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显然是被问到了。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林长卿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仙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凡赶忙追问道。
他从林长卿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的嘲笑和鄙夷。
对方的表情无比认真,让萧凡也不由得觉得,林长卿这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而是真的在问他自己的想法。
“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听到萧凡居然反问自己,林长卿皱皱眉头,轻声说道。
他身体稍稍前倾,将手中的那一截树枝,对准萧凡心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我是在问你这里的想法。”
“是不是,还有想要继续练习剑法的打算?”
林长卿问道。
胸口传来异样的感觉。
萧凡低下头,怔怔的看着那根经常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树枝。
他紧咬嘴唇。
“想……”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林长卿眉头一皱。
“大声点。”
“你若是不愿意回答的话,我就交由你去自生自灭了。”
林长卿淡淡的说道。
说着,他作势就要抽走那根树枝。
可没想到,就在他刚准备离开的瞬间,眼前的少年,却突然伸出手。
“啪!”
他的双手,仅仅的攥住那树枝。
这一次,萧凡抬头,一双眼睛中闪烁着些许涟漪,但是目光却显得无比坚定,无比璀璨。
“回仙师的话……”
“我想要继续学习剑法!”
萧凡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此时的萧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林长卿这么说话。
只是感觉,林长卿将要拿走那根树枝的时候,就好像一同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部分一样。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等到萧凡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对于真正的修士而言,到底是多么僭越。
“啊!”
萧凡惊呼一声。
他连忙松开了那握着树枝的手。
“仙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林长卿就挥挥手,将后面的话打断。
“无妨。”
“既然已经得到了你的答案,这便已经足够。”
林长卿平静的说道。
只是他的嘴角,此时却勾起一抹笑意。
望着眼前的萧凡,林长卿难得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既然你有心想要学习剑法,我倒是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不知,你可愿意?”
林长卿问道。
此话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将萧凡轰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仙师,您是说……您要收我做弟子,教导我剑法吗?”
萧凡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
“不。”
谁知道,林长卿却直接拒绝。
“我并不打算收你作为弟子。”
林长卿这般说道。
这句话,像是朝着萧凡心头上浇来一盆冷水。
让他心中那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下去。
林长卿甚至注意到,萧凡眼底的光芒,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不过,”
就在此时,林长卿却再度开口。
“不收弟子,只是因为我不想被冠以师父的名号而已。”
“至于教导你的事情……”
“我只负责提供给你一些功法,若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可以稍稍指点你一番,”
“可绝不会和蜀山中的那些长老教导徒弟一般仔细,大多说情况,都要靠你自己的悟性去领悟。”
“你,可愿意?”
林长卿一字一顿的问道。
此话一出,无异于重燃萧凡内心的火焰。
对于一个此前只能偷学剑法的人来说,有人愿意指点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林长卿到底愿意不愿意成为自己的师父,或者教导的仔细与否。
一听到这话的瞬间,萧凡便直接对着林长卿跪下来。
速度之快,这次,林长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切都听仙师您的安排!”
萧凡双手举过头顶,郑重的说道。
见此一幕,林长卿只是微微勾手。
一股力量便托举着萧凡,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既然你愿意的话,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按照刚才说的,偶尔过来指点你一番。”
“剩下的部分,可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林长卿望着眼前的少年,轻声说道。
萧凡连连点头。
他现在无比激动,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一般。
“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也别叫我仙师了,听着听别扭的。”
“以后再见面,你就叫我先生吧。”
林长卿挥挥手,随意的说道。
仙师这名号,他的确是听不惯。
此时的萧凡,自然是不会拒绝林长卿的任何要求。
只是改个称呼而已,他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
“都听先生的!”
这萧凡改口的速度倒也是快。
“你闭上眼睛。”
“我现在,就将蜀山外门剑法的全部内容,传给你。”
林长卿招招手,说道。
闻言,萧凡乖巧的走上前去,站在林长卿身前,闭上眼睛。
他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身高并不算个高,林长卿只是稍稍抬手,就能够够到他的头顶。
“嗡!”
一阵温润的光芒,在林长卿的手掌中流淌开来。
萧凡微微蹙眉。
他感觉到,有什么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疯狂的涌入自己的脑海中。
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感觉稍稍有些头痛。
不过整个过程还是很快。
等到林长卿将手掌拿开的时候,萧凡的脑海中,便已经多出了有关蜀山外门剑法的记载。
“这剑法,你先拿去修炼便是。”
“等过段时间,我自会过来检查你的修炼成果。”
林长卿笑着说道。
这传功的手段,的确是深深震撼了萧凡。
区区一个杂役弟子,哪里曾经见过这样的手段?
此时的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面对林长卿的交代,也只是机械的点头答应下来。
一直到林长卿走出去十几米的距离,他才终于回过神。
“先生,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