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不过生日的，我上哪儿知道？”
“哎？是吗？那还我，反正你也用不着……”
风宸回过头来，伸手去拿赵景林手中的卡片。
赵景林一下躲开，藏到身后，笑道。
“有人吃了我的蛋糕，说他跟我同一天生日。”
风宸抓着他藏到身后的手腕，低声询问。
“真的不记得了吗？”
“反正我的身份信息都是你在管理，要查到也不难。”
“开个玩笑，六个月十三天，能不能……放开我？”
赵景林将头扭向一边，有些局促紧张道。
风宸常常跟他开玩笑，他不过是也学着风宸开开玩笑，逗他玩儿，没想到却因为风宸追过来想要夺回卡片，靠得太近，浑身上下莫名有种毛骨悚然般的紧张。
“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嗯……去吧！”
风宸松开手，回头打开房门，示意赵景林去准备拜神用的东西。
赵景林显得有些仓促的出门，风宸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开始接受女朋友们的撒娇与祝福，并顺便给她们发个过年红包。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有他联系方式的其他人，比如风敛等堂兄堂姐堂弟，还有替他管理资产的代理人们。
直到半个小时后，赵景林回来告诉他准备好了。
除夕拜神，除了普通人也会祭拜的家宅六神以及财神之外，风宸还会祭拜一些道教神明，三清四御、玉皇大帝、太阴神君等等。
先是在院子里就地准备的小桌子作为祭台，拜过一些没有在家里专设神台供奉的神明后，随后家里修建的三座道观，玉京观、紫薇观、三清观，也纷纷走过一遍，里面都供奉着不同的道教神明。
每座道观里有主持道观的道士在，知道风宸会去，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怀鹤师兄、丹阳子以及另一座道观的清微师兄。
三座道观的距离还是有些遥远，好在观里的师兄们提前做好了准备，风宸去时，只需要亲自祭拜一下，不超过十分钟就能走。
即使如此，拜完一圈回来，也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了。
最后一站是宗祠，祭拜先祖。
因为明天有祭祖，平日肃穆的宗祠，现在已经妆点得格外热闹，但也同样庄严。
一走进院子，可以看到，这里甚至摆放着一整套的编钟。
从管理宗祠的管家这里得知，爷爷和父亲他们已经来过了，因为明天有正式的祭祖，所以也没有管自己今天在晚会中提前溜走，没有跟他们过来一起祭拜。
风宸给列祖列宗们全都上了一柱香，随后跪在太爷爷的牌位前，单独祭拜，开个小灶，谈谈心。
一眼望去，高台之上，牌位虽多，总归是隔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祖先，太爷爷虽然在这里，辈分不高，只能算是小孩儿那桌。
却是风宸唯一真正见过接触过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赵景林来说，下山之后见到的赵家，让他失望，风宸和太爷爷，从小到大朝夕相处，更像是他真正的家人。
对风宸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因为在风家的重要地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仍旧顾念亲情，想要弥补回曾经失去的那些时光，不会像赵家那样，那么直白的将赵景林当成利益工具。
但实际上，血脉亲情虽在，但又怎么抵得过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呢？
那是回想起来，就会历历在目的日日夜夜啊！
几乎是他至今为止的一生。
“太爷爷，您放心吧！”
“我在山下，过得很好，如同您说的那样，拥有了一切。”
“他们……也会很好。”
本来觉得有很多话想跟太爷爷唠唠，直到手里的香快烧尽，风宸才组织好语言，却是什么都没说。
起身将香插进香鼎里，风宸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等候的赵景林。
“别偷看了，你也来给太爷爷上炷香吧！”
“可是……这是你家的宗祠，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关系，难道太爷爷不是把你当曾孙子的吗？”
风宸反问，或许因为赵景林比较听话，他甚至一度觉得，老东西偏心，怀疑赵景林才是他亲曾孙。
“不敢，我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
赵景林轻声道，显得有些恭敬，自从那次跟风宸打个半死，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
风宸才是太老爷的亲曾孙，他不是。
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把太老爷，当做他至亲长辈一般敬重。
“是吗？”
风宸狐疑的看了赵景林一眼，眯着眼睛质疑，将一柱香塞到赵景林手里，顺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
“快去！不然太爷爷该生气了，养了十五年的乖宝宝，到头来连炷香都不给上，还得是天天跟自己对着干的臭小子念旧情。”
“你说他在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生前怎么就疼错了人，都没偏爱我一点。”
风宸斜眸看向赵景林，笑问，神色间或许还带着几分莫名的争强好胜。
赵景林无奈的苦笑，明明两人都知道，虽然平常生活中，老太爷待两人都相同，或许会因为赵景林更听话甚至显得偏爱他几分，但真正的重要性，赵景林跟风宸根本无法比拟。
可风宸还是会因为，日常生活中感受到太爷爷对赵景林的偏爱而不满。
或许他骨子里就充满了占有和自私，他想要的一切，只能是他的，他身边的人，也只能且仅能爱他。
“少主，这里是……祠堂！”
赵景林来不及挡住风宸的手，只能皱着眉头提醒，风宸刚刚的动作，太不庄重了些。
“你说得对，我还是出去等你，免得老东西追着我打。”
风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众多的牌位，笑着说道，直接离开了宗祠的院子，到第一重大门之外去了。
赵景林回头看了看离开的风宸，有些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可以选择庄重一点，不要在宗祠里做这些轻浮浪荡的举动，而不是，做完躲出去？
赵景林上前给太老爷上了炷香。
“太老爷，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
太老爷曾经告诉他，难得风宸把他当兄弟，最好也就只是跟他当兄弟，以及，要常常劝告风宸少造杀孽，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强硬一些的手段阻止他。
但是他没有听，什么都没有听，甚至甘愿成为风宸手里的刀，替他背天下人厌弃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