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难道是

一切似乎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毕竟,凌瑾韵这个女孩,从那位员外那里可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谁又能保证这其中没有其他隐情呢?

姚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凌瑾韵,恰在此刻,凌瑾韵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氛围。

当她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三具覆盖着白布的遗体时,心中猛然一阵剧痛。那是她的父亲、母亲和兄长啊!

此刻,她应当悲痛欲绝,放声痛哭才是!

“爹、娘、哥哥……”

凌瑾韵几乎是踉跄着扑向了那三具被白布遮盖的身躯,口中呼唤着,双手胡乱地抹去早已干涸在脸颊上的泪痕,“你们怎会如此不幸!”

“爹、娘、哥哥啊……”

秦砚辞斜眼瞥见凌瑾韵那娇小的背影,眼角微微抽搐,这场表演——实在是过于夸张!

然而,他心里明白,只要能触动旁观者的心弦,就是成功的。

果不其然,周遭的村民们在凌瑾韵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中,许多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无声地滑落。

“凌瑾韵这丫头真是命途多舛,先是被亲生父母无情地贩卖,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却又遭遇这样的不测!”

“唉——这孩子的命,真是太苦了!”

四周传来阵阵叹息与同情的话语。

姚孟目睹此情此景,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关切,缓缓向着凌瑾韵靠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凌大夫,世事无常,唯有坚强面对,方能走出阴霾。”

凌瑾韵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手指用力掐入掌心,直至刺痛感传来,这才勉强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仿佛是内心悲痛的真实写照。

她的眼眸中蕴含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亲人逝去的深切哀悼,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但她的眼神坚定不移地望向姚孟,声音略带哽咽地说:“大人,您是百姓的依靠,求您务必为我主持公道,揪出那丧尽天良的凶手,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告慰我亲人的在天之灵!”

姚孟目光凝重,他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庄重,似乎背负起了凌瑾韵所有的期待与信任。

“凌大夫,你的请求我铭记在心。作为一方官员,保护百姓安宁,惩恶扬善乃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姚孟在此承诺,必将调动所有资源,穷尽一切手段,早日将真凶绳之以法,为你,也为所有无辜受害的人找回公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旁的秦砚辞,身着朴素的文士长衫,神色从容,恭敬地向姚孟微微欠身,话语中透露着几分智者的狡黠与自信。

“姚大人勿忧,学问虽浅,但我亦愿贡献绵薄之力。那日,我借机在凶手不经意间撒下了特制的香粉,只需有训练有素的猎犬,沿着那独特的香气,必能直指凶手藏匿之处。”

凌瑾韵听罢,不由得多看了秦砚辞几眼,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未曾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不谙世事的书生,竟有着如此敏锐的心思和行动力。她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暗赞叹。

正当姚孟准备吩咐下属寻找猎犬之际,凌瑾韵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强忍住悲痛,轻声道:“不必麻烦了,我的小狼就能胜任此事。”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小身影已经从人群中穿梭而出,正是凌瑾韵口中的小狼,它的到来让场面添了几分意外的温馨。

小靖儿一脸稚气未脱的认真,手捧着小狼走到秦砚辞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傲娇,“你这个坏姐夫,就用它吧!”

姚孟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永定侯府”牌匾之上,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他知道,永定侯的夫人、五公子以及小姐皆居住在这偏远的院落之中。

作为一地父母官,虽然他并未与永定侯府有过直接的交集,但这份尊贵的身份让他不敢轻易触碰。

每次想要主动拜访以示友好,又总是因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作罢。

如今,第一次踏足此地,竟是为了追查凶案,这让他内心五味杂陈,既感到责任重大,又害怕因此得罪了权贵。

凌瑾韵轻轻拍打着小狼的背,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坚决。

她也未尝料到,真相的线索会引向这样一个权势显赫的地方。

很快,偏院内的仆人接到通报,年长的张嬷嬷亲自迎了出来。

见到姚孟与凌瑾韵一同出现,她先是惊讶,旋即恢复了应有的礼数,恭敬地向姚孟施礼询问来意。

“请问大人,此次突然造访有何要事?夫人正于房中打扮,还请大人稍候片刻,容老奴先引您入内休息。”

姚孟连忙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到底是天气炎热还是内心的紧张,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无妨,我们自会耐心等待。”

话音甫落,凌瑾韵怀中的小狼忽然跃下,动作敏捷如同一道白影,瞬间穿进了偏院的大门。

凌瑾韵见状,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小狼的脚步。

张嬷嬷一时之间来不及阻拦,加之凌瑾韵作为凌家的常客,下人们深知她深受府中主人的尊重,于是并未多加阻挠,默许了她的这一行为。

小狼目标明确,直冲江月的庭院,凌瑾韵紧跟其后。

进入庭院,只见府医正细心地为江月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江月闻声抬头,当她的目光与凌瑾韵相遇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按理说,小梨之前明明说计划已经成功,将杀害凌家三口的罪名栽赃给了凌瑾韵,那么凌瑾韵此刻为何还能自由行动,甚至找上门来?

江月心中疑惑丛生,但表面上却迅速恢复了以往的温婉与从容,用一种近乎关切的语调询问凌瑾韵,“凌大夫,是什么风将你吹到了这里?难道是五哥请你过来为我诊治的吗?”

她的言辞中透露着微妙的试探与谨慎,试图在对话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凌瑾韵没有多言,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几步便来到江月身旁,灵巧的手指在绷带上轻轻拨弄,瞬间松开了府医精心包扎的束缚,露出那细长而浅显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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