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利亚，以后你能不能少吃点？我突然发现，背着你很重唉。”
“是吗？哼。”
可可利亚在阴影中攥着牙，之前在雪幕大平原还说自己很轻，现在又说我很重了？
这家伙…
“我突然有种，想要勒死你的错觉。”
她双手环抱着张十三脖颈，稍稍用了几分力表达愤怒。
“行了行了，留点力气吧，娜塔莎的诊所就在前面了。”张十三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悬着的心放心了不少。
就怕她病情加重突然昏厥，所以一路上张十三没少逗她。
很快。
几人来到娜塔莎的诊所。
木头房屋并不明亮，屋顶灯泡还坏了几个。
橘白色灯光将黑影拉长，不少白色的被套带着些许红色血迹。
一进来。
可可利亚的指尖明显顿了顿，她微微拧着眉，但没说话。
张十三自然清楚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娜塔莎的诊所，已经是下层区唯一一家诊所了。”
这里不如上层区那些医院干净，药物也不如那些医院齐全，但这里是下层区人民的最后一道生命线。
说到最后。
可可利亚不自觉地抱紧张十三，黑色阴影下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快，摁住这里！用力摁，止住出血！”
简陋的病床边。
两三个人围在那里。
女医生的话急促又有力。
在她身前躺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男子，他的躯干因巨大的痛楚而扭曲、抽动着，口中不断冒出模糊不清的话语。
旁边人帮忙按住伤口，受伤的男人口中迸出撕心裂肺的呻吟，没过几分钟停止了呼吸。
所有人呆滞地望着病床上的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眼袋泪花面向女医生：“谢谢，您已经尽力了。”
娜塔莎全程没说一句话，立即望向另一处的伤员，眼底那股黯淡怎样都抹不掉。
她蓝绿色的头发系在身后，白色大褂披在肩头，看上去有些老旧。
“医生，有时间帮我们看看吗？”
张十三将可可利亚放在病床，对娜塔莎喊了一句，后者疲惫的神色扫过来，微微蹙眉。
“你们不是下层区的人吧？”
“恩，我们刚来这里。”
“那可真是罕见。”娜塔莎打量张十三，似笑非笑：“前段时间才来了几个天外异客，现在你们又来了…丑话说在前面。”
目前诊所的医疗物资十分匮乏，如果装病或者受伤不严重，我不会为你们进行救治。
“我们没伤，你看看她。”
张十三指了指病床上的可可利亚，娜塔莎将目光扫过去，看见可可利亚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脸色稍有变化，但还是耐心走过去查看。
稍稍掀开外套。
娜塔莎的手便顿住了。
好多伤。
一道道像是被刀刃划过的伤，根本数不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弄的？”她满脸心疼地问。
“实不相瞒，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
张十三所说的“外面”，娜塔莎一听就懂了。它与天外异客也聊过，目前整个星球最危险的东西不是星核还能是什么？
“我这里没有太多药物，这些消炎药先拿着，愈合类的药物没多少了，都给你们…过几天等新一批的物资下来，我会为你们留一些药物的。”
“谢谢。”
张十三支付了一些钱，带着可可利亚来到诊所对面的歌德大饭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
可可利亚的内伤，他从黑塔空间站拿出来的药物，应该可以治疗。
但她的外伤咱没办法，只能找娜塔莎帮帮忙。
就是这药物…实在太少了。
一小瓶碘伏，瓶身还没有小拇指那么大，愈合类的药膏瓶有大拇指那么粗壮，但只剩下五分之一，中间还见了底。
“大哥哥，下层区都这么穷的嘛？”
绵绵拿着药物，有种难言的苦楚蔓上心头：“这也太难过了…”
“这只是一时的，以后解禁就会好。”
张十三揉了揉她脑袋：“娜塔莎医生本是下层区的人，后来被上层区的父母收养，教会她医术…但她执意回归下层，想要拯救这里的人。”
以她的能力，解禁之后药物就会跟上，到时候就没那么苦了。
可可利亚一直没说话，她只是躺在并不柔软的大床上，回想着一路走过来的画面。
“别想了，赶紧起来我帮你擦药，绵绵你出去！”
“唔唔，大哥哥我不想出去。”
“赶紧的，外面吵吵闹闹，似乎有热闹可以看，去看热闹吧！”
张十三一脚把绵绵踹了出去，小萝莉在空中转了个圈，抱着脑袋蹲在门外，呜呜呜的可怜又弱小。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少年贱兮兮的看着床边可可利亚，后者想到什么，耳尖瞬间红了起来，她反应过来瞪了张十三一眼，扭怩道。
“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确定？”
“当然。”
可可利亚尝试自己上药，结果发现并不顺利，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还在抗议，不少地方自己看不见、也摸不着，外加一上药就刺痛…
“还是我来吧。”
张十三瞧她这样，将药品夺了过来，二话不说为可可利亚上药。
女士疼的双手扣住张十三肩膀，一滴滴冷汗落下。
但她一声不吭，默默忍受。
很快正常地区都擦完了药，只剩下相对私密的区域…
可可利亚难得地红了整张脸，她警告张十三不要乱动乱看，一点点褪去身上衣物，面色快要滴出血。
张十三一个纯情少年，哪见过这个场面？虽然重点部位被遮住，但但这也太刺激了，他尽可能避开视线，可呼吸依旧变得燥热急促，手指还有些发颤。
两人几乎不敢对视，更不敢看对方，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古怪！
“看、看够了么？！”
可可利亚威严的声音震撼张十三，后者收回视线连忙转头，头顶差点都要冒出白色烟雾了。
这一刻，她仿佛变回了大守护者。
殊不知——
她也用光了所有力气，在斥责完毕后立即躺在棉被里死死捂住脸，试图驱散刚才那些记忆。
然而记忆像是野草，无论怎么除都除不掉！
门外。
绵绵歪着脑袋，望着张十三这副模样，弱弱问道：“大、大哥哥，你那里不行吧？”
“这才多久啊，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这里有不少方法，保证能稳定增加时间的那种，放心，绝对没有副作用！”
张十三：……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东西？
阮·梅给你植入了那么多知识，你咋天天就想这些呢？
“那、那还不是因为大哥哥你…”
不行两个字还没出口，绵绵头顶便被嘣嘣打上两拳，不等张十三开口，外面吵吵闹闹的响声更多了——
张十三与绵绵向外看去。
外面从刚才开始，一直吵吵闹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