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桃听见这句话,心脏猛地一跳!
是谁?
梨桃扭头看去。
一位身着淡黄色纱裙的女子缓缓走上前,少女径直走到大槐树旁,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梨桃皱起了眉头。
这人不是林鹿吗?
怎么学县城里的小姐,穿纱裙,头上还梳着繁复好看的发髻,整的跟城里大小姐似的。
且今日的林鹿,不似往日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腰背笔直,昂首挺胸,脸上是自信的神情。
与往日见到的林鹿,有很大区别。
林鹿这般模样一出场,众人都快看呆了,村里谁家姑娘穿这么漂亮啊?
谁家不是粗布麻衣,颜色都难见到,更别说如此明艳的黄色纱裙了。
不一会儿,也有人认出了她是林鹿。
“这不是林家丫头吗?这是咋了,穿成这样?”
“林家丫头,你说天谕是假的,怎么回事?”
“快下来吧,那可是天谕,小心惹怒了老天,会对你降下惩罚!”
众人纷纷让林鹿下来。
林鹿看着这群愚民,神色越发凝重,扯开了嗓门儿,大声对众人说话。
“诸位!”
“诸位!请听我一言,这并非什么天谕,明显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林鹿说得言之凿凿。
梨桃与沈肃皱起了眉头。
这个林鹿是怎么回事儿?
二人都有一种预感,林鹿看出他们用的方法了。
如果真被拆穿了,村里人不信天谕所言。
等到冬天来临,大雪降下,村里人没有住的,没有吃的,怕是会活吃了林鹿!
林鹿是突然变聪明了。
可这聪明用错了地方。
会坏了他们的大事。
会害了全村的人!
沈肃不由出声,阻止林鹿继续往下说。
“林鹿,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沈肃目光冰冷,直直射向林鹿那张自信到讨人厌的脸。
自以为是!
从前林鹿最怕他生气,应当不会再继续说什么了。
梨桃也是这样想的,林鹿有多喜欢沈肃,有多怕沈肃生气,有多听沈肃的话,她最清楚不过了。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失算了。
只见林鹿高高扬起下巴,抬手触碰大槐树上虫蚁组成的文字。
在触碰到树身上黏腻的东西时,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破案了!”
“这树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天降下的天谕,而是人为制造的!”
梨桃与沈肃心中暗道:“坏了!”
林鹿想展现自己的聪明,就不能换个时间?
非要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坏事!
众人见林鹿言之凿凿,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天谕上说的事情,最好不要是真的。
袁秀才亦是回过神来,方才那种绝望的心境,仿若死了一回。
袁秀才问道:“林姑娘,你为何说是人为制造的?这人,如何能控制虫蚁行动?莫非是什么妖法?!”
众人也纷纷好奇问着,他们必须要确定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是啊,林家丫头,怎么就是人干的了?”
“若是人干的,敢编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出来,我们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对!揪出来!”
“揪出来!!!”
“”
梨桃咽了一口唾沫,好像玩儿大了。
她本以为村里没人会发现,没想到最后竟是林鹿跳出来搞事。
这可怎么办
如果让村里人知道是他们干的,还不知道怎么想他们,甚至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林鹿依旧自信地对众人说道:“答案很简单,糖!”
“这些字是用糖写的,糖又吸引了虫蚁,才会出现蚂蚁写字的神迹!”
“不得不说,做这件事的人,的确很聪明!”
“可惜,遇到了我,被我识破!”
林鹿十分得意。
没错,她是前几天刚穿来的,这具身体的原主死的窝囊,竟然是被恶心死的。
这种死法,也是奇葩。
她有原主的记忆,是以并未露馅。
她要是露馅儿了,按照这村里人的愚昧程度,定会将她当作妖孽烧死。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糖!”
“糖是能吸引蚂蚁,我家二柱没吃完的糖也被蚂蚁爬过!”
“可究竟是谁,搞这么一出?”
“这不是要吓死我们吗?”
“太可恶了!”
村里人的不理解,愤怒,斥责,让梨桃很是无力。
她只是,想救大家,尽自己所能的救下更多人,让更多人可以活下去。
怎么就这么难呢?
袁秀才更是大怒,出奇的愤怒!
“究竟是谁?最好自己站出来!”
袁秀才扫视着人群。
可惜,并没有人站出来。
梨桃绝对不会傻傻的站出来,她没办法解释。
沈肃更是紧紧拉住了她,就怕她脑子一热,害了自己。
袁秀才又问林鹿。
“林姑娘,你既然能识破这等诡计,可能查出干出这事的凶手是谁?”
林鹿看向他,这才发现这位就是袁秀才。
也不是个好东西,一点男德都不守,还纳小妾,渣男一个。
林鹿收回目光,扫视着人群,露出笃定的神色,缓缓开口。
“这凶手肯定就在现场这些人之中!”
“凶手既然制造了这‘天谕’,自然会想来看看自己的杰作,这是很多凶手都会有的心理!”
梨桃紧紧皱眉。
她只是想来看看村里人有没有相信,有没有开始做准备度过寒冬。
怎么到了林鹿口中,她的行为,就那么的
“凶手的心理,是极度变态的!”
梨桃正愁找不到什么词形容时,林鹿说出了一个词。
变态。
对。
到了林鹿口中,她的行为怎么就变态了呢?
有人一头雾水的问道:“林家丫头,凶手为什么要写下这天谕,就是为了看我们绝望害怕?”
“是啊,为什么啊?这说不通吧?!”
一位年迈的老者,缓缓说道:“无论是真是假,大家还是多囤些粮食,别到时候寒冬真来了,一点准备也没有”
梨桃对着老者点点头。
果然年老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定了定心神,理清思绪,对众人开口。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凶手提前知道了什么,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提醒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