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叫引得车队里的人纷纷瞩目。
“什么鬼?”瘦脸男子不屑的道:“这青天白日的,鬼从何来?我看咱龙朝的军士也是一日不如呃!”
瘦脸男子仿佛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鸡,指着城门外颤声道:“那那是什么?”
几个车夫都到了前方,然后浑身打颤的道:“这不会是来抓咱们的吧?”
城门外,此时静静的立着几十排骑兵。这些人马的身上全被露水打湿,显然是通宵赶路。
被镇住的军士们面面相觑的,最后一个小旗上前,战战兢兢的对前面一个骑兵道:“大人,敢问可有勘合?”
“老沙!”
苏越有些疲惫的道。
苏北沙的精神依然旺盛,完全看不出是赶了夜路的人。他上前拿出勘合,沉声道:“我等要进城,去通知你们知府吧。”
小旗接过勘合,本想说自己分辨不出来,然后拖住这帮子吓人的骑兵,可苏北沙接着又拿出了一个牌子。
“速度快些,耽误了我家伯爷的大事,你受不起!”
“进城!”
验过勘合后,一行人也不下马,就这样轰然冲进了城里。
小旗带着手下靠在墙边,心中祈祷干万不是来拿人的。
可当他看到被夹在中间,戴着个黑色布套,被捆在马背上的人时,心里面马上就凉了半截。
“府衙边上的马家布庄!”
当大队的骑兵出现在府衙边上时,那些衙役们都慌慌张张的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有大军来了”
苏越端坐马背上,大白马经过一夜跋涉,显得有些没精神。
眼前的布庄才刚开门,伙计看到那么多的骑兵围在门口,脚都被吓软了。
“大大大人,可是要买布吗?”
苏越皱眉看着黑亮的柜台,就对十七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十七就带着几十名骑兵分散在周围。
“围住了,任何人不许出来!”
看到包围圈形成后,苏越淡淡的道:“冲进去,把人都控制住,马上搜索所有的房间。”
“是,老爷!”
苏北沙下马拱手,然后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伙计靠在装布料的台子上,脸色煞白的喊道:“小的不是贼人,小的不是贼人啊!”
一名军士过去看住他,喝道:“闭嘴,再出声就是同党!”
伙计看着那些如狼似虎冲进去的军士,心中哀怨的道:“掌柜的,你这是犯了啥事啊!”
后院中,才起床的掌柜一家被冲进来的军士吓到了,一个个都跪在地上。
“大人,小的可没犯事啊!”
掌柜的妻妾都趴在地上,几个孩子浑身颤栗着在低泣。
苏越大步进来,身后就是那位冯先生。
“问着他。”
苏越感觉有些疲惫,就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墩子上。
苏北沙一把撤掉黑布头罩,喝问道:“可是这人?”
这时那些进房间搜索的军士都出来了,两手空空。
“伯爷,并未发现孩子。”
“伯爷,都没有。”
“伯爷”
掌柜跪在地上,听到这话,不禁抬头喊冤道:“大人,小的家中就这三个孩子啊!并未私藏。”
苏越仰头看着天空,叹道:“果然是狡猾!罢了!”
苏北沙听到这话马上就明白了,他一手拎着冯先生,指头就往他的肋下戳去。
“啊”
这是苏北沙第二次施展他的这一招,冯先生被这一指头戳的浑身打颤,就像是触电一般。
苏越看到三个孩子都面带惊惧,就说道:“老沙,带出去问话,下狠手!”
等苏北沙拎着冯先生走了之后,苏越和颜悦色的对掌柜道:“都起来吧,兴许是误会了。”
掌柜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起身道:“大人,小的这家布店都三代人了,真的没犯事啊!”
苏越从荷包里拿出几颗糖,笑道:“如果是误会,今日耽误了你的生意,苏某这里自然有赔偿,且安心吧。”
掌柜此时才醒悟刚才那个伯爷的称唿,看到苏越面色稍霁,于是就大胆的接过糖果,只是却握在手中,没有给自己的孩子。
苏越笑了笑,并没有介意他的谨慎,和他聊起了冼州府的事。
“听说那些盐商很有钱?家里都是用金银打造的。”
掌柜暗自思忖着方醒的用意,谨慎的说道:“伯爷,南商舍得花钱,西北来的是老抠,整天穿着身老棉袄,吃的也差。”
苏越咦了一声,在他的印象中,西北的商人那么有钱,怎么会是老抠呢?而且还是对自己抠门。
“那些商人舍得在女人的身上花钱吗?”
苏越摸出了一个白金打造的指环,递给掌柜。
掌柜自然是见识不凡,可在看到这个指环后,依然是吃惊不小。
“此物”
苏越笑眯眯的道:“此物叫白金,开采不易,且当做今日的赔偿吧。”
“小的怎敢?”
掌柜恭恭敬敬的把指环送上。
“给你就拿着!”
苏越加重了语气,果然吓得掌柜急忙赔罪。
“说吧,那些西北来的舍得在女人的身上花钱吗?”
掌柜窥视了苏越一眼,看到苏越疲惫的脸上不怒自威,心中一个哆嗦后,赶紧说道:“伯爷,那些西北商人舍得买女人,只是却不舍得在她们的身上花钱。”
“那蓉商呢?”
掌柜觉得苏越最后问蓉商有些奇怪,因为蓉商目前已经开始挤占了西北的份额,特别有钱。
“蓉商舍得花钱,舍得享受,也买女人。”
苏越微微一笑:“他们在哪里买的女人?”
这个问题让掌柜的诺诺不敢言,苏越察言观色后,淡淡的道:“本伯奉皇命而来,说谎的后果你可自己想清楚了!”
掌柜的一个哆嗦,跪倒道:“伯爷,是城外的余家”
“余家?”
苏越眯眼看着掌柜,掌柜的一脸担忧道:“伯爷,小的怕”
“有本伯在此,你什么都不用怕!”
“老爷,他招了!”
苏越霍然转身。
苏北沙的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冲进来,急匆匆的道:“老爷,在城外的余家,咱们要快,估计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苏越的心中转过了多个念头,疾步往外走。
“你家无事,若是有人因此找麻烦,就报上苏某的名号!”
掌柜一听就激动了,这可是一位伯爷啊!要是能套套关系,以后说不定能有大用呢!
可他是什么伯啊?
“伯爷,您是什么伯?”
掌柜心中激动,就追出去问道。
“梦兰伯!”
远远的一声,让掌柜的懵了,回去就赶紧问家人。
“你们谁知道梦兰在哪?”
大儿子是读书人,闻言就犹豫道:“父亲,好像是在北疆的塞外一个新的地方。”
“哎哟!这位伯爷大概也是不得陛下的欢喜,所以封到了塞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掌柜觉得这位梦兰伯肯定是落魄的伯爷,自己一家要是被报复了,多半不会伸手。
可他的大儿子却嘀咕道:“父亲,我龙朝的勋戚可没有封地,咦梦兰伯?”
“想什么呢?”掌柜最看重自己的大儿子,看到他在发呆,就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
“父亲,我想起来了!”
大儿子激动的道:“父亲,这位梦兰伯可是文武双全,在南越和北疆塞外打的对手而且他编写了一本书,叫做”
崔晓晨急匆匆的赶来,总算是在城门里堵住了苏越。
“梦兰伯。”
苏越揉揉眼睛,冷冰冰的道:“崔知府堵住本伯的路,意欲何为?”
崔晓晨看着苏越身后的骑兵,心中一颤,躬身道:“梦兰伯,下官敢问来意。”
苏越摇摇手指,“本伯奉旨办事,你可还要阻拦吗?”
十七已经带着斥候和向导追出去了,所以苏越才没有硬冲。
崔晓晨的面色一变,也不敢让苏越出示圣旨,只得闪开道路,眼睁睁的看着苏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