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上辈子被自已老妈架着,倒是看了不少斗来斗去、爱来爱去的那些脑残宫斗剧。
他不由地大胆设想起来,东宫的曲水流觞宴是太子妃办的,有没有可能朱雄英那家伙喜欢自已闺女。
所以太子妃便嫉妒在心,从而……
不不不。
嫉妒宁丫头,也不可能对婉盈下手,那也应该对宁丫头动手才是,对着人家亲妈下手干什么?
为了让她难过?
哪有这么脑残的事情?
何况为了嫉妒……
顾晨再次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后宫争斗看着是为了男人,实则其实都是为了利益还有权势。
顾家和廖家利益并不相悖,自已身为朱文奎的老师,和顾家交好对太子妃之子也是有好处的。
她根本就没有害婉盈理由啊,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好,那换个思路!
谋害苏婉盈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大概最大的反应,就是自已会不顾一切地回京,人慌乱肯定就会出事,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
他突然想起了在安南的老二,惊得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安子,马上想办法派人去给二公子传话就说我说的,让他不管收到什么消息也不能回来。”
要是老二真的从安南回来,那他顾家可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那些人的阴谋也就得逞了。
小子,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对了安子。”顾晨想了想,然后看向正在抹泪的安子:“宫宴上的菜单,你知道能问谁要吗?”
他当然可以直接问朱标要,可是这不是直接说自已怀疑皇家吗?
顾安想到夫人去世了不说,临终前一个儿子也没见到不说,那些人还要欺负他们二公子就觉得难受。
“曹国公应该是有办法的,不过老爷就算宫宴真的有什么问题,看单子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若是看个单子就能看出来,那对方还是回他娘的肚子里玩去吧,更何况话说回来曹国公是什么人?
他虽然和他家老爷还算是亲近,可这种事还不是要告诉皇帝?
到时候那皇帝不还是知道,自家老爷怀疑皇家了吗?
眼见着现实里找不到头绪,顾晨只好寄希望于玄学世界里。
月明星稀,北平离顾家两里的小院子里姚广孝摆好了棋盘,并为对面斟好一盏清茶便闭眼等着。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他面前的月光果然被一片阴影所覆盖,姚广孝缓缓睁开了眼睛笑道。
“顾大人,你来了?”
眼前的顾晨不复从前风光,头上插着女人的半根钗,头发几乎成了全白,身上的酒臭味跟个流浪汉似的。
夫妻情深,莫过于如此了。
顾晨看着面前茶,不由地佩服道:“老和尚其实你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连我要来都能算的出来。”
姚广孝今年已经七十多了,当年两人相见时他才不过四十,这一晃便已经三十多载了啊。
那时候,顾晨还是个小御史,他才刚刚和婉盈成婚不久,刚刚有了他们的大姑娘……
“再厉害也比不过顾大人,不还是要为顾大人编书吗?”
姚广孝倒也想刺他几句来着,可想着他刚刚成了鳏夫,到嘴边的话便也就识趣地收了回去。
“顾大人深夜来此,是不是因顾夫人之死而来?”
人在现实生活中无助的时候,便总想着求助于神佛。
哪怕他们平日不信神佛也不拜神佛,可没有指望的时候,最终还是愿意低头去信一信。
想起婉盈顾晨又想哭了,他捂着脸红着眼点了点头。
“你能窥探天机我是知道的,请高僧给予我指点,只要指点是对的,我愿放高僧自由……”
不管他是要继续去撺掇燕王,还是要去干点儿别的惊天动地之事,他都可以放他离开。
“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如今我也已经上了年纪。”
搅动天下风云的愿望到了今日,姚广孝早没了年轻时候那般执着,他也没那个时间去办了。
“在翰林院编书挺好的,我老了也不想折腾了。”
“顾大人好不容易让大明走到今天,我再给你恢复原样,我这良心上也确实会不安。”
姚广孝说的是实话,可顾晨现在根本就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老婆。
“至于顾夫人仙去一事,我得知消息之后特意起了一卦,顾夫人确实寿数未尽便亡逝。”
“贵眷有病太医为了夫人名声,都是不会说出去的,只会在太医院存档,我只能告诉大人此事和宫里有关,而且朱家恐有巨变。”
“我夜观天象时,发现斗木獬与尾火虎隐隐相争,而尾火虎星黯淡无光,只怕这又是一场皇室浩劫啊。”
“顾大人,如今的变数是你带来的,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往后如何也得看你如何做啊。”
他的能耐就到这里了,只怕将来的人也只知道他是个会编书的和尚,其余丝毫不知罢了。
顾舒宁与顾衍跪在棺前守灵,顾晨从姚广孝处回来朝着灵堂望了半晌以后,这才转身回了书房。
“陛下后宫的娘娘们,太子殿下后宫的娘娘们有争宠迹象吗?”
若是为了和前朝文官勾结,所以帮他们对自家下手也不奇怪。
这也是最狠的了,谁会防备宫里头的宴席呢?
两星相斗其中一星黯淡无光,那就说明一个已经快输了,而另一个马上就能见到胜利曙光。
而那个最后的赢家,或许就是害死婉盈的罪魁祸首。
“没有啊。”
顾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有什么宫斗的事情来。
“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后宫很平静,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争风吃醋之事,都是妃嫔和睦恭敬的。”
没有自已想要的答案,顾晨气得一脚踢开了炭盆,恨自已不中用的同时,他却不经意间瞥向了自已腰间的荷包。
这里面有老廖给自已的兵符,他忽然就想起闺女曾经说过的话,朱雄英貌似很是宠爱那位林嫔。
当着廖家众人的面,也没有丝毫遮掩来着。
“安子,你之前说太子身边的林嫔,他父母亲是出自检校,也就是镇抚司的前身是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切仿佛就说得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