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进到房间里,将门关上。
“去找医药箱。”
白凝咽了咽口水,思考几秒,在将人赶出去和找医药箱之间,选择了后者。
墨晟渊将大衣脱掉,大摇大摆坐在唯一铺着被褥的床上。
白凝从空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站在床边。
眼睁睁看着他手上的红肿颜色变深,心里又痛快又有些紧张。
甚至暗暗想着,怎么不把他的手给夹断……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是另一种态度,“我不是故意的。”
他主动把手递过去,“你心里巴不得我的手断掉吧。”
白凝心虚地抿着唇,握着药瓶站在他旁边。
“衣服脱了,看着热。”
他凝声命令。
白凝沉了沉呼吸,三两下将羽绒服脱掉。
她低着头打量他手上的红肿,“你把袖子往上拽拽。”
墨晟渊睨着她紧绷的表情,一动不动。
白凝只能放下药瓶,抬手解开他的袖扣。
将衬衫往上卷了两圈,露出清晰的腕骨。
她微凉的手指时不时刮蹭到他的手腕,让墨晟渊眼神暗了又暗。
白凝往后退一步,拿着喷雾,对着他手背喷了两下。
药液滴落到地上,墨晟渊黑眸抬起。
“揉揉。”
白凝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他,不知道怎么回,脸憋得通红。
“不揉怎么吸收,肿成这样,这几天不能用力,你不负责?”
他语气冷冷地责问。
白凝咬了咬牙,张开酸胀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背上,“那我能去看我爸吗?”
墨晟渊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听话就是为了讲条件?”
她猜到他不会答应,索性闭嘴不说话。
白凝的掌心很软,按在他的手背上,像按在心上。
有些痒。
墨晟渊呼吸发沉,喉咙压抑地动了动。
视线沿着她的下颌往下转,毛衣包裹着她高挑的身材。
就算有衣服挡着,他也能想象出
白凝敷衍地揉了几下,立刻收手。
手挪开的瞬间,墨晟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他掌心发烫,热度不正常。
白凝对上他暗沉似海的眸子,昨夜那种无力又恐惧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她用力抽出手臂,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男人用力一拽,她的身体失重下跌,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墨晟渊眼里拂过笑意,身体后仰,顺势躺在床上,将人紧紧抱住。
白凝瞪大眼睛,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挣扎着起身。
墨晟渊胳膊压在她的腰上,暗哑的嗓音回荡在彼此一拳的距离,“别动。”
白凝浑身动作一僵。
腹部传来的温度过于灼热,让她面露惊恐之色!
“松手!”
墨晟渊凸起的喉结滑动几下,“你乱动,我不保证接下来发生什么。”
“墨晟渊你别乱来!我…我还很疼,你是禽兽吗!”
她语无伦次地模样,看起来像受到惊吓的兔子。
墨晟渊抬起受伤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身体一侧,侧躺在她的枕头上。
白凝想爬起来,却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闷热的呼吸里,属于男性的气息,疯狂地灌进她的四肢百骸。
白凝感觉浑身跟扎刺一样难受,脸被迫埋在他胸口,“让我起来。”
“你熬夜不困?睡觉。”他将手臂收紧,闭上眼。
“这样怎么睡!”
忽然,她的毛衣下摆钻进一只手。
温热的掌心扣在她微凉的腰上。
白凝身体僵得像一条咸鱼,隔着毛衣按住他的手,“睡!我睡,你别乱动!”
墨晟渊闭着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将人抱得很紧。
白凝被这种姿势逼到快要窒息,却又无可奈何。
她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服,让自己呼吸顺畅些。
头顶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均匀绵长,但困住她的力道却没有松懈丝毫。
维持这个姿势久了,眼皮渐渐发沉。
既然逃不掉,那么就暂时停止挣扎。
不知何时,她也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晟渊再次醒来,是早上八点多。
他稍微一动,怀里的女人不安地皱了皱眉。
他动作顿住,仔细地盯着她的眉眼。
因为睡姿不舒服,让她眉宇浅浅蹙着。
他抬手轻轻抚在她眉间,那道细细褶痕便消失不见。
他眼底漾起层层笑意,视线看到她泛白的唇瓣,心下一动。
凑到她唇边,浅浅亲了一下。
此刻的她,没有清醒时极力的抵触和反抗。
这样乖顺的样子,让他心底的征服欲得到巨大满足。
触碰不再满足于浅浅的亲吻,他试着撬开她的唇瓣,索取更多。
白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她。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到唇上的湿润,轻轻舔了舔。
看到眼前男人的睡颜,她脑海里一堆问号。
刚刚感觉有人在亲她,是在做梦?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慢慢抬起压在腰上的胳膊,想要从墨晟渊的怀里悄悄溜走。
可原本熟睡的男人先一步睁眼,冷俊的眉眼里,压着被吵醒的不悦。
白凝动作一顿,“我想上厕所。”
她扯了个蹩脚的理由,顺利推开他的手臂。
忙不迭爬到床下,踩着鞋子钻进卫生间。
墨晟渊看到她仓皇的背影,无端松了口气。
他抬起修长手指,摸了摸唇。
疲惫的眉眼,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轻松。
等到白凝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出来时,屋子里早已没有墨晟渊的身影。
她直接喘出一大口气。
吃过早饭后,她简单收拾好东西,乘公交车离开。
她的目的地不是医院,而是城南一家幼儿园。
早上八点半,幼儿园外异常热闹。
白凝在送孩子的家长里,不断寻找眼熟的面孔。
直到一位年轻女人出现,让她眼睛一亮。
满怀激动的视线,立刻看向女人牵着的小孩子。
白凝的心脏此刻狂跳不止!
那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是她的孩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又胆怯地退了回来。
她答应狱友,这个孩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和她无关。
她不能去打扰领养家庭的平静生活。
白凝贪恋的目光,黏在小男孩身上。
忽然,旁边的女人不耐烦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小男孩仰起头,白净的小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
白凝眼瞳一缩,那种克制不住的担忧涌了上来!
她的孩子,为什么会挨打!
她快步往前跑,来到女人身后四五步远时,听到她恶狠狠地对小男孩说。
“如果你再随便扒女孩子的裙子,破坏人家的玩具,我就把你扔到孤儿院,再也不要你了!听到没有!”
白凝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