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朱标:傻丫头,这理由你也相信?

“到魏国公府,还要备礼?”

见朱棣满脸疑惑,朱标缓声说道:

“此次拜访徐叔,乃是托徐叔将你带在身边,教你兵法。”

“你毕竟是大明的皇子,是将来戍边的藩王,我和父皇自然不能看你一直当个大头兵。”

“若仅凭你自己杀敌晋升的话,恐怕在军中蹉跎十几年也到不了徐叔帐内,就更不用说学到什么用兵之道了。”

尽管朱标的话毫不客气,可朱棣却丝毫都不在意。

相反。

当听朱标说,要让自己跟在徐达身边学习兵法。

先前还有些悲伤的朱棣,此时瞬间便兴奋了起来。

原本朱棣只知道徐达乃朝中武将之首,但对这个武将之首却没有具体的概念。

可此次北伐他清楚感受到,什么叫大明第一武将。

徐达在军中,无论将官、士卒,那可都是人人爱戴。

徐达的每道将令,上到国公副将,下到小旗士兵,所有人无不谨遵严从。

能跟在徐达身边学习用兵之道,朱棣自然是求之不得。

若他能像徐达一样,他将来也好帮自己大哥戍卫边疆。

“大哥,若是臣弟能在徐叔帐下学习兵法,将来肯定能为大哥守好北平。”

“嗯。”

看着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的朱棣,朱标微微点头,心中却很是感慨。

要知道,历史上的永乐皇帝登基后,懿文太子的儿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甚至永乐皇帝还在明实录中诋毁懿文太子,言说朱元璋早对太子有所不满,朱元璋中意的储君人选乃是他燕王朱棣。

尽管知道这一切,可朱标却毫不在意。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朱棣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弟弟罢了。

朱棣那少年心性,让他瞬间便能从悲伤不快的情绪中走出。

就连跟着徐达学习用兵之道,朱棣一心想的也都是,将来能为自己驻守大明。

或许有自己在,这个大明便不会有那个夜夜辗转难测,对大哥、对父皇愧疚满怀的永乐皇帝了吧。

而且有自己在,这个大明只会出现一个对兄长忠心耿耿的名将朱棣。

......

太子东宫。

一看到朱标,毛骧连忙上前禀报道:

“殿下,锦衣卫从德庆侯廖永忠家中,搜出龙凤样式的杯盏、屏风。”

“僭用龙凤,此罪甚大,锦衣卫不敢擅专......”

毛骧说完,略显不安的看了眼面前的朱标。

毕竟僭用龙凤乃是谋逆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

哪怕此时朱标一怒之下将廖永忠满门抄斩,毛骧也不觉得意外。

甚至说,朱标严厉彻查,将所有与廖永忠交好的勋贵武将一并揪出来,尽诛九族,这也都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毛骧期待着朱标雷霆震怒的时候。

只见朱标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

“孤知道了,将廖永忠放了,吩咐他将侵占的土地悉数归还,把所有不法罪行妥善处置即可。”

‘啊?’

毛骧心中惊呼,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锦衣卫手眼通天,毛骧一早便知道朱标最初的目标就是朱亮祖、廖永忠二人。

如今朱亮祖已经伏法,下一个自然就轮到廖永忠了。

毛骧本以为,自己在廖永忠府上搜到龙凤样式的器具,算是为朱标递上了一把刀。

没准还能得到朱标的赏赐与器重。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朱标竟毫不在意,甚至还要放了廖永忠。

巨大落差加上满心疑惑,毛骧愣愣开口道:

“殿下,廖永忠可是犯了僭越大罪,龙凤之物,只能是陛下和.....”

当看到朱标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的瞬间。

毛骧当即闭嘴,慌忙跪在地上。

“微臣失言,请殿下责罚!”

“嗯,起来吧。”

等毛骧再次起身,太子朱标便又换上了那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模样。

只不过毛骧很清楚。

方才朱标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厉,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转告廖永忠,让他管住自己贪小的毛病。”

“大军征伐,缴获的财宝他们私吞一些没什么,朝廷体谅将帅辛苦,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器具都敢用,那就先问问自己有几个脑袋!”

“是.....”

毛骧慌忙叩头,惶恐遵旨。

好似要被诛灭九族的人不是廖永忠,而是他毛骧。

哪怕方才朱标一脸平静,语气也很是平淡。

可毛骧听后只感觉后背发麻,整个人好似如坠冰窟般冰冷彻骨。

无他。

只因朱标最后一句话,是在提醒廖永忠,更是在提醒他毛骧。

若什么话都敢说,他毛骧还真没有第二个脑袋可以掉。

强烈不安之下,毛骧郑重叩头后便要退出太子东宫。

只不过不等他走出两步,只听朱标沉声问道:

“孤的赏赐,那些勋贵武将可还满意?”

“砰~”

毛骧当即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道:

“殿....殿下,锦衣卫在德庆侯府搜到龙凤之物,微臣便进宫禀报,殿下的赏赐.....”

“罢了,此事怪不得你。”

“多.....多谢殿下。”

“下去吧。”

闻言,毛骧再次叩拜,快步走出了太子东宫。

尽管刚刚朱标从未对他展露半点厌恶,可毛骧却依旧感到莫名的胆寒。

与脾气火爆的朱元璋不同。

朱标对人的厌恶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更不会被人觉察。

等真的觉察出来的时候,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此时朱标对他越是宽容,毛骧就越发不安。

面对朱标,毛骧只感觉眼前有团浓雾遮挡似的。

惴惴不安,但他却也是无可奈何。

一则,朱标身份贵胄,他毛骧无疑是朱标的掌中玩物,无所遁形。再者说了,他也没有那个脑子和智谋超群的朱标耍心眼儿。

二来,朱标从始至终都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纵然身居检校多年、阅人无数的毛骧,也当真分辨不出朱标是否对他起了杀心。

重重叹了口气,毛骧收拾好情绪,快步朝宫外走去。

只不过等毛骧刚一离开。

目睹方才一切的常氏便缓声说道:

“兄长,这毛骧好似被你吓得不轻。”

“嗯。”

望着殿外的方向,朱标微微点头。

对于毛骧,朱标的态度和老朱一样。

用罢即弃,这便是毛骧的宿命。

锦衣卫再怎么荒唐,最后也只是锦衣卫头子有负圣恩,和皇帝、和太子无关。

尽管朱标也承认,这个借口着实有些蹩脚。

可事实上,借口是否能变成事实,从来都不是可信度能够决定的。

“兄长,臣妾还是有些不解。”

“先前兄长不是打算严惩勋贵不法案吗,怎么对廖永忠竟然如此宽容。”

看着一脸好奇的常氏,朱标心思微动,故作认真道:

“严惩勋贵不法的目的,无非是要他们恪守本分,不再欺压百姓。”

“今日父皇在朝堂上,狠狠敲打了他们一番,想来今后他们也不敢再行什么不法之举。如今目的达到,自然不需杀太多的人了。”

“毕竟这些武将都是能征擅战之人,于国而言也是有用。”

看着常氏恍然大悟,异常认真的样子,朱标轻笑一声,用指尖敲了敲她的额头。

一时吃痛,常氏娇嗔一声忙捂住额头。

“兄长.....”

“傻丫头,这理由你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