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名曲收麦子

高楼继续唱山东快书:“走起路来带着风,飞沙走石尘飘扬。

要问他到哪里去,有个村子叫高老庄。”

旁边围观的演员又笑了。

“你才是猪八戒呢!”小伙被逗得面红耳赤。

“没人说你是猪八戒呀!”高楼一笑,又唱:“小伙的能耐不一般,快板打得震天响。

这么熟练咋回事?原来是加入了丐帮!”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小伙上前拦住:“你别唱了!”

“我没唱完呢,后面还有两千多句。”

“时间宝贵,唱那么些干嘛呀?这一局算打个平手,马上开始下一局。”小伙说道。

“等等,你看仔细喽!我打鸳鸯板的时候可是左右开工,一会儿左手打,一会儿右手打。

你的快板能行吗?一会儿右手拿大板,左手拿小板,一会儿变成左手拿大板,右手拿小板。”高楼不慌不忙,像说绕口令。

小伙头摇得似拨浪鼓:“我们老师说了,小板只能左手拿,右手腾出空来做表演动作。”

高楼笑了:“那我问你,快板界有没有反手拿快板的?我说的是名家。”

小伙翻着眼珠思索良久:“有!不是,说了半天,你会反手拿快板吗?”

“如果我会,你认输吗?”高楼边说边冲一边的谢环伸手。

“……行,你会我就认输!”小伙鼓起嘴巴。

谢环从包里拿出一副快板,高楼接板,左手拿小板,右手拿大板。

腕、悬、滚、转四种技巧轮番上演。

接着往上扔出大板,右手接过小板,左手来个苏秦背剑,在身后接住大板。

帅气的动作赢得满堂彩,小伙儿都看呆了。

高楼反手拿板,重新来了一遍花式打法。

周围响起了掌声。

楚城卫视的记者抓住时机,递过话筒:“高楼你好,电视机前有很多朋友也想学快板,你对他们有什么要说的?”

“我觉得快板不如快餐有吸引力,很枯燥。”

记者笑了:“哎,只要是学,都是枯燥的。”

“没错,为了吸引一部分爱耍酷的年轻朋友,我们的前辈创作出花式打法。

电视机前的朋友们跟我学,完了给同学、同事打,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高楼幽默道。

旁边的演员们笑声一片。

电视台采访完,众人又把高楼围住。

一个人问:“高老师,跟您探讨一下,平戏和西河大鼓有没有相似之处?”

“您是老师,”高楼摆摆手,心想,这哪是探讨,表面客客气气,实际上是考验,答不上来就栽了,想到这儿答道,“我是外行,说的对不对,请您批评。

平戏和西河大鼓相同之处就是使用鼻音。

西河大鼓往往在落腔的时候使用,重点在每句的最后一个字。

你听,咚咚咚……eng……

战鼓喧天……震耳音……嗯……

而平戏呢,每个字都走鼻音。

比如,想当年你读书不分昼夜,我陪你织布纺线不眠不息……

有的字本声不带鼻音,怎么唱出鼻音的味道呢?

舌中的位置和上颚形成一个共鸣区,舌尖不能顶住上颚……”

提问的人连连点头:“看来您对戏曲和曲艺都有研究。”

“我瞎说啊,您别当真。”高楼玩笑道。

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得后台的演员们哈哈大笑。

这时,倒二已经上台,两位演员竟然唱起了世界名曲《我的太阳》。

嗓音洪亮,颇有绕梁三日之势。

后台的人议论纷纷:

“我的天,他俩这是要闹哪样?”

“可不嘛,倒二应该收着点,俩货完全放飞自我了。”

“对呀,这让攒底的怎么演!”

谢环用胳膊碰碰高楼:“咱接的住吗?人家可是男高音。”

“那怕啥!我虽然没学过声乐,但林姗学过呀!

我受她的亲传,嗓子也亮堂着呢!”

“呵,受林姗亲传?”谢环哑然失笑。

“连亲带传……”高楼坏笑着解释。

“哼,神经病!”谢环瞪了一眼。

台上还在唱,整个全是柳活,只是包袱较少。

十五分钟后,俩人下场,高楼和谢环再次登上舞台。

“刚才的演员很卖力气,唱得也非常好!

世界名曲《我的日头》,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剧场……”

观众们都笑了。

“等一下,您说错了,那叫《我的太阳》!”谢环提醒。

“我们那儿的农民都叫日头,这样翻译显得亲切。

确切来说,《我的日头》是在地里割麦子时唱的。”高楼说道。

“听着都新鲜,割麦子唱世界名曲?”谢环憋住笑。

台下有人呵呵几声。

“你不信?我唱唱……

啊,多么热哦,灿烂的日头,

麦子黄了以后,镰刀拿在手,

看见一大美妞,长得眉清目秀。”

妹妹你坐船头,我在岸上走……”

唱串了,观众们放声大笑。

“你到底是割麦子,还是拉纤去了?”谢环也禁不住笑起来。

“一手割麦子,一手拉纤。”高楼说道。

“没听说过!”谢环怼过去。

两个人表演了十几分钟,其中穿插各种柳活,观众们掌声笑声不断。

高楼知道,柳活除了给人以美的享受之外,还要让观众快乐,必须有包袱才行。

最后,又返场唱了一段戏,才结束整场晚会。

《男闺蜜》剧组人员没有看演出,他们利用傍晚的时间,在外面找适合拍电影的外景地。

半夜,酒店里聚齐,于佩拿出手机,把拍下来的图片让高楼欣赏。

“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太美了。”高楼和谢环赞叹。

“你看,油菜花田里有座小房子,可以当作男主角高乐女朋友的家,我们需要把剧本改一改。”于佩说道。

“怎么改呢?”高楼问。

“高乐和女朋友分手,女朋友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便回到了老家,想独自把孩子生下来。”于佩讲述着剧情。

“后来高乐知道以后,又找到女朋友,俩人终成眷属。”高楼顺着思路往下捋。

“我觉得不太好……”谢环也跟着分析着剧情,“改动有点大。”

“你觉得哪里不好?”高楼问。

“高乐到影片结束时,应该是单身。

我们两个之间的闺蜜关系,不是因为你奉子成婚,否则跟现实中的你又有什么区别?”谢环说道。

“有道理,要抛开现实,在悬念中结束,给观众留下一个想象的空间。”高楼心里明白,谢环是把这部电影当作一场梦,一场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梦。

于佩的建议没有采纳,脸上带着满满的尴尬,默默回了房间。

谢环发觉自己好像得罪了人,连忙追过去解释。

房间里只剩下高楼和徐柔。

“我和于姐一个房间,她最近经常在梦中喊出你的名字!”

“呵呵,于姐太敬业了,做梦还在拍戏。”

“不是做梦拍戏!我感觉是她太喜欢你了,眼看我们的戏接近尾声,大家都是忙人,后面将会各奔东西,她似乎不太甘心。”徐柔说道。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俩还要谈一场恋爱?”高楼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女朋友怀孕了,你竟然还想谈恋爱!”徐柔露出鄙夷的眼神。

“谁想谈恋爱了?其实我早想好了,杀青以后再给于姐一些钱。”高楼说道。

“这跟钱有关系吗?再说,她也不能要呀!”

“你有主意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高楼有些急躁。

“再补拍几个你和她亲热的镜头,然后删掉。”徐柔认真地说。

“我去,”高楼意外道,“你这什么馊主意!我成啥人了?剧组的人都看着呢,拍了什么,最后呈现给观众什么,谁也不傻,人家会怎么看我?”

“借口有的是,完全可以说因为尺度太大无法上映。”徐柔说着说着脸红了。

“这话听起来耳熟呀?我们是一个喜剧片,拍大尺度戏根本没有必要。”

“如果你还不放心,清场,我来拍!”

“荒唐!我没法答应你。”

“那行了,算我没说。”徐柔转身离去。

“这都是什么呀!”高楼哭笑不得。

转天上午,于佩和徐柔到江南影视基地去借拍摄设备。

高楼和谢环买了礼品,拜望当地的老一辈相声名家。

以前听师父说过,楚城有一位师叔叫吴保全,擅长楚城大鼓。

楚城大鼓是鼓曲艺术的一大曲种,深受广大群众喜爱。

吴保全老先生七十八岁了,耳不聋眼不花,看到高楼非常高兴。

“小楼啊,去年你师父给我打过电话,说收了个小徒弟,特别优秀。

我当时还以为老家伙在瞎吹,昨天看了电视台的直播,才发现孩子你的确有本事。”

“师叔,我这点能耐有限,您谬赞了。”高楼鞠躬说道。

“听说你喜欢曲艺,楚城大鼓会不会呀?”吴保全问道。

“我不会,这次来一是看望您,二是想跟您学。”

“楚城大鼓起源于清朝道光年间,说唱兼长,幽默风趣。

把乐器拿来!”老先生吩咐。

徒弟们分别搬来鼓、三弦、四胡、琵琶、扬琴。

有的弹三弦,有的拉四胡,伴奏响起。

吴保全老先生一手拿板,一手持鼓楗,张口唱道:“从前有一个梅老七,他每天挑着窑货哎去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