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唱2人转!”高楼说道。
“兄弟,你会唱?”老肖黑呦呦的脸上露出惊喜。
“会唱!”
“那太好了!”老肖扭头问,“老板,你给他多少钱?”
“看现场效果了,要是观众喜欢,1场两千,3千都可以。”剧场老板爽快道。
谢环把高楼拉到1旁,小声问:“没听你唱过2人转呀?”
“艺术都是相通的,咱们看着视频现学。”
“我的天,现学?就算你能学会,我能学会吗?”谢环为难道。
“能!前十分钟讲笑话,最后5分钟,我们唱1段就行。”
高楼来到剧场外,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点的旅馆,开了1间房,学唱2人转。
谢环打开视频:“我觉得《猪8戒背媳妇》挺逗的,咱们学这段?”
“你太重了,背不动!”高楼说道。
“我哪有那么胖!”谢环嘟着嘴。
高楼上下翻动视频:“要不唱《夫妻回门》?”
“我不会转手绢。”谢环摇摇头。
“《小拜年》行吗?”高楼又问。
“这个可以!只需要1把扇子,动作也很简单。”谢环同意。
两个人商量好,在房间里边跳边唱……
下午,冰城剧场的演出开始。
剧场老板把高楼和谢环叫进办公室:“你们准备唱哪段?展示展示!”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谢环唱道。
“大年初1头1天啊……”高楼扭起了大秧歌。
“停停!什么玩意!你们糊弄事哪?”剧场老板脸色非常难看。
“怎么,跑调了?”高楼疑惑道。
“跟跑调没关系,段子都老掉牙了!”
“我们是从网上学的经典名段。”
“经典名段得看谁唱,名家要是唱这段,那没问题。
你俩自不量力,唱出来有人听吗?台底下的观众还不得跑光啦!”剧场老板批评道。
“那我们这种级别的小演员,您说演什么?”高楼压住火。
“去上场口听听,看台上那俩人演什么呢!”剧场老板喷着吐沫星子大声说道。
为了赚点路费,高楼忍气吞声,和谢环来到侧幕旁,向台上观看。
台上演员大约3十来岁,男的模样坏坏的,女的穿着1件露背连衣裙。
俩人打情骂俏,动手动脚,谢环看得小脸绯红。
“我们走,这样的节目不能演!”高楼说道。
“可我们没钱买回程车票了……”谢环瞪着清纯的大眼睛提醒。
“我宁可要饭回燕京!”高楼气愤地说。
从剧场出来,谢环低着头:“小楼哥,知道你是怕我在众多观众面前难为情,谢谢你为我着想……”
“咱俩用得着客气吗!”
“我们现在怎么办?”谢环皱着眉头问。
“有个师兄是冰城的,我看能不能借点钱……”高楼说着,拨打师兄张通的手机。
“喂,师弟,演出顺利吗?”张通接通电话先问。
“就算顺利吧!咱们的师哥冯桥联系电话是多少?我想去拜访1下。”
“他年龄大了,有点耳聋,听不到手机铃声,我告诉你地址,直接去吧!”张通说道。
高楼拿出纸笔,把地址记好,打车前往。
前段时间师父去世,高楼见过冯桥1面,还是在张通的引荐之下,当时人多嘈杂,只是握了握手,没有交谈。
冯桥住在冰城的郊区,经过1片白桦林,出租车在1片平房区停下来。
郊区的温度更低,街角屋后有尚未融化的积雪,路上没人溜达,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这种情况下打听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小卖部。
在十字街,高楼看到了1家外墙贴满广告的小卖部。
进去买了两瓶酒,顺便也打听出冯桥的确切住址。
房子看起来比较破旧,高楼能够猜测到,师兄过得并不太好。
按了几下门铃,只听到院里有人咳嗽了两声,随后门开了。
冯桥披着1件旧棉袄,嘴里叼着烟,精神有些颓唐,诧异地打量着高楼:“你是……”
“师哥,还记得我吗?咱们是师兄弟,上个月见过面!”
“哦,小楼师弟,快进来!”冯桥把门全部打开。
院里有3间北房,堂屋的陈设简陋,1张8仙桌,几把椅子。
高楼把酒放在桌上:“师哥,就您1个人吗?”
“孩子们都在南方,剩我1个孤老头子了,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啊?”
“师哥,我来东北演出,主办方拖欠工资,又遇到小偷,现在连回去的车票都没有了。”
“哦,我这有钱……”冯桥说着,进了里屋。
不1会儿,手里拿着1叠钞票走出来:“师弟,给你,看够不够?”
“师哥,太多了,5百就够。”高楼拿出5张,剩下的放在桌上。
“都拿着,哥虽然穷,但这点钱还是有的。”冯桥又把剩下的钱塞到高楼兜里。
“您的银行卡号是多少?回头我给您打钱。”高楼十分感动,心想,打钱的时候要多打点。
忽然,门铃又响了。
“师弟,你歇着,我去看看谁来了!”冯桥出了北房。
不多时,院里传来1阵说笑声。
高楼听着声音特别熟悉,打开房门1看,竟然是韩彬!
韩彬看到高楼,也愣住了。
“你俩前后脚,是商量好的吗?”冯桥打趣道。
韩彬转身想往外走,被冯桥拉住手:“彬子,我知道你俩在师父去世的时候闹翻了,既然都来到这里,我就要给你俩说和说和。”
高楼要掏出手机报警,转念1想,如果师兄冯桥看到韩彬被警察抓走,肯定吓1跳,与其那样,不如等会儿再说,反正韩彬也跑不了。
韩彬后悔不已,本想跑到冰城躲避警察的抓捕,没料到遇到了高楼,真是冤家路窄。
冯桥推韩彬进屋:“彬子,坐下!你和小楼的过节必须当面说开,否则我不答应!”
“师哥,你不要管我俩的事,你管不了。”韩彬的眼珠叽里咕噜乱转。
冯桥拿出1叠花生米,打开1瓶酒。
高楼拿过酒:“师哥,我来倒!”
“彬子,我认为你不对,不应该在师父的灵前大喊大叫,先自罚1杯!”冯桥把酒“啪”放在韩彬面前,模样十分威严。
“师哥,您这点花生米不够吃啊,我去买点菜!”韩彬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花生米有的是!”冯桥指了指东墙
“光吃花生米太素了,得整点肉啊。”
“买肉还轮不到你,我怕自己出去买肉,你俩在家打起来。”
“他会武术,我不会和他打的。”韩彬又重新坐下,抓起杯子,喝了半杯。
“彬子,这是罚酒,你得喝完!”冯桥说道。
“师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小楼重归于好。”韩彬自己添上半杯酒,又端起来。
“小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冯桥低声道。
高楼明白,韩彬是哄骗冯桥,伺机逃跑。
怎么办?干脆假装和好,喝完酒把韩彬送进警局。
“师哥,我同意。”高楼端起杯子1饮而尽。
“这也太快了,你俩别骗我呀!表面和解,出了门又掐架……”冯桥左右看看,“你俩发誓!彬子年龄大,你先来!”
“呵呵,师哥你……好吧,”韩彬用汤匙舀了1勺花生米,边嚼边说,“如果我以后再和高楼过不去,就……就坐牢!”
“发的什么誓!”冯桥斥责1句,扭过头,“小楼,该你了。”
高楼心想,随便发1个誓,反正是哄冯桥师哥开心,想到这说道:“我从今天开始真心与韩彬师哥重归于好,要是反悔,我不是东西。”
“哈哈哈……”冯桥笑了,“我做见证人,干杯!”
“干杯!”
“干了……”
喝完酒,冯桥问:“彬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啥事,我到冰城找演员,顺便来看看。”
“你俩今晚都别走了,在这住1夜,我的火炕特别暖和。”冯桥认真地说。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韩彬站起来。
“师哥,我也该走了,谢谢您的帮助。”高楼起身告辞。
“年底都忙,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空常来。”冯桥说道。
出了小院,韩彬蹲下绑鞋带,高楼站在1旁:“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自首呗!”
“呵,我很意外啊!”高楼笑道。
“遇到你算我倒霉!”韩彬4处望望,“走吧,这里不好打车。”
“你让小吕给我们剧组投毒,太丧心病狂了!”高楼愤愤地说。
“我是按迷幻药买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迷幻药,或者说,比迷幻药严重。
你拉走了我的全部人马,我生气,所以……其实我也不想解释了。”韩彬1副忏悔的表情。
“好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最多3年5载就能出来。”高楼情绪缓和。
“前面好像是个厕所,我肚子不好受……”韩彬说道。
“1块去!”
“哎,我不逃跑!”
“不逃跑为啥来冰城!”高楼查看厕所,发现是封闭的,无处可逃。
“兄弟,你出去吧,我当着人没法方便!”韩彬皱着眉头央求。
“行,你快点!”高楼走出厕所,在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