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条客。
这个职业，在民国时期可不常见啊。
原因么也很简单。
因为民国时期，皮肉生意是合法的啊，只要能够按时按量地给政府交钱，根本就没人会去管他们。
有这合理合法的营生，却还有人做皮条客，而且此人还游走在各个权势高官的府邸之中，这难道不奇怪吗？
很扎眼啊！
所以，当这个皮条客的名字，第二次出现在嫌疑人的交际名单上时，叶少鸿就盯上了他。
“欧阳慧？“
“这是个女人的名字？”
“有意思！”
呢喃自语间，叶少鸿抬手招了招，池铁城便迈步走了过来。
“去查查她！”
“在最短的时间里，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从叶少鸿的手中接过了那被钢笔特意画了圈的名单，池铁城只是低头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这是一件小事。
让池铁城亲自调查过后，叶少鸿也就不再关注了。
他还有更多的资料需要去查看。
如此，又是忙碌了半日，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池铁城终于是回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档案。
找到叶少鸿后，池铁城先是将手里拿着的档案资料放在桌上，然后才张口做出了他的汇报。
“七哥，查探清楚了。”
“这欧阳慧是山城女子高中的老师，黑省冰城人，是七七事变后，从关外逃难过来的。”
“她进入山城后，先是给人做了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后经人介绍，进入了女子高中，现任女子高中教导主任一职！”
对于这些表面上的信息，叶少鸿听了，倒也并不介意。
他真正关注的，还是欧阳慧那皮条客的生意。
“女子高中的教导主任？”
“那她怎么做起了皮条客的营生？”
“这里面有什么隐秘吗？”
叶少鸿停下了手中正在翻阅文件的动作，皱着眉头，张口做出了询问。
“这事我也调查了。”
“其实细细说来，也怪不得那欧阳慧。”
“她在山城女子高中任职的同时，也确实在暗中做着皮条客的营生，而她介绍的那些女孩子，都是山城高中的学生。”
“确切点来说，都是家庭困难，无力支持继续上学的可怜人。”
“为了让这些贫苦孩子能够继续完成学业，欧阳慧才背地里，靠着她以前积攒下的人脉，做起了这皮肉生意！”
可以看得出来，池铁城对于这欧阳慧，还是有些好感的。
虽然她做的事情有些丧良心，但这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啊，谁让现在的华夏积贫积弱呢。
百姓太穷了。
大多数的家庭，根本就无法支持家中子女上学读书，更何况是重男轻女的社会呢？
女孩子想要完成学业，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们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东西。
在这个年代，身体也是一种商品啊。
这才有了欧阳慧充当皮条客的经历，也有了池铁城那变相偏袒的话语。
“胡闹！”
“就算是有苦衷，她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而且她这种引导方式，就算是教育出来了莘莘学子，她们步入社会后，能给国家民族创造多大的价值？”
“恐怕一毕业，她们就会因为过往的经历，而顺势走上邪路吧！”
叶少鸿有些气恼，也有些心痛。
可他能怎么办呢？
强行制止吗？
他确实可以，但制止之后又如何？
没有了欧阳慧的牵线搭桥，那些丧失了额外金钱收益的女学生们，就要彻底断送求学之路。
以己之欲，横加于人，他认为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可那些被他阻拦的人，真的会感谢他吗？
或许还会背地里咒骂他多管闲事吧。
想到了这里，叶少鸿又是无声的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有些意兴阑珊。
他摆了摆手，便让池铁城下去了。
也顺势将这欧阳慧，从他一开始锁定的嫌疑人名单当中，暂时剔除了出去。
权当是这个时代，底层百姓的一个无奈吧。
心中杂念尽去，叶少鸿再次埋首于案牍当中，他重新翻阅起了最后六人大名单的人员资料。
看着看着，叶少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这六人当中，除了那个从漂亮国留学归来，喜好男女通吃，喜好开无遮大会的参谋部参谋外，叶少鸿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其余五个嫌疑人，其中的四个，他们家中都有好几个姨太太。
这其实也不足为奇。
谁让民国时期，并不禁止一夫多妻制呢。
就算是国民政府多次下发文件，严令政府和军方人员，不得私自纳妾，可这种事情谁在乎啊。
都是大家通用的默契，也没人会因为这一点小问题，去为难他人。
叶少鸿当然知道这些事情。
他第一次翻阅这最后六人的嫌疑人名单，翻阅他们的家庭资料时，他也没关注此事。
很轻易地就放过了。
现在重新查看，叶少鸿才惊讶地发现，那四个家中娶了姨太太的高官，他们的姨太太当中，居然都有山城女子高中的学生。
这一发现，可就不同了。
然后他又在办公桌上来回翻找，重新找到了池铁城刚刚调查清楚的资料，拿在手中细细地查看了起来。
这一看，叶少鸿皱起的眉头是越发深沉了几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早在三四年前，欧阳慧就已经在暗中替政府和军方高官，牵线搭桥做皮肉生意。
而池铁城调查到的资料当中，这三四年的时间里，欧阳慧暗中培植经营出来的服务团体，人数居然已经达到了四五十人。
好庞大的数字啊。
民国时代的百姓是穷困潦倒，可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贫苦女学生吧。
就算是有，可也别忘记，民国这个年代，女子还是很重视贞操观念的，真的会有这么多的贫苦女学生，愿意为了完成学业，去做那皮肉生意吗？
叶少鸿不相信。
这样的事情太离奇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人为引导的样子。
难道说……？
一个奇异的念头浮上他的心头，叶少鸿的脸色是越发难看了几分，随后他一巴掌，就狠狠地拍打在了桌子上面。
“妈的。”
‘这欧阳慧，她该杀！“
“身为教师，却当着为他人着想的理由，背地里做着逼良为娼的事情，我看她是活够了！”
“池铁城，你给我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