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本王府上撒野。”
“滚出来,看爷不把你剁成八块!”
“靖江王好气魄!”
在朱守谦的叫骂声中,朱标缓步走入正堂。
看着朱守谦那一副无法无天的桀骜模样,朱标强压心头怒火,沉声质问道:
“铁柱,你打算把孤剁成八块?”
“太....太....太子殿下......”
看到朱标的一瞬,原本怒火翻涌,表情愤恨的朱守谦瞬间哑火。
随即连滚带爬般,快步赶到朱标跟前,匆忙下拜道:
“小王拜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理会恭敬下拜的朱守谦。
朱标环顾正堂,带着些许怒意的目光一一略过正堂中衣着清凉的诸多女子。
也是看到那名破衣烂褛的女子,常氏解下自已披风,快步上前为那名衣不蔽体的女子遮盖肌肤。
“太子妃,那女子乃花楼贱婢,不值得您如此.....”
“啪~”
还不等朱守谦说完,朱标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可让朱标更加气愤的是,当看到自已教训朱守谦,在场的王府侍卫竟然还敢拔刀。
见此情形。
朱标的太子亲卫快步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靖江王府的侍卫给控制了起来。
“看来!”
“铁柱你是真敢把孤这个太子大卸八块啊!”
“小王不敢,小王不敢。”
即便挨了朱标狠狠一巴掌,右脸脸颊似灼烧般的疼。
可此时的朱守谦哪里有心情顾及这个。
此刻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告罪求饶。
“殿下,小王行为失当,理应受罚。”
“只是这些女子本就是勾栏红倌人,小王也并非伤天害理,十恶不赦。”
“还望太子殿下饶小王一条性命!”
说话的同时,朱守谦似小鸡啄米般,冲朱标不停叩头。
可也正是看到他这副没有半点骨气的便宜模样。
朱标心中怒火更盛,抬腿一脚便将朱守谦踹到了一旁。
“召歌姬入府,罪莫大焉。”
“我朝早有法度,朝廷官员不得狎妓。”
“靖江王,你可知该当何罪?”
“小王知罪!”
朱守谦没有片刻犹豫,跪在地上快速说道:
“若有官员狎妓,依律贬黜,罚俸一年。”
“小王虽无官身但有爵位,太子殿下当削爵以儆效尤。”
“你倒是清楚的很。”
朱标瞥了眼对大明律法烂熟于心的朱守谦,继续加罪道:
“狎妓自是只需贬官罚俸,然虐杀女子又该当何罪。”
“斩首示众!”朱守谦依旧没有片刻迟疑,不过眼中却也有几分不甘继续解释道:
“可是太子殿下,小王并非虐杀女子。”
“那女子不过是勾栏贱婢....”
“啪~”
不等朱守谦说完,朱标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
朱标却好似示威般,目光扫过方才拔刀的靖江王府侍卫。
和先前怒而拔刀不同,此时被东宫亲卫控制的王府侍,个个表情不善,似带着极大仇怨般死死盯着朱标。
反观朱守谦。
哪怕又挨了朱标一巴掌,他却好似习以为常般丝毫不放在心上。
甚至语气随意,冲朱标开口问道:“所以太子殿下是要以国法,斩首小王?”
“如此,你当如何?”
“臣又能如何!”朱守谦苦笑一声,似早已预料自已会是这般下场一样,微微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满不在乎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王自是领死。”
“只不过求殿下开恩,留小王全尸!”
语罢。
没有朱标的令旨,朱守谦缓缓起身朝正堂上的刀架走去。
下一秒!
只见朱守谦一把抽出长刀,作势便要朝自已脖子抹去。
也是这一瞬的功夫。朱标心头怒火更盛,抬腿一脚便将准备自裁的朱守谦踹翻在地。
紧接着抄起掉在地上的刀鞘,不由分说便朝朱守谦抽了过去。
“生死看淡,你靖江王倒有魄力。”
“爵位说削便削,你当真是将朝廷恩待弃之如履。”
“朱铁柱!你他娘好大的本事!”
朱标越说越气,手中刀鞘更是挥动如风,朝着朱守谦的后背不断砸去。
不怪朱标失态!
就朱守谦方才那一副看待生死的模样,俨然是早对老朱还有自已这个太子心灰意冷。
方才那急着领死的模样,更是一早便认定自已父子二人容不下他这个靖江王。
更让朱标气愤的是。
朱守谦从小同勋贵子弟,同自已在吴王府长大。
幼时也算有些情义,可今日一见却形同陌路般,只有君臣没有亲情。
显然!
这家伙是恨自已还有老朱!
可无能为力之下,便将这份恨化成失望,饶是临死之时也不愿和自已多说一句话。
“士可杀不可辱!”
“殿下要杀便杀,何必折辱靖江王!”
听到王府侍卫这话,朱标手中刀鞘微微僵住,继而表情不善盯着方才开口的那名侍卫。
“你什么名字,军中是何官职!”
“朱诚,无官无职。”
“朱诚?”朱标若有所思,低声喃喃。
可也是听到朱标念及自已的名字,朱诚冷笑一声,语气也很是不屑说道:
“在下的朱,不是朱皇帝的朱,是朱帅的朱。”
“放肆!”
此话一出。
距离他最近的东宫亲卫一刀柄过去,狠狠砸在朱诚脸上。
殷红血迹顺着朱诚脸颊缓缓滑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可纵然如此,那朱诚却毫不退让,甚至眸光愈发凶狠,死死盯着方才动手的那名亲卫。
就凭那一身骇人气势,朱标不用想也知道,这朱诚自是经历过沙场血战,经历过生死的悍卒。
“你所言朱帅,应该是表哥朱文正吧!”
“呵~”
“太子殿下竟还知道有朱帅这个表哥。”
“在下还以为太子全然忘记朱帅之功,将诸多亲情尽数抛之脑后。”
“好大的怨气!”朱标朗声一句。
旋即冲常氏挥手,示意她将堂内女婢尽数带下去。
“朱诚!孤知道你!”
“至正二十年便是表哥朱文正手下偏将。”
“洪都一战中,奉大都督(朱文正)令,镇守洪都城南门。”
“一日南门失守,陈汉士卒源源不断冲上城楼,偏将朱诚率领五百亲卒打开城门,向人数众多的陈汉大发起自杀式冲锋。”
“仅洪都一战的八十五天,偏将朱诚便斩敌五百余名!”
“嗯.....”
听到朱标不仅知道自已的名字,更是将自已在洪都一战的战功悉数说出。
原本很是不满的朱诚眼角跳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朱标。
“殿....殿下怎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