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耍赖

凤云肃没在回话,这个话题无疾而终,但顾林乔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盟友便是盟友,不要掺杂其他的东西。

顾林乔实在太累了,说完想说的话,心里踏实下来后便睡着了。

凤云肃见她呼吸均匀,知道她不是装睡,目光放肆的落在她的脸上。

虽然她说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也让他犹如兜头泼下一盆凉水,但伤感过后,凤云肃又迅速的调整好了心态。

以他现在的样子,有今天没明日,他怎么敢去博她的喜欢?

他还要靠她保护,靠她医治,又怎么敢说那些山盟海誓?

她为自己医治,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再清楚不过,难道让她目睹自己爱上一个治不好的病人,以后的每一日,都为他伤心难过?

是他太自私了,他对她的确有不一样的感情,但他不能拖着她入泥潭。

顾林乔解释的那些话,看似无情,实则也是在保护她自己,而他太过冲动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的身体不在破破烂烂的,能摆脱京都城里的一切,那时他才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而现在,这种话说出来只觉得荒谬可笑。

皇后被气的脸色铁青,大气都喘不上来。

赵英会是赵家未来的家主,而赵昆只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为赵家牺牲的棋子。

“还不跪下?”

凤云肃这时说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赵昆之死,我并不知情,为何受罚?”

这些日子福公公几乎日日都要来顾家报道,他的脸似乎已经愁苦习惯了,只有在颁布圣旨的时候才会变得严肃起来。

顾林乔睡了没多久,宫里便来了人,依旧是福公公。

没等凤鸣业开口,凤云肃先说道,“父皇,今日的事,儿臣有话要说。”

想通之后,凤云肃的心里好受很多。

不是说赵隶荃都病的不能上朝了吗?

这会怎么在御书房了?

福公公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默默地走到一边站着。

赵家哪有几个兄弟?

老一辈的都老掉牙了,还斗的动?

小一辈的,就只有赵英和赵昆,以及一个未出嫁的赵颜,但赵颜是个女人家,在赵家几乎没有话语权。

凤云肃没说话,福公公心里发苦,生怕这个祖宗又抗旨不尊,走到齐王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齐王殿下,这一次无论如何您得给皇上一个面子,赵家的小公子死了,皇后不惜闯宫,一直跪在御书房门口哭呢。今日朝上也议论纷纷,赵相爷悲痛欲绝,都没去上朝。”

兄弟阋墙?

凤云肃毫不心虚,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赵隶荃。

皇后陡然看他,愤恨的说道,“你派人三番两次的围堵赵家的门,两次打伤昆儿,第二次直接下狠手,把昆儿打死了,你敢说你不知?”

她扭头继续朝着凤鸣业哭,“皇上,齐王分明是在耍赖,人命大事,他竟三言两语就这么搪塞过去,这将我赵家上上下下置于何地?”

赵隶荃不上朝怕是因为高兴了,怕被人看出端倪,他怎么会伤心?

赵昆在赵家本来就不受重视,现在他的死,能狠狠打压自己,为凤之棋铺路,怕是除了死去的赵昆,赵家上下都很高兴。

凤鸣业朝着凤云肃厉喝,凤云肃也没耽误,直挺挺的跪下,但刚跪下,身体往前一颤,一副虚弱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揪心。

她蹭的一下跪在凤鸣业面前,开口就哭了起来,“皇上,齐王是一点都不知悔改,昆儿已经命丧黄泉,他还要为自己狡辩,他如此行径,不重重惩罚,简直是天理不容。”

凤云肃平静道,“我的人只是围了赵家,可赵昆却是自己闯出来的,是他口出秽言才挨了打,若是那些秽言让皇后娘娘听见,怕是也要亲自动手处置赵昆。”

这几天他算是把齐王殿下的任性体会的淋漓尽致,偏皇上宠着,有时候皇上自己都恨得咬牙切齿,却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齐王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庶长子赵英。

皇后听到这话,瞬间瞪圆了双眼。

“本王自然要去,赵昆死得蹊跷,本王也得查清楚,是否有人兄弟阋墙,将赵昆的死故意栽赃到本王的头上。”

“齐王殿下,这一次,如论如何您都不能在抗旨了。”

凤云肃瞥了一眼福公公,眼神里带着责问。

任谁都看得出来,赵家的庶长子赵英和嫡子赵昆年纪并不差多少,可赵英却早就随赵父在边境领兵,而赵昆只配在京都城里吃喝玩乐。

赵隶荃有些驼背,整个人看上去尽显老态,而一旁的赵英则面色平静,眸光冷厉。

凤云肃语气冷漠,听得福公公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他并不怪顾林乔心狠无情,只怪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

赵隶荃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岂会将赵家交给一个一无是处的嫡孙?

凤鸣业脸色不大好看,被皇后的话气的。

“你不知情?”

福公公收了圣旨,递到凤云肃的手里,语气十分卑微。

凤云肃冷着脸听着,在听到‘赵隶荃悲痛的上不了朝时,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

凤云肃被福公公带去御书房,此时皇后还在,赵隶荃和赵英也在,为了宽慰赵隶荃,凤鸣业还特地给他赐座。

皇后盯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福公公可不敢接这话,亦步亦趋的跟在凤云肃的身后,随他一道进宫。

在有些人眼里,赵英这个庶子做的都是苦差事,而赵昆身份尊贵,享尽荣华,可实际却相反,赵英在军营里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在赵家更有话语权,而赵昆却脑满肠肥,一无是处。

这要是换了别的皇子,早就被训斥多少回了。

他已经在御书房听皇后哭了半天,说的都是凤云肃的罪过,凤云肃刚进来,就算是降罪,他也得听听凤云肃说什么吧?

“皇上,赵家满门都是朝廷忠烈,我父戎马一生,是先帝钦定的丞相,我兄长更是戍边多年保朝廷边境,如今他的儿子草草丧生,岂不是让他心寒?”

“求皇上为赵家做主。”

皇后说着,重重的磕在冰凉的地上。

然而她并没有看见,凤鸣业因为她说的这些话后,变得阴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