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映菱缓缓的道:“那也简单,只是让谁去做却有些费心思。”
外人去做,这就是在为皇帝背锅,以后说不定会被当做罪证。
苏越笑了笑:“此事不会太慢。”
在狄国公府吃过午饭后,苏越就去接了绮薇带着准备回家。
还没走到大门口,狄秋就匆匆的追了上来,一脸见鬼的表情说道:“苏少爷,京城中被拿了三家卖盐的。”
卧槽!好快啊!
苏越示意绮薇先上马车,然后低声问道:“罪名可是贩卖私盐?还有,是谁出的手?”
“罪名正是贩卖私盐,出手的是岳鑫尚书。”
岳鑫……真是够忠心啊!
狄秋低声道:“岳大人有皇命在身,经年侦探阴谋不轨者,所以出手毫无痕迹。”
若论满朝文武最得汉平帝信任的人,那就非岳鑫莫属,汉平帝甚至令他去暗查阴谋不轨者,这甚至和隐龙卫职能有交叉。
回到家,郑伟就急匆匆的来找苏越,一见面就开喷道:“那个权贵可是奔着盐引去的?”
苏越干笑道:“多半就是,否则也不值当冒着和我翻脸的风险来传话,那话可是在威胁我,呵呵,许久都没有人威胁我苏某人了,感觉有些小激动呢!”
郑伟皱眉道:“苏越,你也太冒险了!此事不可小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小心啊!”
“不冒险就不会有收益!”
苏越的目光深邃,嘴角微抿:“我欲大兴苏学,没有陛下的支持,那只能是碰个头破血流,能活命就算是祖坟烧高香了。所以郑先生,我必须要冒险,否则我还不如在苏家庄关起门来当地主,每日和妻妾玩闹来的痛快!”
郑伟苦笑道:“你倒是志存高远,可就你那苏学,要想大兴的话,你得用一辈子去争斗,死后都不安生。”
苏越笑道:“若是生前不成,那我死后多半是要被挫骨扬灰。不过没关系,若是生前完不成大兴苏学的任务,那我就……离了龙朝又如何!且冷眼看着它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再起炉灶,也许速度很慢,可终归是汉人的另一条路子!
“老爷,舒然来了。”
舒然的身上带着些凌冽之气,行礼后说道:“伯爷,那三人贩卖私盐证据确凿,岳鑫大人已上奏折,请陛下严查。”
苏越肃然道:“岳大人高义,苏越佩服!”
苏越是真心的佩服那位老大人,他居然勘破了汉平帝的心思,然后主动背锅。
“岳鑫大人这不但是在替陛下分忧,还帮我分散了许多风险……”
舒然也是感慨的道:“听说陛下连午饭都没吃好,差不多把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派到了岳鑫大人家去,说是要给岳鑫大人好好的看看身子骨。”
有这等臣子,汉平帝如何不喜。可岳鑫的身子骨却有些不大好,加上年纪大了,让汉平帝心中越发的舍不得。
岳鑫此举直接把火力吸引过去一部分,让苏越也是唏嘘不已。
“来人。”
“老爷。”
苏越从仓库中翻出了些滋补品,让人马上送到岳鑫家去。
岳鑫突然得到了汉平帝的超级礼遇,让京城之中多了许多猜测。
“岳大人不会是不行了吧?”
“胡说,下午我还看到他老人家提着一块卤肉回家,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兴许是觉得老大人劳苦功高吧。”
“可少师的功劳不高吗?而且身体也不好,可你看啥时候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
“……”
汉平帝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一个随性的举动会引发这么多的议论,他正在看奏折。
“陛下,那三人供述了,他们上面的盐商就是贾费。”
宏观觉得自己很苦逼,他目前的主职是左都御史,可刑部尚书没人,所以还得兼职一段时间。
你说兼职就兼职吧,大不了辛苦些,可居然碰到这种事情。
如果说岳鑫是背锅侠,那他宏观就是无辜被卷入的路人。要是汉平帝派他去抓捕贾费的话,那事情可不好处理,弄不好就会栽进去。
“贾费是谁?”
……
京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贾费原先是个混混,靠着够狠、能打,很快就收拢了一帮手下。等弄到第一桶金之后,他走了些门路,于是顺利的拿到了开中法的入场券。
和别的盐商相比,贾费做事的手段更直接,挡住他路的,那就杀。
虽然这种行事手法容易得罪人,可贾费却背靠着自己的关系,大刀阔斧的吞噬市场。到目前为止,京城的食盐供给有三分之一就是他的生意。
黝黑的脸,矮壮的身材,如果不是他的衣着在提醒别人自己的身家,那么大概会当他是乡间的农户。
可就是这个农户长相的家伙,凭着一把长刀,砍下了如今的这份家业。
这日贾费正在看着几个账房在核算最近的收益,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抬眼一看,自己的心腹手下白金东一脸惊慌的疾步走来。
“何事?”
贾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坚毅,长相坚毅,气质坚毅,简短的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白金东看了一眼账房们,低声道:“大哥,从咱们这拿货的那三家被抓了!”
贾费的眼神依然坚定,动都没动一下,他沉声道:“可知原因?”
白金东道:“小弟去了范大人家,范大人让人传话说,今日是岳鑫的家人去买盐,结果发现不对,然后岳鑫那老贼就派人顺着把他们给抓了。”
贾费陷入了沉思,白金东却有些忍不住性子的道:“大哥,咱们那盐可是自己煮的,行家能分出来。”
官盐和私盐在品质上有差异,而且每个地方的盐都不一样,供应京城的盐当然是最好的,所以白金东才有此担忧。
贾全的眸子一动,淡淡的道:“岳鑫不过是狗拿耗子,你别忘了,那些大盐商谁在朝中没有关系?没关系的早就被吞了!”
白金东喜道:“大哥,您的意思是说,那些人自然会出手平息此事吗?”
“当然会。”贾费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是不平息下来,他们也跑不了!”
……
“伯爷,此事有些诡异啊!”
栾金铜得以参与进来,得知那个贾费居然不跑路,觉得这事有些麻烦。
能干盐商的不会是傻子,可贾费居然不跑,那就说明他有自信这把火不会烧到他的身上。
书房里,汉琳一本正经的坐在苏越的对面,手中拿着一枚棋子,那小眉头都要扭成了蚕宝宝。
苏越指指棋盘,示意栾金铜晚些时候再说。
汉琳本就是初学者,看到自己的白棋已经被提的差不多了,就噘嘴道:“苏越,你以大欺小,这盘不算。”
苏越微微一笑:“那要不就去看看新做的果汁?”
“好啊好啊!”
酸酸甜甜的果汁是汉琳的最爱,其中苏家做的果汁那更是少不得的美食。
等汉琳迫不及待的走了之后,苏越才问道:“那贾费没有收拾财物的迹象?”
栾金铜道:“没有,据贾全说,他的那位本家和平时一样,甚至连出货都没受影响。”
“有趣!”苏越笑道:“看来那天廷议的事情还没有泄露出去,那就好玩了。”
栾金铜一想也是,就笑道:“也不知道那贾费是依仗着谁,这下可害死人了。”
“金伟还是识大体的,那些辅政大臣这点操守也是有的……”
苏越止住话头,因为瘦猴来了。
“老爷,陛下有旨意。”
栾金铜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苦笑道:“伯爷,岳鑫大人背了第一口锅,看来陛下是想让您背第二口锅啊!”
“这不算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