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赵昀还有李志洲其实还是清楚自己这一次是输了。
但输归输，两人还是想要留一份脸面在。
为此，李志洲不惜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出来了自己的条件。
但林昭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不知道他们两人心中的小心思。
冷笑一声后，林昭身体往后一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晋王殿下，李志洲，你们说我这是什么东西？”
“脑袋？”李志洲迟疑道。
“这就对了，他不是夜壶，里面不是空的，也不是装着屎尿，是脑子！”林昭冷笑一声，“你们刚刚提出来的条件，自己听着难道就不脸红吗？”
“还什么南北分化，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并州的土皇帝了？”
一听这话，晋王赵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林大人，慎言！”
“我等可都是带着诚心来的！”
“诚心？”林昭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看出来。”
“既然两位没有和谈的心思，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来人，送客！”
眼瞅着林昭没有谈下去的欲望，李志洲顿时慌了，忙不迭将晋王拉住，安抚了一下后，才神色复杂的看向林昭，眉宇间满是无奈道：“林大人，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应当如何做，此事才能够作罢？”
听到这话的林昭看了一眼李志洲，知道对方现在恐怕是有些扛不住了，林昭便嗤笑一声。
“作罢？李师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您可还记得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闻言，李志洲面露疑惑之色：“什么话？”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林昭缓缓说完，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讥讽之色，“你所谓文无第一，不就是想说在这并州地界，有你没我吗？”
“本官先前以为，偌大的并州能够容得下两座书院，但您可是在用实际行动在告诉我，并州容不下两座书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留一座了。”
“想要本官停手也简单的很，那就是晋阳书院封山，从此之后并州再无晋阳书院！”
只是一瞬，李志洲便满脸惊骇的站了起来。
“断无可能！”
听到李志洲这几乎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句话，林昭轻笑道：“本官自然知道你不会答应，也没想着你答应。”
“今日告诉你也无妨，本官出手就没有打算留什么余地，晋阳书院就是一切祸端的起因，灭了他自然也就无事了。”
“你舍不得，本官舍得，事情就这么简单。”
听完这话，李志洲可谓是睚眦欲裂！
“林昭！你我之怨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你还有脸问？清河书院乃是本官心血凝结之物，尚在襁褓之时你便要将其扼杀，此等行径还等着本官以德报怨不成？”
眼见没有半分后退的余地，晋王赵昀也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林昭，就连本王的面子你也不给？”
闻言，林昭神色淡淡的看向赵昀，开口道：“王爷，您是塞王，过问的也应该是兵事，过问此事有越界之嫌，本官也是为您着想，这时候最好还是闭上嘴的好。”
说着，林昭睨了一眼李志洲，淡淡道：“晋阳书院是个什么模样，你们二位比我更清楚，指望那群货色倒不如早日清理干净，免得出现祸患，连累所有人。”
李志洲‘砰’的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林昭！你步步紧逼，就不怕老夫和你鱼死网破？”
“就怕到时候鱼死网未破。”林昭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一句。
而听到这话的李志洲气急之余，又有些犹豫起来。
林昭这时候如此自信的模样，让李志洲有一种自己其他把柄也被拿捏的感觉。
单凭柳元一案，想要毁了晋阳书院还不至于，但若是抓住了其他把柄，那可就不一定了。
晋王赵昀此刻也是心中开始骂娘。
这李志洲莫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把柄被林昭抓住了吧？
也就是在这时，思虑片刻的李志洲终于是冷静下来。
“林昭，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见林昭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见此一幕，李志洲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林昭，晋阳书院传承百年之久，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散的，你这条件太过严苛，老夫恕难做到。”
“那咱们就刑部见分晓吧。”
“且慢！”
眼见自己一言不合，这林昭就打算起身离开，李志洲急忙将林昭拦住，开口道：“林大人，老夫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你可有兴趣？”
“老夫即日起辞去晋阳书院山长一位，晋阳书院今后以清河书院马首是瞻如何？”
听到李志洲这么说，林昭不由得眉头一挑。
他原本只是想要试试极限施压，不成想着李志洲会说出这种话来。
请辞晋阳书院山长一位？他倒是舍得。
“李师这么说，倒是让本官有些意外了。”
“晋阳书院为清河书院马首是瞻这一条件，还是太过模糊了一些，一本官来看，也不必如此麻烦了，你回去之后将晋阳书院的牌匾摘了，换成清河书院晋阳分院岂不更好？”
原本还想着这事儿模糊化一些，谁知道林昭是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听到这话后，李志洲也不由得沉默起来。
晋王赵昀见状，心中便知道这晋阳书院算是完了。
他原本是想要收纳下来这并州最大的书院，让里面的士子为自己所用，现在好了，全都成了林昭的了！
李志洲思虑良久，又看了看晋王，知道这事儿只能到此为止，若是不同意攀咬下去，他林昭必然会把晋王拉下水，到时候任是谁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了！
到时候自己整个家族也得遭罪，晋王殿下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见李志洲迟迟不肯答应，晋王赵昀深呼吸一口气，率先做出了选择。
“李师，本王以为林大人这个提议不错，晋阳书院如今名声有危，若是拖下去，对晋阳书院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处。”
“本王觉得，此事你可以应下了。”
听到这话，李志洲顿时脸色微变，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昀，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
“王爷既然这么说了，那老夫照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