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丫头不可能不告诉我。”
“难道他听到的消息是错的？”
林长卿有些狐疑的看了身旁的这位弟子一眼。
毕竟，这弟子所听到的，也不过是蜀山弟子之间流传的传闻。
虽说上头有个十三长老，但是一层层传下来，也难保证其真实性。
此时，那弟子同样也注意到林长卿的目光。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看上去，那弟子似乎有些排斥林长卿的这种目光。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
“我都和你说了，这些也只是传闻，都是我猜的。”
“掌门今天是突然召集我等弟子过来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算错了，也无所谓，和我们本身也就没什么关系。”
“反正这掌门的位置，不管是落到谁身上，都不可能是你我二人的身上，不是吗？”
那弟子这般说道。
一听到他的这话，林长卿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这弟子活得倒是通透。
不过，这种心思，完全就是一副摆烂的态度，根本不利于日后的修行。
这弟子未来的成就，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
“你说的有些道理。”
林长卿忍住笑意，附和道。
言罢，他就不再理会这个弟子。
此时，整个剑台上的站满了蜀山的弟子，周围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对于今天这场大会的目的，也是心中存疑。
而不多说，只见到几道身影，从剑台的另一边缓缓走入。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说话的声音，整个剑台瞬间变得无比寂静。
林长卿顺着看过去。
过来的这几人，也都是熟面孔。
为首之人，正是沈无涯。
再度见到这位自己曾经的师父以后，林长卿瞳孔顿时一缩。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苍老了这么多？”
林长卿有些惊讶。
此时的沈无涯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知天命之年的老者。
脸上已经浮现出不少皱纹，头发也已然是白得多黑的少，甚至连身形都佝偻许多。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纸一般，
虽然听洛清雪说古很多次，沈无涯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但是在亲眼见到过以后，这真实的情况，却还是不免有些超过林长卿的预想。
“看这样子，当真是很难和曾经的那个沈无涯联系到一起。”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长卿目光炯炯，在心中思索，
而在沈无涯的身后，就紧紧的跟着洛清雪，还有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
再往后，便是蜀山的一众长老……
“该不会，真的被这家伙给说中了吧？”
林长卿在心中想到。
洛清雪会出现在上面，那弟子的话，倒是也未尝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弟子。
后者也再度注意到林长卿的目光。
顿时仰起头来，一副得意的模样。
林长卿选择了无视，重新看到剑台之上的地方。
这次，他的目光，落到了沈无涯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
对方的面孔，林长卿自然是认识的。
“段风尘？”
“他什么时候回的宗门？”
林长卿有些意外。
因为这个名叫段风尘的男人，是蜀山的副宗主。
在整个蜀山之内，除却沈无涯，他便是话语权最大的那一位。
而且宗门里更是有传言，这位段副掌门的修为，相比起沈无涯，也是不分伯仲。
只不过因为前些年，他离开蜀山外出历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没想到，此时却会出现在这里。
“连段风尘都回来了的话……”
“那关于洛清雪的事情，只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林长卿默默的在心中想到。
这一点，光是从段风尘和洛清雪站的位置，其实就能够看出一二。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经过一段开场以后，沈无涯直入主题，当着蜀山全体弟子的面，说明了要将洛清雪，选做自己接班人的事情。
此话一出，全场自然是一片哗然。
“真是没想到，那个传言居然是真的？！”
“我蜀山，当真要迎来一位女子掌门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掌门他现在会苍老这么多？”
“副掌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让一个女子当我蜀山的掌门，这个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
这些弟子的声音，都被林长卿收入耳朵里。
总体看来，还是质疑的声音，大过肯定的声音。
毕竟洛清雪现在的修为，只有金丹期八重天，而且又是个女子。
这些弟子会觉得她无法挑起蜀山的大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林长卿的目光，却丝毫没有移开过剑台之上。
因为在沈无涯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楚的看到。
在段风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和阴郁。
“看起来，我们的这位副掌门，怕是有自己的想法啊……”
“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就知道，绝对不可能会简单。”
林长卿喃喃说道。
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至于这会议后面的沈无涯还说了些什么，林长卿已经没了兴趣。
因为此时留在台上的人，就只剩下洛清雪和沈无涯二人而已。
其余的那些长老，连同段风尘在内，都已经早早离开。
他们只是来当一个见证人，现在沈无涯说完了该说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可林长卿却放心不下。
他注意到，在段风尘离开的时候，和大长老陈长虹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居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对！”
林长卿心头猛然一颤。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二人之间，或许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毕竟在沈无涯还没有成为掌门之前。
这位陈长虹，可就是段风尘这一派的人。
“这两个老家伙走在一起，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得跟上去看看……”
林长卿想着。
他便逐渐朝后方退去。
在离开所有弟子视线的瞬间，身形一闪，朝着剑台的另一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