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我们不演了！小楼哥，我们走！”谢环气得小脸通红。
“请便！”主办方经理1副无所谓的样子。
“环子，既然来了，为了喜欢我们的观众，不管给多少钱，都要上台。”高楼认真地说。
“他们太不讲信用了，不能惯着他们！”谢环嘟着嘴。
高楼凑到耳边小声说：“我现在手里只有5十块钱，晚上住酒店都不够。”
“你的钱呢？”谢环意外道。
“在火车上丢了，小偷趁合影时下的手，银行卡也没了，刚才打完车付款时才发现。”高楼叹口气。
“那我们只能登台了。”谢环无奈，“因为走得匆忙，我也没带钱。”
这场演出是大杂烩，有歌曲，有戏曲，有相声，还有2人转。
高楼和谢环在上场口候场，台上1对小夫妻正演2人转，连说带唱，非常热闹，台下有两千观众，笑声掌声不断。
“小楼哥，恐怕不太好接呀，人家又蹦又跳的，完了咱俩上去来段文哏，观众爱看吗？”谢环1脸的忧虑。
“试着来吧，不行咱再换。”
2人转演员下场，高楼和谢环穿着浅灰色大褂走上舞台。
“侯城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们来自燕京，首先介绍1下，我叫高楼，她叫蟹黄！”
“谁叫蟹黄呀！”
“看，还急了，那你叫什么？”高楼问。
“我叫谢环！”
“对，谢环，牛耕完地，回到家里，主人把它鼻子上的环卸下来，就叫卸环。”高楼说道。
观众们笑了。
“瑶环瑜珥的环。”谢环重新解释。
“不管怎么样吧，总之我们是老搭档了，从小是好朋友，老话说青梅猪马，我就是那马。”高楼拍胸脯。
“我是那猪吗？”谢环撅起嘴。
台下观众们又笑了。
“再撅高点，哎，像了！”高楼开玩笑。
“你才像猪！”谢环怼完纠正，“注意发音，青梅竹马。”
“谢老师有文化。”高楼马上奉承。
“不敢说有文化，就是喜欢读书。”谢环回答。
“我请教您1个关于古诗的问题？”
“您说！”
“记得小时候学过1首古诗……你拍1，我拍1，1个小孩坐飞机！”高楼1字1句说道。
“哪是古诗？这不是儿歌吗！”谢环笑道。
台下笑声1片。
“我想问您，拍1是什么意思？”
“拍1就是拍手的意思。”谢环答道。
“1拍即合呢？”高楼又问。
“原指1打拍子就合上曲子的节奏，后来形容两个人意见1致，很快达成共识。”谢环说道。
“1拍两散呢？”高楼抱着肩膀等待解释。
“……恋人相处1段时间，觉得不合适，有1方提出分手，另1方如释重负，用来形容爽快地分手。”谢环说道。
“您解释的不对，拍是拍照的意思。”高楼停顿1下。
“跟拍照有什么关系呀？”谢环不理解。
“听着，你拍1，我拍1，1个小孩坐飞机。
为什么你拍1下手，我拍1下手，然后就有个小孩去坐飞机了？它的逻辑在哪里？
现场这么多观众嘎嘎鼓掌，那飞机场不得忙死！”高楼说道。
观众们都笑了。
“儿歌嘛，又叫顺口溜，唱着顺口就行，不1定讲逻辑！”谢环笑嘻嘻地回应。
“儿歌是帮助儿童认识世界的，不讲逻辑行吗？”高楼黑着脸质问。
“那您说的拍照能解释通吗？”谢环弱弱地说。
“当然能解释通啊，你拍1张照片，我拍1张照片，拍的是1个小孩坐飞机，是不是就合理了？”高楼问道。
“哦，1拍即合，1拍两散与拍照有关系吗？”谢环又问。
“结婚前是不是先拍张合影，然后才能领证？”高楼凑近，做个同框的笑脸。
台下有人笑了。
谢环往旁边1闪：“对，没错！”
“离婚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先拍单人照？”高楼摆个夸张的造型。
“什么德行！”谢环嫌弃道。
“所以就是1拍即合，1拍两散！”高楼提高音调。
“哎，胡解释！”谢环笑了。
台下观众有1部分在乐，高楼感觉效果不太理想。
确实，文哏类的相声在大剧场很难掀起高潮。
观众在人多、兴奋的场景下，非常容易走神。
怎么办呢？改成柳活吧！
高楼话题1转：“谢老师，会唱戏吗？”
“我不敢说会，有几段比较熟悉，您想唱哪1出？”谢环说道。
“《4郎探母》可以吗？你演铁牛公主。”高楼1本正经地说。
“我要是演铁牛公主，那您只能演母老虎了……”谢环笑道，“什么呀？怎么跑《水浒传》里去了！”
“铁环……不是……铁皮……也不对，铁蛋公主！”高楼笃定地说。
台下观众捧腹大笑。
“不知道别乱讲，那是铁镜公主！”谢环纠正。
“想起来了，没错，铁镜公主，又叫耶律金娥！大花脸，可厉害了！”高楼说道。
“没听说过！什么大花脸？铁镜公主是青衣！女的！”谢环大声说。
“清1……色？”高楼疑惑道。
观众们又哈哈笑起来。
高楼亦正亦邪，和谢环唱了1段京剧，最后的高腔“叫小番”博得满堂彩。
两个人鞠躬下台。
有歌手登台唱了两首歌，整场演出结束了。
高楼找主办方经理，却没了人影，打电话也不接，问后台工作人员，才知道经理回家了。
没办法，只能明天再要钱了。
“环子，5十块钱只能够开1间房，你住吧，我在外面忍1宿。”高楼在旅馆门前商量道。
“小楼哥，开什么玩笑，这里是东北，晚上最低气温0下2十多度，你在哪儿忍1宿？”谢环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怎么，还得让我死乞白赖求你住1个房间？”
“环子，真的，我想去那里过夜……”高楼指了指对过的网吧。
“你有钱开通宵吗？”
“5块钱包夜，给你留4十5。”
“行啦！剩5块钱不如明天吃份早点。”谢环强行拉上高楼进了小旅馆。
还好身份证没丢，高楼多个心眼儿，先跟旅馆老板攀谈了几句，看对方认不认识自己。
老板6十多岁，既不认识高楼，更不认识谢环。
双人间最便宜的4十6元，两个人进屋1看，1张小小的双人床，1张旧桌子，连椅子都没有。
“凑合1夜吧！”谢环脱去派克服，进卫生间洗澡。
高楼苦笑，造化弄人啊，昨晚被迫和谢环同处1室，今天却要和她同睡1张床。
稳固的搭档关系，因为拍戏有了明显升温。
准确地说，是谢环那头升温了。
高楼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做下不该做的事情。
忽然，手机滴滴两声，是林姗发来的消息。
第1条是5个字：“自己联系吧！”
第2条消息是几个演出商和电视台编导的电话。
高楼马上发出信息：“你是我的经纪人，请履行职责好不好？”
半晌，林姗没有回复。
高楼走出旅馆，拨打电话，响了两声接着被挂断。
怎么回事？高楼又拨打其木格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小楼哥，你在哪儿呢？”其木格问道。
“我在侯城，你看姗姗干嘛呢？为啥不接我电话？”
“哦，稍等……”其木格没有挂电话。
高楼听到电话里1阵脚步声，过了没1会儿，又传来1阵脚步声……
“小楼哥，姗姗姐生你的气啦！你好好哄哄她呗？”
“剧组被罚5十万，我也很郁闷，你告诉她，等我心情好了再哄她！”高楼挂断电话走进房间。
谢环从卫生间出来了，穿着件粉色睡袍，头发湿漉漉的，1阵清香扑鼻。
“谁又惹你啦？1点笑模样都没有。”
“没事！”高楼气呼呼地躺到床上，拉起被子就盖。
“哎，等等，被子脏，再套上1层，这样还干净些……”谢环从拉杆箱里拿出被罩。
“1人1个？”高楼抖落开，发现是两个。
“废话，不1人1个，还两人1个呀！”谢环用毛巾擦着头发。
“我的意思是，你居然给我也带了？”高楼问道。
“嗯，片场有多余的，所以就带了两个，有什么不妥吗？”谢环抬起头。
“没有，莫名的1阵感动……”高楼拿起被罩开始套被子。
“你不洗洗澡？”
“在家姗姗催我洗澡，出了门你又催我。”高楼嘴里嘟囔着。
“别误会，你爱洗不洗，反正跟我没关系。”
“累了，懒得洗！”
女人都是爱干净的，高楼恐怕洗完澡，谢环又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
小旅馆隔音不是太好，隔壁的床在“咯吱咯吱”作响。
两个人十分尴尬，躺在床上，不好意思再说话，分别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
忽然，手机响了，谢环手1抖，掉在床上。
“哎，来个电话，看把你吓得。”高楼趁机开玩笑缓解尴尬。
“喂，哥……”谢环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环子，你和小楼拍电影我是支持的，可你们不能拿吻戏炒作啊！”谢川说道。
“哥，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炒作了？”谢环奇怪道。
“今天没上网吗？好几篇文章都在宣传你们的电影，提到里边有精彩的吻戏和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