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咵咵!”
那整齐的脚步声依然在接近中,可女贞那边突然有人喊了几句,接着他们的人都有些骚动。
“他在说什么?”
梁宇真回身问道。
军中有懂女贞人语言的已经在浑身发抖了。这人激动的喊道:“他说有敌军来袭!”
“哈哈哈....这帮狗娘养的也知道怕?”
梁宇真激动的冲过去,一把揪住这人的衣襟,喝问道:“你确定没听错?”
附近的人都纷纷围拢过来,连钱振明等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人,让他觉得压力好大。
“没错,小的听到的就是敌军来袭!”
这人满脸红光的说道,最后看到大家半信半疑的,就赌咒发誓道:“若是有假,小的下辈子就投胎畜生。”
听到有援兵,原先一心求死的钱振明也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他招呼人再次组成枪阵,然后喊道:“就算是有援兵,可他们能挡住女贞人的冲击吗?都赶紧靠拢过来,我们需要自救!”
这话仿佛是一桶桶冰水,瞬间就从大家的头顶浇了下去。
是啊!在黑夜中,女贞人的骑兵冲击力更是难以阻挡。
苏越能挡住吗?干万别救不了梦兰堡,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奚邦知道,如果梦兰堡和打草堡全部陷落,那么女贞人直接就能逼近边墙,震慑龙朝,为此后的各方纵横创造条件。
你不该来啊!
要是能保住打草堡的话,那么龙朝在这里最起码还保有一个堡垒,如钉子般的扎在塞外,起到侦查敌情,袭扰敌军的作用。不然等大军到来后,连敌人的动向都不知道,那还打个屁的仗啊!
“咵咵咵!”
脚步声消失了,眼力好的已经能看到堡门处有女贞人正惊慌失措的冲进来。
“&”
“他们在喊什么?”
梁宇真急不可耐的问道。
那懂的女贞话的军士有些犹豫的道:“大人,好像是在说外面的敌人不足为惧,一个冲阵就能击溃。”
梁宇真已经被这些变化折腾得心神俱疲,他甚至都在想着,是否可以利用苏越在堡外的牵制,自己带人逃跑。
可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别人拼死来援,可你却跑路了,这要是说出去,梁宇真相信自己不但会被军法从事,而且还会带累家人。
而女贞的那个干户官在暴怒,他抽打着退进来的麾下,然后喊道:“龙朝军的步卒有什么可怕的,都给我冲出去,冲垮他们,回头再收拾这里!”
这话完全无视了梁宇真所部,可却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
梁宇真低声道:“希望苏越能挡住吧!”
只要苏越能挡住女贞人,那么梁宇真就敢集结最后的兵力发动反击。这样两边夹击之下,胜利的把握较大。
一百多女贞骑兵试探性的冲了出去,可前方的虽然出去了,后面的居然被堵在原地。
“他们是魔神!”
刚冲出堡门的女贞骑兵突然勒马不前,堵住了道路,惊呼道。
看到手下恍如疯癫的模样,干户官骂骂咧咧的到了前面,准备收拾这些一惊一乍的家伙。
可当他看了前方一眼后,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发木
梦兰堡的前方,此时静静的站着一列列的队伍。
黑夜中,阵列在沉默着。
“上面甲!”
在第一排的左侧,一个年轻男子骑在马上,缓缓拔出刀来。
火光一闪,那刀光刺痛了城门这边的眼睛。
可更大的惊骇在后面。
随着男子的一声令下,这些沉默的军士们都用左手从头顶一拉。
“咔嚓!”
同样整齐的声音后,面甲就笼罩了面部,只有那呼吸带出的白气证明着面甲
黑暗中,那些冷冰冰的眸子闪烁着辉光。
恍如从地底下开出来的魔神大军!
“这是恶魔!”
“咿律律!”
冲出来的女贞军队都惊骇不已。
干户官喃喃的道:“他们为何面对我冲阵之势还不躲闪?”
旋即他的脸上一冷,喝道:“列队”
一阵杂乱后,猬集在堡门外的女贞骑兵都聚集起来,排成了一队队的的阵列。
马儿打着响鼻,不安的在踢踏着地面。
马上的骑兵却自信满满,因为他们冲垮过很多这种步卒阵列。
干户官的嘴角一抽,挥刀喝道:“杀过去!”
“哟嗬”
所有的女贞骑兵都在马背上直立起来,舞动着马刀呼喝着。
“少爷,敌军这是在震慑。”
今天苏越执意要自己指挥,苏北沙只得在边上关注着战局。
这是对草原异族的第一仗,苏越深呼吸一口气,想起以后沉沦的神州,就说道:“我的麾下不会害怕所谓的震慑,我们会用铅弹来回击他们!”
敌军开始低起步了,郭晨琳今天带着自己的干户所留在打草堡,防备敌军的调虎离山。
看到敌军黑压压一大片的冲过来,王猛在后面有些不安的看着在前方列阵的火枪兵,心中担心这些火枪阵列会被一冲即垮。
“大人,前方举旗了!”
副干户指着前方说道。
王猛抬眼一看,然后就低声道:“所有人都矮身。”
“哗啦!”
越过已经摆放好的投石机阵列,就在火枪兵的后面,一干人的刀枪兵都蹲在那里,随时听从前方的调令。
桐华觉得胸中的热血在奔涌,他看着身边那些投石机和摆放好的瓦罐,无比期待着敌人冲击的那一刻。
黑夜给了人隐藏的条件,那三个男子正躲在草丛间,仔细看着这一场即将开始的战斗。
“哈利亚,你说这些龙朝军队是不是疯了,居然敢用这么点步卒来硬抗女贞人的骑兵,我打赌,他们顶多能坚持两次冲击。”
“不,我认为他们在第一轮冲击时就会崩溃!”
听到两个同伴的话,哈利亚皱眉道:“龙朝军的将领很是大胆,他在到位之后居然不突击进去,而是在门口整队,这是想堵住女贞人的同时,还想减少自己麾下的伤亡。”
看着喧嚣冲锋的女贞人,哈利亚疑惑的道:“这些龙朝军怎么不布置长枪阵呢?难道他们想用人命来让女贞人的冲击减慢,然后再跟上砍杀?”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度,失去了度的骑兵在步卒面前并没有多大的优势,反而会因为马匹转动的不灵活而丧命。
可苏越却冷漠的看着逐渐加的女贞骑兵,手中的唐刀渐渐举起。
一百人一排,十排火枪手整齐的站在那里,第一排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敌人。食指放在扳机的前方,微微接触,金属的冰冷让人的大脑为之一清。
苏北沙手持唐刀站在方醒的马边,他的呼吸沉重,恨不能上马冲杀上去。
苏越摸着胸口的几张平安符,看着逼近到七十米开外的瓦剌骑兵,把唐刀举起
堡内暂时安全了的梁宇真等人也听到了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可却没听到苏越部的声音,不禁心中绝望。
“这是怎么了?”
匡浦带着哭腔的道:“难道苏越他们跑了吗?他们不能这样啊!”
“哭什么!”
梁宇真榜昂道:“人家来了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咱们就该重新振作起来,利用房屋作为遮挡,拖到天亮就会有出路!”
奚邦觉得恢复了些力气,急忙去召唤幸存的军士们,然后把那些伤员拖到后面去。
梁宇真面色沉凝的看着外面的天际,突然摇头道:“苏越已经尽力了,我估计他们很难挡住第一轮冲击,咱们听天由命吧!”
“第一排”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嘶吼,梁宇真激动的喊道:“是苏越的声音,他们没走!他们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