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姚炳山就把自己知道的贪腐官吏说了个底掉。
当福瑞看到连吉林县县令都在其中时,连腰都佝偻了几分。
可他终究是南越的老大,所以在难过了一会儿后,决断就出来了。
“来人!”
福瑞准备开始拿人,苏越笑了笑:“这事福大人得做好准备,肯定是一串,到时候可别让人跑了。”
福瑞的面色一沉,挥手让人先出去,然后才说道:“苏越,南越刚平定下来,此时人事不宜大动,否则人心浮动啊!”
“福大人是想说拿下了那些人,会空出不少位置吧?”
福瑞坦诚的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南越的官吏本来就少,所以福瑞才不敢下狠手,不然身兼按察使的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苏越起身道:“福大人,动手吧!”
福瑞纠结着,苏越沉声道:“福大人莫非真以为那些儒生就是来授课的吗?”
“什么?”
福瑞一脸惊骇的指着苏越,震惊的道:“你,你……你居然早就在谋划此事了?”
苏越淡淡的道:“此事陛下已经同意了,只不过瞒着那些儒生而已。”
“福大人,南越反复叛乱,首要是豪族作祟,其次就是刘琪,再次您说是谁?”
福瑞喃喃的道:“老夫如何不知,只不过没人愿意来这里为官啊!若是都清理了,难道要让那些南越人来治理南越吗?”
好吧,福瑞终于是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我也不放心那些交趾人!
不过福瑞此刻对苏越的布局能力已经是彻底的拜服了,他没想到苏越居然才到南越就布下了这个局,不但坑了一把顾立庭,还坑了一把那些以为只是来教书的儒生们。
福瑞能想象到那些儒生在集体接旨后的悲愤和不甘。
原先说是教书,而且说好的只教三年就可以轮换。
可尼玛这是要让我们一辈子扎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节奏吗?
可圣旨难违,最后这些儒生会恨谁?
福瑞想了想,惊讶的发现最后还是顾立庭。
苏越的奏折只是请人来授课,可人是他顾立庭去调派的,把儒生们转为官身的圣旨多半还是礼部的人来传达。
顾立庭此刻肯定是想杀人吧!
既然有了那些儒生打底,福瑞也不客气,直接跟苏越借调了一个千户所的军士,然后就封锁了吉林城的城门。
一时间城里的南越人惶惶不安,生怕又是一出抓捕大戏。
那些豪族们的结局最终如何没人知道,可南越人的心中难免对龙朝的雷霆手段有些畏惧。
可那些军士只是看守城门,暂时中断出入。
这是要大搜捕吗?
就在城中的南越人心中不安时,多个衙门被军士们强行突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本官!放开本官!”
南越按察使司佥事石林被两名军士倒拖着往外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九人。
等人被拖出去后,听着石林那凄惨的喊声,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觑。
“福大人这是和梦兰伯联手了?”一个看着老成的官员说道。
“梦兰伯不可能单独抓人,福大人必然知情,甚至是合二为一。”
“哎!下官早就说过不要太放肆,不要太放肆,可惜没人听,这下好了吧,福大人一旦下定决心,谁都跑不了!”
这时按察副使出来了,他面色沉凝的说道:“清者自清,不做亏心事,福大人也不会抓人,咱们现在少了十人,你等都多辛苦一下,不可误事!否则后面的提升……”
对啊!
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南越官吏本来就少,几乎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少了那么多的萝卜,咱们这些幸存的萝卜是不是……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了工作,态度之认真前所未见。
按察副使看到这个劲头,这才满意的回了自己的地方。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不少人的心里都在转着一个念头。
——要是以后我的上司犯事被我看到了,我是憋着呢?还是暗中去告一状!
同样的场景在各个衙门上演着,而布政司这边则是由福瑞亲自上阵。
因为这里有一头大老虎!
左参议汤勇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在喝茶休息,看到福瑞一脸肃然的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军士,他起身笑道:“大人,可是有吩咐?那您派人唤一声,下官自然前去……”
福瑞盯着汤勇看了一会儿,盯得他心中忐忑,然后说道:“汤勇,你辜负了陛下的看重,来人,拿下他!”
两名军士冲了进来,汤勇步步后退,惊道:“大人,这是为何?下官一向对您恭谨,为何要……呃!”
其中一名军士嫌弃他的话太多,一刀鞘就捅在了他的小腹上面,在他跪倒后,架着就走。
被抓捕的官吏都被关在了军营中,由福瑞的人轮流审讯。
城门打开了,城中的气氛却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加的紧张。
“听说那些汉人的大官被抓了好多,这是在干嘛呢?”
一边有南越人正在街边蹲着等活,他们今天看到了好多起官吏被军士带走的场景。
“兴许是贪腐了?”
“屁!早就贪腐了,这些罪官来到咱们这里,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贪,可你见谁被抓了?我看啊,估摸着应该是内讧了!”
“福大人和那个梦兰伯的关系听说不错,只要他们俩不闹起来,谁敢内讧?”
“……”
不说这些人弄不清此事的原委,连赵军如都有些懵了,他闻讯就让人去打听消息。
“国公爷,是梦兰伯和福大人一起联手,抓了好多的贪官!”
卧槽!
赵军如一骨碌从凉席上爬起来,赶紧叫人来伺候更衣。
“苏越这是疯了吗?南越本来就缺人,他还敢跟着福瑞那个老家伙一起蛮干,这要是出事了可咋办?”
赵军如伸手在帮自己穿衣服的小妾脸上摸了一把,义薄云天的道:“这小子虽然有些本事,可终究是太年轻了,若不是本国公看在种甘蔗这个主意的份上,真是不想操这份心啊!”
带着这份侠义心肠,赵军如飞快的来到了布政司衙门,进去时正好遇到出来的陈默。
天气很热,可陈默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汗渍。
赵军如站定后就笑道:“你这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吗?”
换做往常,陈默肯定得赔笑加自嘲,可今天他只是行礼,然后就苦笑道:“国公爷,小的刚才差点被吓死了,您先忙着,小的赶紧回去把那个南越小妾给处理了。”
赵军如一听就觉得不大对劲,他摆摆手,赶紧就进去。
而陈默一出来就瘫坐在大门边上喘息,在门外等候的家仆看到后以为他中暑了,赶紧送上解暑的药丸。
陈默摇摇头,只是接过水喝了几大口,然后才虚脱的道:“那个南越娘们马上就送到布政司衙门来。”
家仆一听就愣住了,那个南越女人可是很得陈默的欢心,为此自家正宗的小妾都得退避三舍。
“老爷,家里的南越小妾有十多人,您说的是……”
陈默这人虽然做生意不大变通,可对女色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爱好。在中原就曾经为了争夺花楼的女人一掷千金,为此博得了一个匪号叫做‘抢楼狂魔’。
“都送来,老子一个都不要了!”
至于陈默是怎么被吓坏的,这个连赵军如都有八卦的兴趣。
苏越不在大堂,而是在后面四娘的办公地方看书。
“苏越,那陈默是咋回事?哥哥我看他的脸都白了。”
苏越让人给赵军如泡茶,然后淡淡的解释道:“他有一个南越小妾,乃是一个豪族先前送的。”
“那有什么?”
赵军如觉得苏越真是大惊小怪,他自己就有五个交趾小妾,其中的那对双胞胎最得他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