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绍城单手握着她的冰凉的肩膀,另一只手舀起盆里的热水,从她头顶浇下去。
温暖的感觉,让白凝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这种声音,在静谧的浴室里,仿佛弹片拨弄的琴弦,让连绍城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长出一口气,舔了舔发干的唇,继续手上的动作。
水流浇在两个人的身上,温暖驱散了寒意。
连绍城看到白凝现在也不清醒,索性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了。
虽说他身体内部有一团火,可皮肤是冷的。
一晚上浸在雨水里,皮肤是发胀的状态,并不好受。
水流一冲,怀里的女人好似感受大了他身体温度的变化,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脸颊和额头在他胸口不停磨蹭。
连绍城呼吸发紧,低哑的声音对她道,“安分点。”
白凝自从得知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房子,身体里绷到极致的弦瞬间断裂。
一整夜强撑着没睡,眼下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烧迷糊了。
她只是顺从心意,寻找舒服的姿势。
她一无所知,可连绍城却跟放在锅里反复煸炒似的,心焦不已。
荒岛,孤男寡女,衣冠不整。
所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因素,全都集合到了此刻。
他怀里抱着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心思想要得到的人。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有理由说服自己,身体起反应是正常的。
可正常归正常,他不能做什么就是了。
等到一大盆水将两人冲了遍后,他将湿乎乎的白凝捞出来。
这时候才正眼看向她胸前贴着的两片东西。
摘不摘?
这东西贴在身上,似乎也不太舒服。
视线下移,滑过她沙漏型的腰线,看到下方那片薄薄小小的布料。
男人黑沉的眼底,仿佛冒着火一般。
好不容易克制的呼吸,此刻低沉又绵长。
他喉的喉结滑动几次后,迅速将人放回浴缸里,修长手指勾起胸贴后,迅速挪开视线。
虽然此刻身体不冷了,但也不至于热。
可他的耳廓还是不由自主地晕染成红色。
盆底还有一些热水,他动作麻利的将水淋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立刻抱着人出了浴室,放在客厅沙发上。
别墅内有浴巾,他揪了一条囫囵擦拭女人的身体,扯过窗帘给她盖好,匆匆忙忙又返回了浴室。
再出来时,他手里拎着洗干净的衬衫,西裤和外套,还有两人的……内裤。
刚刚拿水冲洗时,他连带着将她那条也洗了。
卫生间里有香皂,他蹲在水盆前清洗的时候,竟意外地笑出声来。
他什么时候为女人干过这种活。
以前听朋友聊起给女朋友洗袜子的事,那时候他想的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洗袜子。
可今天,他不仅洗了,还是更私密的物品。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心甘情愿。
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感觉饿到有些眩晕的地步。
沙发上的白凝还在睡,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是滚烫的。
到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吃下过期的药物,再烧下去,指不定人会烧成什么样。
去洗漱之前,他晾了一大杯热水,眼下正是温热。
退热的布洛芬是白色指甲盖大小的药片,他掰了一半后,将沙发上的人扶起来,让她靠在怀里。
随后捏住白凝的下颌,将药片塞了进去。
可还没等将水喂进去,她就皱着眉,将药吐了出来。
连绍城没有服侍人的经验,此刻却极具耐心的握住她含过的药片,低声道,“吃了药就不难受了,乖。”
白凝眉心微微皱着,鼻息里喘出委屈的声调。
连绍城无声叹息,眼底浮现不掩饰的心疼。
他看了看药片,随后将掰开的两半都放进水杯里,晃了几下,药片便化散开。
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刚喝进一口,她便无意识地躲开了头。
“苦……”
她低低地呢喃声,带着难过和委屈。
连绍城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她滚烫的后背融化了。
他搓了搓她依旧冰凉的胳膊,将人扶稳靠在沙发上。
随后握着杯子,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
苦涩的味道,让他一个大男人也跟着蹙了蹙眉。
不做他想,俯下身,贴着女人的唇,撬开她的齿缝,将药水渡了过去。
她想躲时,他便握住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白凝被迫吞咽,终于将药吃了下去。
连绍城眼底拂过淡淡的笑意,之后如法炮制,将一杯水都喂了下去。
只是到最后一口被她吞完,他却不舍得挪开。
明明两人许久没吃过东西,嘴是苦的,药水是苦的。
可他此刻还是从她的唇齿间,感受到了令人身心愉悦的甜意。
近距离看着她的眉眼,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一切都让他恰到好处的心动。
似乎是刚刚喂药水的动作成了惯性,这次没有水,女人的舌尖下意识往前伸。
和他的相碰时,连绍城感觉浑身的血液冲到了头皮。
他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一碰就着,可眼下,却被她无意识的主动,点燃了内心的渴望。
他宽大温热的手掌,隔着窗帘按住她的肩膀,顺从心底的欲望,将人压在沙发靠背上,亲了许久。
直到一声惊雷于窗外炸开,他猛地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立刻起身后退。
双眼既紧张又无措地看着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的女人。
他喉咙滚了两下,抬起发颤的双手,将人放平后盖好,又匆匆忙忙地进了浴室。
等到他出来,再也没敢往白凝那边看,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储物室里的水和真空包装的食物有不少,他打算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煮了一锅面后,又将压缩蔬菜包放进水里。
这时候抽空往沙发上看了一眼,白凝换了姿势,蜷缩着身体躺在那。
他想了想,又用另一口锅,熬了点白米粥。
十几分钟后,他的面好了,撒了点盐,糊弄着吃完,终于不饿了。
卡斯炉上的粥这时候也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味。
他端着砂锅走到茶几前放好,打算将白凝喊醒,吃点东西身体才有力气。
可他一碰到她的肩膀,那股滚烫的热意,像烙铁似的灼烧了他的手心。
怎么越来越烫了?
连绍城心脏一沉,心底顿时涌起慌乱。
昨天车子坠海时,他没慌。
海上无目的地漂流时,他没慌。
眼下和外界断绝联系,白凝高热不退,他终于慌了。
他顾不得乱七八糟的讲究,将床单掀开。
一股热意扑面而来。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