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元殿。
“南庆国的骑兵屡次跨过边境,近日又洗掠了几个村庄。”
“北兖也在边境集结了重兵,对我大兴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
“打就打,我还怕那群狼崽子不来!”
“打仗?如今还拿什么打?”
“不如议和,纳点岁贡,可解燃眉之急。”
“我泱泱大兴,竟然要以纳贡,换一夕安寝!”
自从五年前,大兴举兵北伐大败后,便元气大伤。
朝中善战的武官,尽数战死。
北方六州落于敌手。
不得已,只能以交纳岁贡的方式,与北兖谈和。
可今日,兴帝根本无心听他们谈论事务。
他才痛失他的一个儿子,也是他最爱之人的唯一的儿子。
虽然萧烨秉性同样遭到他的嫌弃,但毕竟父子一场,终究是心痛不已。
此刻根本无心管理事物,而这群官员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悲伤。
似乎废太子意外离世,与他们并无任何关系。
兴帝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当即大拍了一下桌子。
众官员大惊,这才缓缓安静了下来。
正当此时,殿外突然一阵喧闹,不久萧烨便拽着王保冲进了殿内。
萧烨手臂微微发力,便将王保丢到了众人面前。
王保已年近五十,哪里受得了这番折腾。
只觉得浑身骨头散架了一般,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子!”
众臣惊呼,但又想到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便立马闭上了嘴巴。
文官纷纷惊慌失措,连连退后了几步。
这武官嘛,反而还有点胆识,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还比较镇定。
这兴帝在外征战时,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
此刻面不改色的端坐于皇座之上。
“烨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兴帝试探性的问道。
“父皇,儿臣没死,只不过是晕过去了,这王保就是暗算我的真凶!”
萧烨随便编了个理由,准备糊弄过去。
兴帝为安抚百官,证实萧烨的话,便召来了御医。
经诊断,萧烨的脉象不浮不燥,从容有力,这完全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众人这才觉得虚惊一场。
说起这个儿子,如今被剥夺了太子之位,兴帝也有些许愧疚。
此番失而复得,他下定决心,要尽可能的弥补他。
“烨儿,到底怎么回事?”
“父皇,他在我的马鞍上动了手脚,害我跌落悬崖,还好我命大没死,这家伙还想毁尸灭迹!”
萧烨指着王保的鼻子。
“陛下,冤枉啊!咱在宫中侍奉多年,怎么会害他呢?”
王保自知当下能保他性命的只有兴帝,于是便朝着他拼命磕头。
“那日他是替我绑马鞍的人,在场的其余下人都可以作证,咱们一问便知!”
“二殿下,这马鞍确实是老奴所按,但这是分内之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王保还想着狡辩。
“父皇,咱把那个马鞍拿上来,查看一下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萧烨说着还对着兴帝使了一个眼色。
兴帝立马反应了过来。
“来人啊,把二殿下的马鞍呈上来!”
他特地拉高了一下嗓门,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王保,你现在坦白的话,朕念在你是宫中的老人可以从轻发落,否则一会儿查出了问题……”
“啊对,那就直接砍了!”
父子俩一唱一和,把这王保吓得一愣一愣。
可他哪知事发现场根本没找到那个马鞍,这爷俩是的唬他。
王保瞬间脸色煞白,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话。
“老奴知错了,十日前有个人找上咱,让咱在马鞍上动些手脚,还给了咱五十两黄金,咱一时财迷心窍,罪该万死!”
王保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一个劲的磕头谢罪,显然只是个初犯。
“什么人指使?”
萧烨蹲了下来,死死盯着王保的眼睛。
“老奴也不知道啊,那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样貌!”
王保现在这样子,自然不敢再说一句假话。
所以他确实只是被人利用了。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兴帝听闻后,十分气愤。
“父皇,饶了他吧,他也是受人胁迫。”
萧烨说出这番话,众人大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废太子么。
此前在他眼里从没怜悯二字。
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兴帝这才发话。
“既然二殿下发话了,姑且留你狗命,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多谢陛下,多谢二殿下!”
王保又对着萧烨叩了几个响头。
王保被拖出去后,在场官员都有些震惊。
没想到这个废物世子,竟然真把害自己的凶手找到了。
在他们印象中,世子终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除了祸害别人,正事一件也干不成。
纯粹的一个废物。
“朕现在下令彻查此事,挖出背后的主谋,还二殿下一个公道。”
兴帝这句话不像是在安抚萧烨,更像是对在场的百官所说。
此刻,刘公甫和庞秀等大臣面面相觑。
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独胡怀恩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似乎在向众人说此事与他无关。
皇都,东宫。
从太元殿回来后的萧烨,经过几日的调修。
功法修为也总算恢复了不少。
如今按这个世界的修为境界划分的话,相当于五品玉衡境小成。
对付大多数普通的修士自然不在话下。
而这几日,因为王保的上吊自杀。
彻查幕后元凶便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此刻,三皇子萧元闯了进来。
“给三殿下请安。”
见到萧元,东宫的侍从和婢女无不恭敬行礼。
这群下人,平日里也没对我如此恭敬。
真是一群狗奴才。
不过也情有可原。
这三皇子萧元,可不像他这般废物。
其母蓉贵妃,不仅家世显赫,家中更有多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其中就包括宰相胡怀恩。
如今皇后之位空缺,而萧烨太子之位又被废黜,一旦蓉贵妃当上了皇后,这萧元便是新任太子。
“老二,你怎么不行礼。”
萧元冷哼一声,反而更像是这东宫之主。
什么?
论长幼我是你哥,论身份即便我不是太子了,也与你同是皇子。
还要老子给你行礼?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萧烨心中已经骂了无数遍,但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
否则会引火上身。
“三弟,我虽然大难不死,但身子骨毕竟受到了损伤,恕我不便行礼。”
这话萧元反而听了一愣。
这窝囊废还没被废掉之时,尚且对他毕恭毕敬。
如今彻底退出了储君的竞争序列,难道放飞自我了?
“好,姑且不和你计较,你打算何时搬走?”
萧元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十分得意。
“搬走?搬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