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高僧,什么不宜早嫁,大家都知道是套词。
“这可是你自找没趣!”李祥的脸一沉,“晚上把景雪送到我家,不然……”
景涛退后几步,厉声道:“李大哥,梦兰伯对景雪另眼相看!”
“你威胁我?”
李祥冷笑道:“景涛,景雪老子要定了!至于梦兰伯,他会认识你一个落魄到了跟着大军迁徙来南越的人?若是真认识,他真对景雪另眼相看,可孤身在外那么久,任他是圣人也该动手了……”
“你不来,苏某如何动手?”
景涛不敢相信的看着门口,这个走南闯北都没流过泪的汉子,眼睛都红了。
李祥咬牙切齿的转身过去:“特么的谁在……”
门口,一袭青衣的苏越正对着楼梯下的景雪颔首微笑。听到这话,不用他交代,苏北沙几步上前,噼手揪住李祥的衣领,正反几记耳光就扇了过去。
杨业一声嘶吼,拎起一张椅子就准备去助战,可却没看到瘦猴笑眯眯的扬了扬手。
刀光闪过,杨业的肩头中刀,随即被瘦猴一脚踢翻在地。
“你,你们是谁?”
瘦猴揪着杨业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听到他喝问,就一巴掌扇去。
“啪!”
瘦猴下手可比苏北沙重多了,杨业一张嘴就吐出了混在血水中的几颗大牙,顿时杀猪般的叫唤起来。
可当他看到李祥满脸红肿依然盖不住的惊惶后,顿时遍体发寒。
苏越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冲着正在抹眼泪的景雪道:“景雪过来。”
景雪泪眼朦胧的看着含笑的苏越,只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在街边叫你了,可你没理睬我!
苏越愕然的看着景涛,可景涛自己都正在忍泪呢!
好吧,这对父女都有些太过惊喜了。
“这两人是谁?”
苏越随意的问道。
景涛调整了一下情绪:“伯爷,尖下巴的是李祥,那是他的打手杨业,李祥在吉林城收钱收了有四五年了,没人敢管。”
“哦!有趣了。”
苏越把身体转到李祥的那一面,和煦的问道:“敢问我这位梦兰伯能否知道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呢?”
李祥喘息着想别过头去,苏北沙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脑袋上,声音之大,让苏越都担心李祥被拍傻了。
景涛看到李祥不肯说,想着今天也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就大胆的道:“伯爷,李祥专门向龙朝汉人的商铺收钱,不给的没几天就有衙役找麻烦。”
“有趣了!”
这是苏越第二次说这句话,可语气却截然不同。
“是谁?”
景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作为商家,他不敢去探究背后的大人物,否则就是取祸之道。
景雪已经不哭了,她磨磨蹭蹭的走过来,低声道:“伯爷,小女知道那人是谁?”
“哦!那说说。”
“有人看到李祥和县丞姚炳山一起吃饭。”
县丞啊!
苏越觉得还是不够,不过有这个消息就足以让他布了许久的局可以开始了。
于是他就摸摸景雪的鬏鬏,笑道:“景雪无须担心,以后没人再敢来收钱了。”
“真的吗?”景雪眨巴着眼睛问道,眼中全是信赖。
“当然是真的。”苏越对瘦猴点点头,然后瘦猴就出去了。
“你们父女且安心,此事必然会有一个结果。”
苏越起身安慰了几句,然后苏北沙叫人进来,准备带走这两人。
景涛的手中还捧着那串铜钱,呐呐的道:“伯爷,您帮了那么大的忙,可饭都没吃一顿啊!”
苏越摇摇头,再次摸摸景雪的鬏鬏,然后歉然道:“景雪令人喜爱,有时候忘了男女之别,景掌柜还请见谅。”
景涛赶紧说不碍事,苏越就点点头,就此离去。
景雪呆呆的看着门外,少女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全是怅然。
景涛喜气洋洋的把钱收起来,边收边说道:“景雪,爹爹明日给你做一身新裙子怎么样?”
景雪摇摇头,这时隔壁卖杂货的老板米大进来了。
米大一进来就问发生了何事,景涛也不隐瞒,他正想用苏越来让别人忌惮,所以就大致说了些。
“……梦兰伯也就是路过看到了,和我家真的没关系。”
景涛深谙说话留一半让别人去揣测的卖关子诀窍,一脸遗憾的道:“梦兰伯是好人呐,可惜咱高攀不上。”
米大瞟了一眼已经初露美人胚子模样的景雪,撇嘴道:“景掌柜,你这话可就言不由衷了啊!”
景涛只是微笑,心中暗自得意。
米大一副老江湖的模样道:“若是梦兰伯和你家没关系,就今天这个事,你们父女都得到衙门去作证,谁都不能不去,连福大人都不能徇私,明白吗?”
景涛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听米大这么一说,他首先就看向了景雪。
闺女哎!这可咋整?
爹可不想让你嫁给别人当小妾啊!哪怕那是梦兰伯也不行。
这边在担心会被苏越把自家的闺女抢走,而福瑞却在担心苏越会大开杀戒。
姚炳山几乎是被瘦猴一路拖进来的,一进来他就跪地哭诉着。
“大人,这人莫名其妙的带人把下官绑了出来,敢拦路的都被打翻在地,下官……”
福瑞和苏越坐在堂上,福瑞已经得到了苏越的通知,所以闻言就怒道:“姚炳山,李祥是你的谁?”
“李祥?下官不知啊大人……”
姚炳山一边哭喊一边不着痕迹的左右看去。
“带进来!”
当满脸桃花开的李祥和杨业被带进来时,姚炳山一脸的绝望。
不用刑讯,就凭着苏越在南越的名声,姚炳山就吐实了。
“……那些钱不是下官一人拿了,大人,下官真的是冤枉啊!”
姚炳山此时就像是一只癞皮狗般的膝行向福瑞,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看着就像是煳煳般的恶心。
福瑞一把没避开,顿时小腿就被抱了个严实。
苏越没有去阻止,而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道:“把你知道的人都说出来,那样你还能有些好处。”
姚炳山愕然回头,脸色大变。
这事苏越居然能插手吗?
他本想利用福瑞心软的毛病来推脱罪责,可要是苏越能插手,那……
睚眦必报苏越啊这是!
这个名声随着那些儒生的到来,也在南越官员的嘴里传递开了。
苏越指着他的脸,温和的提醒道:“你的嘴上有鼻屎,对,我去!你居然吃进去了!真恶心人!”
“哈哈哈哈!”
姚炳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猖狂。
“我是知府,我是知府!”
姚炳山指着苏越大笑道:“你等还不快快拜见本官吗?啊?来人呐!打出去!都打出去!”
福瑞叹道:“疯了,这人疯了!”
“哈哈哈!来人呐!来人呐!”
姚炳山疯狂的大笑着,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去。
“哈哈哈哈!”
跑到外面的姚炳山看到花盆后,眼睛一亮,冲过去抓起一把泥土就往嘴里塞。
“美味,美……”
福瑞和苏越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姚炳山的疯癫,他无奈的道:“要不先关押起来吧。”
姚炳山吃土都吃噎住了,苏越笑眯眯的看着他倒地翻滚,啧啧称奇的道:“这装疯能装成这样,姚炳山,你也不怕噎死?不过没关系,这事本伯一定会闹大,你就算是真疯也逃不了罪责!”
“呕!”
姚炳山的身体一僵,然后跪在地上狂呕不止。
自古靠着装疯避祸的人不少,汉平帝自己都装过。
这就和装比一样,成功了就是牛笔,失败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