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兵一进来,就看到金伟在呆呆的看着饭菜,就干咳一声说道:“金大人,饭菜都冷了。”
“嗯!”
金伟缓缓侧脸,然后问道:“柳兵,你说咱们错了吗?”
想了想,夏柳兵说道:“没错,虽然本官感激梦兰伯今日的救命之恩,可就事论事,太孙是被他教坏了。”
金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啊!堂堂的太孙殿下,居然去掺和商贾之事,整日和那些工匠为伍,若是有那么一天,难道龙朝就得沦为商贾之国吗?人心算计,淳朴之风不再,战火四起,杀戮之心永存。”
夏柳兵唏嘘道:“以商贾之心,如何能统御这亿兆民生。”
金伟说道:“所谓的苏学,骨子里就是趋利的,实用实用,不获利怎么实用?人性趋利,国将不国,这个道理苏越不是不懂,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推而广之。”
夏柳兵颓然道:“殿下已经深受方学的毒害,昨日本官去授课时,殿下居然反驳了。”
“年轻气盛,殿下的城府没有苏越的深厚,你看他好似胡闹般的做下这些事情,可事后的结果却大多对他有利,此子不可小觑啊!”
…….
苏越已经到家了,绮薇捧着不见显怀的肚子出来相迎,身边的两个嬷嬷小心翼翼的在看着她的脚下。
“下次不许再出来了。”
苏越扶起绮薇,看到小玲儿在里面折腾大黄,就有些犹豫不决。
记得孕妇的身边好像是不能养宠物的吧?
说是对胎儿不好。
不过当大黄摇着尾巴在他的身边转圈时,苏越就释然了。
多少人家养狗?
而且不少人家的幼儿直接和宠物一起玩耍,可也没听说有什么弊端。
不能娇气啊!
大黄在绮薇坐下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的护在边上,苏越伸手揉揉它的脑袋赞道:“大黄果然是最忠心的。”
大黄把脑袋压在苏越的手上,呜呜呜的撒娇。
秦嬷嬷笑道:“老爷,夫人的身体极好,按照您的吩咐少吃多餐之后,这孕吐也少了许多,想必那孩儿知道了老爷的意思,乖巧的很啊!”
“希望是个健壮的儿子。”
绮薇虔诚的祈祷道。
“女儿也不错。”
苏越剥了个香蕉,撇断后,一半给了绮薇,一半吃了。
“女儿的话,妾身心里就没底。”
怀孕后的绮薇显得有些脆弱和患得患失,苏越已经二十三岁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别人如他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有了好几个。
苏越笑道:“女儿好,女儿是父母贴身的小棉袄,再说咱们还可以再生嘛。”
绮薇的眼睛一亮,两位嬷嬷也是嘴角含笑,觉得在男尊女卑的大明,苏越能说出这番话,真的是太难得了。
“好好的养胎,莫要胡思乱想。”
苏越去了书房,在那里,刚得知今日早朝消息的郑伟和栾金铜已经在分析此事了。
郑伟好奇的问道:“苏越,那人莫非真有什么妖术?不然怎会平而无故的从手里长出一株东西来!”
“幻术而已。”
苏越也有些纳闷,可他觉得这不可能是什么法术。
“我当时泼了一点黑狗血,那东西马上就消散了,可见为假。”
栾金铜说道:“黑狗血可破法术,那应该就是邪术。”
马丹!那玩意儿就像是全息影像般的诡异,苏越也指不出哪里有鬼。
“就是幻术!”
苏越一锤定音,把此事断定为幻术。
郑伟笑了笑,他在诏狱就相当于死了一回,所以对这些神怪稀奇事不感兴趣。
可栾金铜却依然在神游域外,一脸的向往。
“咳咳!太孙如何了?”
郑伟的话让栾金铜清醒过来,他讪讪的道:“以前听过不少神怪故事,所以一时间有些遐思。”
苏越淡淡的道:“那是君,也是祖父,太孙只会恨那些袖手旁观的文臣。”
郑伟了然的道:“间不疏亲,陛下对太孙多有疼爱,若此时有人从中离间,那是自寻死路。”
“达额不会是鞑靼的人,所以这事就有趣了!”
苏越笑吟吟的道:“而且他居然知道陛下有了长生之心,最后坑了哈萨族一把,呵呵!”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
俊楚此刻就在冷眼看着汉仪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太监作死。
汉仪准备去看看那位达额,招呼道:“去请梦兰伯一起来。”
这事按理应该是舒然的活,就算是舒然不在,让一名和苏家相熟的侍卫去也行。
“殿下,要不奴婢去一趟吧?”
那名叫三佳的小太监堆笑着请示道。
汉仪正在两名太监的服侍下换衣服,闻言他微微侧脸,那冷冽的目光盯住了三佳。
“奴婢有罪!”
三佳很机灵,马上就跪地请罪。
汉仪没说话,大步走了出去。
没发话那就是让三佳继续跪着。
俊楚走到三佳的身前,低声道:“梦兰伯最不喜欢内侍插手殿下的事,你可是想去讨好他?哈哈哈哈!”
走出两步,俊楚想了想,又回头道:“忘了告诉你,梦兰伯若是怒了,打你都是白打,你可想去试试吗?哈哈哈哈!”
三佳面无表情的道:“你就是个蠢货!”
“啪!”
俊楚怒极而笑,伸手就是一巴掌。
“俊楚大人,殿下都出去老远了,你还在折腾什么?”
门口一个太监探头探脑的喊道,等看到三佳的脸上有些浮肿时,不禁大悔。
“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这人就溜了,显然不想插手此事。
俊楚看到三佳脸上有些红肿,心中也是后悔不迭,担心汉仪回来后看到会受罚。
“王公公对我可是青眼有加,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收拾你!”
看到俊楚急匆匆的往外跑,在门槛处差点被绊了一跤,三佳的脸上多了些阴森,然后……
“啪!啪!啪!”
三佳很用力,清脆的响声在室内回荡着,那双眼睛里没有痛苦,有的只是野火……
达额被单独关押在刑部的一间牢房里,门外后两个衙役在看守,看到汉仪和苏越后,急忙行礼。
达额在这里享受到了最高级的待遇:铁链捆脚加大锁。
一个衙役介绍道:“殿下,此贼进来时曾经想逃,后来被小的们给堵了回去。”
达额的身手很高,所以闻言汉仪就问道:“你等是如何把他擒住的?”
衙役得意的道:“小的们就是用叉子把他逼到了角落里,然后用渔网把他给网住了。”
汉仪吃惊的和苏越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了牢房里。
达额虽然被铁链捆住了脚腕,可他的神色依然平静,不过配上鼻青脸肿的外表后,这种平静看着有些好笑。
达额看着汉仪笑道:“我在行前给自己算过一次,结果显示大凶,但有贵人相助,当可逢凶化吉。殿下,当今陛下有广月坛才成就大业,我自认只比他强……”
汉仪冷笑道:“你算出谁是你的贵人了吗?”
达额习惯性的伸手出来,接着又如闪电般的收了回去,然后说道:“正是殿下,正所谓不吃苦中苦,怎知万事难,此乃天命注定之机也!”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的那个幻术是如何变出来的?”
汉仪对达额把自己隐喻为天命注定嗤之以鼻。
“此乃仙术。”
达额宝相庄严的道:“虽被梦兰伯破掉,可明年就能恢复。那仙人缥缈无踪,若是能见上一面,凡人就能增寿三十年。”
增寿,这是个永恒的话题,上至皇帝,下至平头百姓,能勘破生死的有几人?
汉仪的眼神渐渐的有些迷茫,达额的眼神却愈加诡异,“殿下,伟大的草原皇庭大汗就曾经见过仙人,就在不儿罕山上。在见识了仙术之后,他抛弃了皇庭,在不儿罕山上隐入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