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阅沉声道:“刑部和户部都有此人的户牒,都能证明她就是秋枫寨的匪首。”
“那你倒是把户牒拿来,如若跟户牒上的人一模一样,我无话可说。”叶守耸肩道。
张阅怒道:“叶守,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秦二娘的通缉令和户牒。
派人去取,这一来二去又得耽误多少时间?
再者说。
叶守会给他派人去取的机会吗?
外边全是御林卫和锦衣卫。
今天别说把秦二娘缉拿归案了,怕是连叶守府邸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仔细想来,张阅后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会稀里糊涂的答应进府来搜呢。
这下子好了,栽这里头了。
叶守淡淡笑道:“张大人,口出狂言可要不得,只要你能证明她就是秦二娘,我随你处置。”
“就算我今天不抓她,你以为她能出得去京城?”张阅自知今天是带不走秦二娘了,但气势不能怂。
要是灰溜溜地离开,他还怎么在京城混?
怎么向严相交差?
叶守笑道:“无须张大人操心。”
“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上奏严相的,告辞!”张阅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不送!”
叶守微微一笑。
今天张阅只有一个活着出去的可能,那就是空手而归。
张阅心知肚明。
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交锋就此结束。
张阅带着镇抚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离开,赵大兵亲自带着御林卫护送到镇抚司衙门门口。
说是护送,更像是威胁。
……
王寻朝叶守咧嘴一笑:“师兄,好久不见。”
“去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叶守瞪了一眼王寻。
初来京城就给他惹这么大个麻烦。
王寻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面壁思过去了。
叶守打量着身材曼妙,线条妖娆的秦二娘,笑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安排和打算?”
秦二娘笑吟吟地看着叶守,答非所问地道:“你就是他给我找的男人?”
叶守汗颜道:“姑娘,吾弟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这年头还是头一次见到当官的给当匪的道歉,真是活久见呀。”秦二娘两根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我可以安排人把你送出城去。”叶守说道。
虽然秦二娘很漂亮,也是一个极品美女。
但她毕竟是秋枫寨匪首,是朝廷的乙等通缉重犯,能撇清关系还是撇清关系为好。
今天只是张阅,好拿捏。
那明天呢?
要是严封亲自下场,他又该如何招架?
秦二娘想了想,笑道:“我不回去了,好久没来过京城,正好到处逛逛。”
“不怕出了府邸就被张阅带人层层包围?”叶守问。
“小女子又不是那秋枫寨匪首,干嘛要怕他们包围小女子呢,再说不是还有叶大人嘛。”秦二娘看着面露难色的叶守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这家伙好像比传闻中的要好玩。
叶守也没强求,即便要送秦二娘出城,也不是今天,张阅回去之后肯定会联合五城兵马司的人对各个城门严防死守,没那么容易送出城。
等动静小一些,或者寻个其他机会再送出城也是来得及的。
“李直,给秦姑娘安排一间厢房。”叶守吩咐道。
李直微微点头领命,带着秦二娘下去了。
沈炼凑近低声道:“把她留在府内,不是什么好事,张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暂时无碍,你去查查这秦二娘的来头,我感觉此人有些不简单啊。”叶守说道。
从方才的场面来看。
秦二娘从头到尾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一个朝廷重犯面对朝廷官兵时该有的慌张。
她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一样。
她就这么坚信自己会保她?
“锦衣卫今天暴露在了大众视野之中,让兄弟们最近都低调一些,以免被人盯上。”叶守吩咐道。
“明白,那些没有修为,只善潜伏刺探情报的兄弟没有暴露过,就让他们继续潜伏吧。”沈炼提议道。
锦衣卫就是叶守的耳朵和眼睛。
一旦把全员召集回来,那叶守就相当于没了耳目,一旦遇到危机,便会陷入被动境地。
“你自己做主即可。”叶守放权给沈炼去办。
这些事情,沈炼可比他要精通得多。
……
另一边。
李直带着秦二娘来到府内厢房。
“姑娘请。”
“多谢李前辈,烦请给我准备几套换洗衣物可以吗?”秦二娘微微颔首,礼数十足。
“自是没问题的。”李直点头答应。
“李前辈,那梧桐貌似是新种的?”秦二娘忽然问道。
李直说道:“是的,是老爷最近命人移植过来的,长势还不错。”
“你家老爷还挺有意思。”秦二娘说了一句让李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进了屋子。
李直不明所以,去给秦二娘取换洗衣服了。
秦二娘进入房间,便关上了房门,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淡淡地道:“我有这么好看吗?跟着我看了一路了,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话音落下。
房间里的阴暗处,走出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坐在了秦二娘的对面,将一个杯子翻过来,示意秦二娘也给他倒一杯茶。
秦二娘斟完茶,道:“如你们所愿,我来停风城了,说说吧,打算要让我干点什么?”
黑袍人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祭天大典的阵法中枢需要你去破坏,然后秋枫寨的那三千山匪要在祭天大典前潜入城内,挡住御林卫。”
秦二娘目光一沉,冷声笑道:“你们还真要行那谋逆篡位之举?”
“不不不不,我们都是忠臣良将,怎会干这大逆不道逆天而行的事情,我们只是想打断陛下的合道之路,平衡朝堂而已。”黑袍人笑着回答。
“为什么非要我来做?我就是个小小的七品地境小宗师而已。”秦二娘不解地问。
“你可不是普通的地境小宗师,你父亲可是钦天监的御用阵师,哪怕你父亲死了,祭天大典所用阵法,仍是他所创立的那套,也只有你才知道如何破坏。”黑袍人不疾不徐地说道。
秦二娘不屑地冷笑道:“你该走了。”
话音落下。
黑袍人身形忽地化作一缕黑烟溃散开来。
紧接着李直便敲响了房门,“秦姑娘,换洗衣裙已经取来了。”
“多谢李前辈,放门口就行。”秦二娘将茶杯收起,眼底掠过一抹犹豫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