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阳话刚落，司空明却再也坐不住了，猛的起身，“张华阳，你敢！”
“皇上不是否认自己做过这些事吗？请几位大臣一去便知。”
事已至此，司空明知道再无挽回之地，颓废的坐在龙椅上。
终于还是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随一众人去了御书房，当然司空明不想去也不成，所以由吴公公搀扶下离开。
司空明如提线木偶般，脸上没有丝毫生气，到了御书房内却一改颓废，反而悠闲的坐在高位，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冕冠，将人衬得越发精神，似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一众人来到御书房内，张华阳便走到一处书架前，轻轻按了一下藏在书后面的按钮，瞬间房内发出声响，一间密室展露眼前，伴随的还有刺鼻的臭味。
张华余先一步进了密室，楚陌紧随其后。
片刻后二人走了出来，幸而里面还有活人，被带出来之际虽已经骨瘦如柴，却还能言语。
断断续续说了前因后果，司空明倒是没有反驳，只笑道：“是朕做的又如何？就凭你们也想杀了朕？”
对于他疯魔的话，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接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司空明的所作所为已经失了民心，这么多大臣亲眼目睹，哪会容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笑了半晌，见众人都或多或少带着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司空明也收起了笑容，反而看向肖琳道：“肖琳，没曾想朕又栽到了你的手上。”
一句又栽到了自己手里，却让肖琳一惊，难道前世苏青蔓也曾和司空明有过恩怨？
没等众人说些什么，司空明接着道：“你们说的罪，朕都认，也可以写罪己诏，不过——”
司空明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肖琳道：“朕要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肖琳自然知道司空明想问什么，但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君沐辰担忧的握紧了她的手，肖琳则回之一笑，转头对司空明说：“好。”
等众人都退了出去，御书房内只剩下肖琳和司空明，不，还有吴公公三人了。
司空明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疑惑，“你与前世差别太大，朕倒是不知道你前世竟藏拙至此。”
肖琳回望着司空明，只淡淡道：“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没有前世的记忆。”
司空明闻言突然剑眉微蹙，变得犹豫起来，似乎在验证肖琳话里的真假。
但想到肖琳的种种，还是不确定问道：“所以你是故意的？从张华阳那里打听前世的事情，一直以重生者自居，为了迷惑于我？”
见肖琳没有反驳，司空明突然大笑，“怪不得你不喜欢楚陌了，原来是没有那些记忆了，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们的孩子就是被楚陌害死的，那孩子是你的命，就算没了前世的记忆，你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闻言肖琳也大为震惊，原来苏青蔓和楚陌有了孩子。
但司空明的话肖琳却是不信的，既然张华阳说过苏青蔓和云嫣然都嫁入了将军府，而且最后还是苏青蔓胜出了，那么楚陌定然是真心喜欢苏青蔓的，怎么会杀害二人的孩子？
紧盯着司空明，肖琳道：“你前世是被楚将军讨伐的对吧？”
见司空明震惊，肖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接着道：“是你威胁了他们的孩子，将军没有中计，所以是将军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对吗？”
司空明面上全是震撼之色，眯着眸子道：“你当真没有重生？”
肖琳却笑道：“看来是我猜对了。”
司空明闻言笑了起来，随后瞬间严肃起来，“你不是苏青蔓！”
肖琳倒是没太大反应，既然苏青蔓和司空明前世有交集，那么他能看出自己和苏青蔓的差别也不稀奇，所以并未辩解。
见肖琳没有丝毫意外他的话，司空明不禁吼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肖琳淡淡道，“不过不管我是谁，你残害那么多无辜的生灵，今天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司空明突然大笑出声，“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朕要一统天下他们为此献上几条性命是他们的福气，朕何错之有？
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朕，若非如此，天下早就一统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人丧命，促成这一切都是你！”
肖琳已经将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所以没再理会他发癫，“皇上，时间不早了，该写罪己诏了。”
司空明眼神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脱了，与其被人唾骂百年，不如自己老实交代忏悔。
吴公公在一旁磨墨，司空明很快写了自己的种种罪名，由吴公公递给肖琳。
肖琳接过后，看着吴公公的背影挑了一下眉，幽幽道：“张虎。”
吴公公后背一僵，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道看向肖琳，随后哈哈大笑道：“我还是比较习惯别人叫我一声虎爷，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司空明能研制出来毒品，自然身边有奇人异士在，可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不过回头一想才发现最得他信任的不就是你吗？”
吴公公拍手叫好，摇头笑道：“可惜了，你发现的晚了，已经有那么多人为我陪葬，我死的也不冤了。”
见他如此嚣张，也毒舌道：“不知堂堂的毒枭变成太监，可还习惯？”
吴公公脸上的笑意顿时龟裂，目光阴狠的看着肖琳道：“小警察，是你吧？之前确实怀疑过你，不过那是你已经羽翼丰满，不好下手了，如今却要再一次死在你的手中了。”
说完吴公公叹息一声，似乎无惧生死一般。
肖琳却冷笑一声，“我杀你名不正言不顺，这个时代自然有它的规则，你以为你怂恿司空明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还会像前世死的那般痛快吗？”
张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重新活一次，但得知自己的身份时又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想过自杀的，可前世死前的恐惧让他不禁后怕，最终也没能对自己狠下心。
可老皇帝是个喜欢算计的，没有雄心壮志，他提了几次制毒的事都被他呵斥收尾。
所以司空明找他合作时，他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将老皇帝的仙丹换成毒品轻而易举，而且有司空明诬陷三皇子的罪证，他就更没有人怀疑了。
最后他身体上的残缺让他慢慢发狂，看着那些毒人一个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心里总算得到平衡。
可没想过那个和他同归于尽的小警察也来了，他知道后突然觉得解脱了不少，想着这荒谬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他自己下不去手，肖琳肯定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