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留意战场的渡边幸太深吸一口气,双掌平举,咬牙切齿地似乎在发力。
四周还能运动的社员立即警惕地环绕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圆形保卫阵。
看得出来,这套组合技他们是真的练过。
在场的人都能嗅闻到空气水分正在迅速地增多,四处微风渐起。
犬养本能察觉到不对劲,就要冲着渡边而去。
“别以为我真的对付不了你。”中居隼一拳拦截,将犬养堪堪击退。
尼罗也大吼袭来,中居隼以一敌二,一时竟然也不落下风。
天空,原本白绵的云朵翻涌不定,逐渐染上黑晕,微风已成狂风,卷起了不知哪户人家晾晒的衣服,旗子猎猎作响,天色迅速阴沉黑暗,不见日光,一副超级雷暴即将降临的景象。
轰轰隆!
狂飙上升的中村越接近黑云,雷电就越发狂暴,雷蛇不断轰击在中村的身上,但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反而张开双臂露出享受的模样。
不过片刻,中村身上就缠绕着密布的电弧。
犬养以伤换伤,击退中居隼,推了尼罗一把喊道:“快进屋子里!”
尼罗没有拒绝,铲起一大块水泥,砸向中居隼作为滞缓,然后跟着犬养一起躲进了写字楼中。
“没关系,我感知到你了。”
高空中,中村握紧了拳头,双目黄白,狂乱的电光不停闪烁,就连其哈出的气息,仿佛都成了雷光的一部分,此刻,他感受到了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即是雷霆!”
下个瞬间,他化身闪电,在阴沉的天穹划出一道光ang,留下一道闪电轨迹,重重轰入写字楼!
砰啷——大量玻璃破碎洒下,楼层中,更是传来了阵阵巨响,好像大楼正在崩塌一般。
尼罗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只来得及匆匆看了犬养一眼,抓住他的手,奋力将他朝另一个方向抛掷而出。
“尼罗!”
没有防备被扔出的犬养眼睁睁看着那道耀眼的闪电精准地击中在尼罗的身躯,紧接着视线一片白茫。
轰隆隆!
外面,渡边幸太好像脱力般跪了下来,汗水淋漓,捂着心脏张大嘴巴艰难地喘息着。
伴随着他的停止,狂风开始渐消,乌云慢慢弥散,天空晴朗如初。
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没有人敢松懈,都警惕地看着那栋漫起大量烟尘的写字楼。
几秒后,黑猩猩的脑袋缓缓出现在了写字楼破壁的边缘,所有人悬着的心差点直接死了,中村作为他们使徒队除了社长外最强大的战斗力,难道就这么折损在了这里?!
幸好下一秒,中村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那個黑猩猩王脑袋,是他从身体几乎焦化的黑猩猩身上割下来的战利品,仔细看,能看出本来就黑麻麻的头颅有一片片焦状,还有一缕缕腾腾冒起的烟气。
“中村!了不起!”
“不愧是中村!”
“呜呜,山本死得好惨。”
社员们经过多次的生死特训,又因为中居隼不允许他们之间的相互敌对,所以他们的关系都挺不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中居隼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轻轻拍了两下掌,但他没有忘记另一个威胁。
“中村,那个人呢?”
中村原本还想说两句什么“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之类的话,听到中居隼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没见着那个超凡人类。
虽然因为头盔看不到表情,但见到他这怔然的动作,中居隼就明白了。
大概是只顾着瞄准一个,没留意另一个。
也不知道这个曾经的某公司高管为什么会时常表露出一些不符合年龄的不靠谱。
用他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年少的梦想得以实现导致的心态年轻化。
这着实有点过于年轻化了,以为在拍假面侠吗?
在中村稍有松懈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偷袭,直接将本来就近乎脱力的他一掌拍飞,还夺下了他手中的尼罗头颅。
砸碎水泥,中村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撞翻了一辆车子才停了下来,然后颤颤巍巍地将头盔摘下,吐出了几口鲜血后,直接昏迷了过去,但也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中居隼只是瞧了眼中村的情况,便平静地注视着犬养,并没有立即和他战斗的打算。
“你要为它报仇吗?”
犬养轻轻抚摸过尼罗的头颅,激荡的情绪冲击着大脑,一阵阵记忆缓缓复苏,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力量从他的心间涌动,让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荒野的馈赠吗?即便我并没有成功将它们带出城市?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哭似笑:“至少,它解脱了。”
“你怎么知道它情愿死也不情愿被困在动物园?”中居隼问。
犬养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中居隼意料的暴怒或者悲痛。
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
“我明白了,荒野只是一种称谓,只要灵魂得到自由和解脱,哪里都是荒野。”
缓缓将尼罗的头颅放下,他跳下楼,慢慢走到中居隼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
“帮我照顾小桃,可以吗?”
他的话在别人听来,莫名其妙。
中居隼一愣,脸色也是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说的小桃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但如果只是普通的照顾......可以。”
“小桃......我兑现了承诺......我带了尼罗出来,也带了你......出来。”犬养低声自言自语。
【蛾】
创生的代价,是牺牲,只是想象之物,真的能适应这个世界吗?
一缕缕光的丝线从犬养心脏位置剥离,绕经他的指尖,汇聚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凝视中,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逐渐出现,再次占据了他所有视线......终于,终于能真真切切的再见到小桃了。
他一直背负的未完成的承诺与愧疚,在这个世界上寂寞又疲惫地一人前行,只能用幻觉来欺骗自己,在幻觉消失之后,连自我麻醉的手段都丧失了。
但没关系,只要.......
“小桃......”他伸出了手。
眼前的光芒开始散去,她再度如初出现地在犬养面前,只是,这次,不再是幻觉。
“......哥哥。”
以光芒汇聚而成的小女孩带着深深怯意和悲伤,小手捉住了犬养伸出的大手。
那是双方都渴望已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