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之后,庵内的师太突然惊慌而出,说我等抗敌之时,有个贼人潜入庵内,趁她们不备,把忘禅师太抢走了!”那军士愧然道,“卑职等人看护不利,请大人降罪!”
陈言这才明白过来,眉头微锁。
此事怪不得他们,八十人的规模确实已足以吸引他们的全部注意力,能够挡住已是不易,再要兼顾庵内有点强人所难。
“可有线索?”他沉声道。
“兄弟们正追查中,但对方非是一般人,似乎精于反追踪之术,暂时还未寻着线索。不过,后来我等想来,那些来犯的贼徒,只怕是用来吸引我等注意的。”那军士道,“以便让那掳人的贼徒有可趁之机。”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呵,有意思。”陈言微微冷笑,“让受伤的兄弟立刻去处理伤势,派人给魏川送个信,让他安排人手协助追查。哼,想从我手中抢人,那就该做好随那后果的准备!另外,派人给京兆尹王大人送个信,让他安排人手,协助彻查!再派人知会城卫军,严查进出城者!对了,再派人去趟户部,给我调户籍,挨户搜!”
京城如今可说是他的地盘,想在这里抢了人再安然逃走,难如登天。
不出意外,对方会选择先在城内找地方藏身,等风头过去再逃。但很快那厮就会明白,这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一个时辰后,张大彪送来了一大堆食材和锅具等物。
这次准备比那晚要充足,锅铲等一应俱全,陈言捋起袖子,亲自动手,在院子里搭灶做饭。
这是他第二次在观内开灶,再次吸引了大量道姑过来围观。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开灶,观主过来发飙,这次开灶,观主在旁边给他助威,还特别允准元离给他打下手。
陈言的计划很简单,先用软招,食诱!
好吃的东西摆到一个饿了整个月的人面前,那诱惑比一个大美女扒光了放到一个禁欲十年的色魔面前还要大个好几倍。食色食色,食在前,色在后,这是人的首要需求,本性如此。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随着美味佳肴渐成,香味四溢,周围的道姑们已经开始神情不太对劲了。
第一道菜,陈言就选了一道香味浓郁的炖肉,以最直接而粗暴的脂肪香味,对昙明老道姑的嗅觉发动最原始而残忍的攻击!
人类对于脂肪的渴望早已深深刻在基因里,虽然现在肯定不能直接让昙明老道姑直接吃肉食,但用这来勾出她的胃口再好不过!
炖好之后,陈言看看旁边元离白嫩的脸蛋上异样的神情,笑嘻嘻地道:“师父,要不要喝一口?”
元离喉间轻轻吞了口口水,低下头:“不……不用啦。”
观主恼道:“你又想坏我观中道者的道心!”
陈言从容道:“观主误会了,弟子这问题不是要诱我师父食肉,而是一会儿的计划中,需要有人帮忙。”
观主双眉微蹙:“你所谓的帮忙,难道是……”
陈言解释道:“就是要有个托。所谓"托",就是得让人在她老人家面前大吃特吃,刺激她的食欲,从而让这招的威力十倍、百倍地增强。”
观主露出怒色,但片刻之后,又压下了火气,道:“你想让我观中道者,到师父她面前大吃特吃?”
陈言欣然道:“不错。”
观主沉着脸道:“你可试一试,若众道者有人愿意,我绝不拦阻,也不会追究其坏了规矩的责任。”
陈言转头看向周围众道姑,道:“诸位仙姑可有谁愿意一试?观主已经发话了,大家只要愿意,都可以畅快吃肉!”
原本他以为这话一出,这些已经食指大动的道姑们会踊跃报名。
可没想到他话音一落,众道姑竟然不但不响应,反而还个个脸色微变,朝后退了几步。
陈言不由愣了一下。
不应该啊,怎会这样?
观主冷笑道:“想不到罢?你以为这些好东西乃是人人追求的好物,但你可知,这么做,等于让道者坏其修行!她们豁尽一生,苦心修道,你这么做等于是要她们放弃过往所付出的所有心血!”
陈言不以为然地道:“哪有那么严重?吃完这一顿,以后不吃就是了。”
观主冷冷道:“你也吃过了山珍海味,你能不能从此刻起做到再不食用那些珍馐佳肴?”
陈言也不禁愣了一下。
扪心自问,他确实办不到。
忽然间,他明白了观主的意思,肃容道:“是弟子冒失了,在此向诸位仙姑道歉。”说着恭恭敬敬向众道姑行了个礼。
他这反应让众道姑微微一怔,连观主也愣住了。
这家伙倒不是一味胡来。
“那就容弟子无礼,只好自己来了。”陈言端起那锅炖肉,笑容满面地道,“为了太师祖,弟子甘愿牺牲!”
看着他端着那锅炖肉进了屋,观主撇撇嘴。
这家伙说得好听,还不是自己想吃了?
张大彪在外面照管着锅灶,陈言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将做好的菜肴一道一道往里搬。
等到七八道菜都端完,陈言对观主道:“我一人吃力度不够,可否让我这护卫一并进去?”
观主微微蹙眉。
玄娲窟乃是观中机密之地,弟子都不能随便进入,让外人进入如何能行?
她看了看昙贞,后者轻轻道:“性命为重。”
观主一咬牙,道:“行,他可以进去,但内中所有东西均不可擅碰。”
洞窟内,昙明所待的那木箱前方三尺处,另一个木箱成了饭桌,上面摆满了饭菜。
窟内香味四溢,陈言和张大彪隔箱对站,大吃特吃。
但无论两人吃得多起劲,昙明始终没有睁眼。
陈言几次端着饭菜走到她跟前,甚至夹着菜凑到她鼻端,老道姑始终眼皮轻垂,神情不见半点动静。
最让人绝望的是,她连暗暗吞下口水的动作都没有!
陈言大感无奈,回头一看,桌上的饭菜已经被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张大彪还拿起一个盘子在舔盘里的油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