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9章 月下小山坡血色俩囚车

再没有任何炼化和提取的情况下,直接就修行混沌之气?

君子堂的修行者们,以陆猛为首,俱都是愣到瞠目结舌,微微张着嘴俨然说不出话来了。

“修行混沌之气?”

陆猛眨了眨眼睛,围绕着楚月环顾了一圈,上上下下且仔仔细细地打量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楚月安然无恙,身体并无任何的波澜起伏,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

“混沌之气,向来不是常人能受的,得给月月姑娘好好补一补。”

陆猛一面说,一面融入了季阳等人的氛围里,思考着如何大补。

“城主府的公子枭,听说养了一头蓝麒麟,蓝麒麟的骨头汤,最是有营养了,晚点儿找机会偷了炖汤。”陆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众人瞅着那认真到了极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筹谋何等雄伟的皇图霸业呢。

楚月嘴角猛地抽搐了好几下,心情宛若风中凌乱,苦笑不得又无奈地望着说得有板有眼的陆猛。

“陆兄,君子如竹,焉能偷盗,岂对得起所拜之关公?”

许予提醒了声。

陆猛随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把关公爷的眼睛蒙上,或是将关公雕塑暂时移出君子堂就好了。”

那轻松自在的语气,仿佛在告诉众人这是一件多简单的事。

而熟稔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

楚月抬手轻揉了揉眉心,额角落下一排黑线,顿感没眼看了。

回到万花街的一路上,陆猛都在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炎枭精心饲养的蓝麒麟,楚月则在思忖秦轴轴和花家之事,心里愈发有了计较。

晌午时分,东城门口。

判官府的大人风望月,亲自把蓝雪姬送到了大炎城,由黑甲军交接。

首领李酬迎着烈日,挥了挥手,麾下的黑甲士兵便接过了血淋漓的囚车。

囚车里边,蓝雪姬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

身体软若无骨般,衣裙粘着深褐色的血液,瘫倒在了囚车之上。

蓝雪姬低垂着眉眼,微启的嘴唇,用力地呼吸。

“望月兄,辛苦了。”

李酬作揖,“还由望月兄亲自跑一趟。”

“应当做的。”

风望月斗篷下菲薄的唇发出了喑哑低沉的笑声,“为民请愿,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本座作为判官府执刑者的首要,秉公办案,一丝不苟,时刻铭记着判官信条和原则,是为官之本。”

囚车内。

风里流动着浓郁的血腥味。

蓝雪姬耷拉着头,听得此话,血色结痂的红唇扯开了极尽嘲讽的弧度。

风望月分明是为了叶楚月才来的大炎城,却假仁假义满口虚伪话骗过天下人,乍然之间倒真像是大公无私的好官了。

“判官府为海神界之虎穴,有望月兄在判官府,这天底下的修行者,不胜感激之。”

李酬抱了抱拳,曾和风望月有过一面之缘,打心底里的赏识风望月。

二人寒暄几句,黑甲军便把囚车送到了上古遗址的外围山坡。

月下小山坡,唯有两辆囚车。

一是通天山域周狂人。

至于其二,便是这韶华正好的蓝雪姬。

“雪姬。”

花辞玉躲在暗处,趁人空隙,连忙溜到了囚车的边沿。

他望见蓝雪姬的狼狈模样,猩红了双瞳。

双手忍不住地触碰囚车。

“轰!”

“嗤嗤!”

黑色的电光,像是幽冷的毒蛇。

骤然间,便从囚车里迸发而出,如刀似剑,割裂花辞玉的手臂。

满身酒味的他,一个呼吸就被疼到清醒。

整条手臂,鲜血淋漓到触目惊心的程度。

蓝雪姬抬了抬眼帘,望见那带血的手,穿过囚车,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一下,又一下。

如年长的人,缓慢晃动老木头做的摇床。

蓝雪姬眸光颤动,倒映出男人温柔的面庞和快要溢出水来的深情。

“不怕,不怕哦。”

花辞玉说:“雪姬不怕,没事的,等日后,我带你回家。”

蓝雪姬抿紧了唇,不为所动,心底却泛起了涟漪。

“花家,赔钱了吗?”她问。

“他们不肯赔。”

花辞玉低下了头,“怪我没用。”

“风铃花阵,能换钱。”蓝雪姬说:“找到风铃花阵的阵源,把阵源交给我。”

“有了阵源,你还愿嫁给我吗?”花辞玉问。

一条条黑色光丝,紧紧地缠绕住他的臂膀。

勒得皮开肉绽,在骨头上面摩擦,疼到他面色苍白,却依旧满目期冀地望着蓝雪姬,试图得到一个让自己心花怒放的回答,哪怕是短暂的欺骗,他也能把迷雾里的砒霜,当成一生之蜜糖。

蓝雪姬怔住,咽喉颇为疼痛,望着花辞玉的眼睛,忽而说不出话来。

“雪姬你看”

花辞玉抽出了血淋漓的臂膀。

颤颤巍巍的双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份八分热的酒。

看到酒壶上脏污的血迹,他咬着牙去擦,却是越擦越脏。

“脏了。”

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泪水滴落在手背。

一滴,又一滴。

宛若溅开的晶莹之花。

“你最讨厌脏东西了。”

花辞玉吸了吸鼻子。

“我愿意嫁给你。”

蓝雪姬忽而说道。

花辞玉惊讶不已,忘了摆出表情。

“阵源,是你父亲的心脏,和母亲的第三根肋骨,把阵源给我。”

蓝雪姬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步步紧逼,嗓音低沉地问:“你,愿意吗?”

“辞玉,你愿意把你父亲的心脏和母亲的骨头给我,助我完成此生夙愿吗?”

一股冰冷的霜气,冲击花辞玉的脊背。

他呆讷了好久,不顾臂膀割裂流血的疼痛,着急不已地捧着酒壶,送到了囚车里边。

“你看,你最爱喝的寒梅酿,我用文火熬了半个时辰,祛除了些寒气,味道会更好喝。你快喝喝看。”

“啪嗒。”

蓝雪姬一手将他的酒壶挥掉。

酒水,洒了满地。

花辞玉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般,耷拉着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辞玉。”

蓝雪姬耐心地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且想想,你的父母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母亲更是难以成为一名合格的阵法师,都是半只脚踩进管材搬到的人,没几年活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