏越笑道:“老楚,不是我说啊,在太监里面,你算是心思正的,可有的太监,比如说柳千曼,也不知道陛下怎么这般信任他,那就是个阴人。”
俊楚喝着热热的菊花茶,叹道:“都不容易,柳千曼此人重权势,把自己的心都蒙蔽了。”
苏越只是笑了笑,俊楚突然凑过来说道:“咱家知道你关注高丽那头,有个事给你说说,今日听说那边卫所的一个指挥使突然进京来了。”
“哦?”
苏越好似不大在意的问道,可他抓住茶杯的手猛地紧了一下。
那可是前世赫赫有名的野猪皮的先祖啊,也是高丽周围的卫所的第一任指挥使。
“嗯。”
苏越心中微微一动,问道:“那还有什么人吗?还是就他一个人?”
俊楚说道:“没有了,京城朝廷是何地,岂容指挥使这等低小官职的武将任意进出?其他人,呵呵,不过都是些还生活在丛林中的野人罢了。”
苏越淡淡的道:“的确,不过是些野人罢了。”
俊楚和苏越的关系好,也不忌讳的道:“不过听说那些野人和那个指挥使走得很近,所以朝中准备拆分那几个卫所,相互间隔,将那些野人分出来,旨意已经去了。”
“听说高丽国内对龙朝收纳那些野人很是不满,认为他和北方蛮族后裔合流之后,实力大增,这是龙朝在掣肘高丽,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