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师父去世

扑通!1声巨响之后,高楼呲牙咧嘴,满脸痛苦地趴在地上。

“小楼哥,你怎么样?”

“小楼,疼不疼?”

众人围拢过来,有人拿过绿大衣。

高楼从篮板上坐起,披上大衣:“我没事,好在篮板前下方没有人,否则非拍扁了不可。”

“老莫!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故意发坏?”吴天心直口快。

莫飞摆摆手:“您别开玩笑,篮球架可能是年久失修了。”

吴天低头查看篮板与篮球架连接处,发现有明显的切割痕迹,这下更生气了,直眉瞪眼质问:“老莫,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看了1眼,吓得脸都绿了:“不是我弄的,高班主待我象亲兄弟1样,在资金困难的情况下,仍然借给我十万,我感恩还来不及呢,哪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小陈,那就是你喽?”吴天转移目光。

所有人都看向场记小陈……

小陈吓哭了:“呜呜……不是我……”

“天哥,别冤枉他们,”高楼从篮板上站起来,“哎呦,膝盖有点疼。”

“坐椅子上看看有没有摔破!”于佩伸出玉手去搀扶。

“于姐,我能自己走。”

高楼蹒跚着走到椅子旁边,挽起裤腿,为了御寒,校服裤子里边穿了层秋裤,再把秋裤挽上去,看到膝盖处硌出了鲜血。

“兄弟,我送你去医院!”吴天把汽车开了过来。

“不用,消消毒,自己缠点纱布就行。”高楼说道。

“小楼哥,还是到医院包扎1下吧,我出钱!”谢环心疼得眼圈泛红。

“哎!”高楼忍俊不禁,“不是因为剧组资金紧张,我真的没事!”

于佩打个电话,请来1位背药箱的医生,现场为高楼做了包扎,问题不大,但团队主演成员还是建议休息两天。

往回走的路上,吴天边开车边嘟囔:“兄弟,很明显,剧组有叛徒,韩彬让他们捣乱,干扰咱们正常拍戏,建议你重新找1拨人。”

“天哥,剧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好人,可能有1两个仍然听从韩彬指挥,我认为无关紧要。”高楼把副驾驶座靠背往后调了调,腿伸直会更舒服1些。

“你都受伤了!应该亡羊补牢,及时止损,否则后患无穷!”谢环大声说。

高楼摇摇头:“不能1杆子打翻1船人,别人会寒心的。”

“再找几个人对他们进行监视!”吴天提议。

“呵呵,没必要。”

手机响了,唐胜老先生的号码,高楼立刻直起身接听:“师父!”

“小楼啊,还在忙吗?”电话里传来唐胜苍老的声音。

“师父,我不忙,马上去您那儿!”

“好好,呵呵呵……来了咱爷俩好好唠唠。”

“天哥,去我师父那儿!”高楼放下电话说道。

“好嘞!”吴天改变路线,“老爷子这是想你了。”

“是啊,我很久没去过了……天哥快点!”高楼叹口气催促道。

“已经超速了!”吴天看了1眼仪表盘。

“别着急,安全第1!”谢环提醒。

高楼听师父的说话声音与往常不同,好像有点虚弱,所以急切地想见到老先生。

路上连礼品都没买,3个人直接走进4合院。

令人意外的是,唐胜老先生精神矍铄,看到最喜欢的徒弟来了,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哈哈哈,这么快呀!”

“我们正在街上闲逛,听您1声召唤,就都来了。”吴道。

“你们几个要是整天在街上闲逛,其他说相声的就都改行了。”唐胜当然知道他是玩笑话。

“老先生在夸我们!”吴天咧开大嘴笑笑。

高楼沏了几杯茶,端到唐胜面前1杯:“师父,请用茶。”

“我和小楼聊聊,你们两个回去忙吧。”唐胜看看吴天。

“……哦,那我们先走了。”吴天和谢环告辞。

“现在年龄大了,1个人寂寞,人多了还烦。”唐胜伸手从茶几下边拿出1个白布口袋,“小楼,见过白沙撒字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高楼回答。

“以前我们说相声的撂地演出,白沙撒字是招揽观众的手段,”唐胜打开布袋,“这是汉白玉石头磨成的粉,你看,他不粘手。”

高楼第1次见白沙子,抓出1点摸了摸,特别光滑。

唐胜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捏了撮白沙,轻轻1捻,1字赫然呈现,嘴里唱道:“1字写出来是1架房梁,2字写出来是上短下横长,那3字写出来横瞧是川字模样,4字写出来4角4方……”

老先生边唱边撒字,龙飞凤舞,潇洒自如,写出的字苍劲有力,笔法流畅。

高楼也蹲在地上,膝盖十分疼痛,可师父蹲着,当徒弟的不能站着呀,坐着更不行。

唐胜发现了问题:“小楼,你腿怎么了?”

“师父,我拍戏时膝盖受伤了。”

“快坐下!”唐胜关切道,“去医院了吗?”

“没有什么大事,硌破点皮,”看到师父着急的样子,高楼也只好坐在1旁。

唐胜不再撒字,坐下来说道:“我学徒那会儿,白沙撒字是基础课,必须学会的。汉白玉象征着高贵纯洁,有吉祥的寓意。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你要像汉白玉1样,保持1颗纯净的心。”

“谢谢师父教诲。”高楼说道。

“把你学会的那些曲艺都唱1遍,我听听。”唐胜靠在太师椅上。

原来师父是突击检查作业!高楼心想,很长时间没练习了,幸亏自己有几段记得特别牢固,不然非挨训不可。

“师父,我先学唱1段京韵大鼓的《探晴雯》,”高楼张口唱道,“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

“等等,你唱到钏松的时候别指着手腕,钏不是手串,它是古代女人戴在胳膊上的1种装饰,正所谓臂钏嘛。”

高楼挠挠头:“师父,那臂钏松了难道不会掉到手腕上吗?”

“钏的上下两端可以调节松紧……你看那些唱京韵的名家,他们唱这句时比划过吗?”唐胜微笑着问。

“好像没有……”高楼心想,师父就差说1句了,唱裤腰带松,能指脚腕吗!

“接着唱!”唐胜表情又回归严肃。

高楼唱完京韵大鼓,又唱了西河大鼓、京东大鼓、木板大鼓、梅花大鼓、山东快书、金钱板、竹琴等等曲艺,足足唱了两个小时。

每唱完1段,唐胜便会指出表演中存在的问题。

傍晚,老先生说累了,高楼这才离开。

转天上午,天空阴沉沉的,笑楼社的演员们刚在住处吃完早餐,正准备去剧场。

手机铃声响起,张通打来电话。

高楼按了接听键,还没说话,电话里传来张通沙哑的声音:“小楼,咱师父去世了……”

“师哥,你不会弄错吧?昨天我和师父还在1起呢!”高楼根本无法相信。

“昨天你走后,师父就去世了,地上还有他老人家用白沙撒的字。”

“呜呜……您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不忘给我指导,帮我进步……呜呜……”高楼号啕大哭。

吴天开车,带着笑楼社的演员们前去吊唁。

昨天还清静如世外桃源般的小4合院,今天挤满了人,全是燕京曲艺界的名家,为唐老的去世悲伤不已。

高楼带队,笑楼曲艺社的演员在灵前跪拜。

按照风俗,徒弟吊唁完以后,应该与孝子1样,跪在灵堂左侧,给前来吊唁的亲友磕头还礼,可高楼的膝盖有伤,无法长时间的下跪,只能到1旁坐着休息。

师哥韩彬怒目横眉:“高楼,你懂不懂礼数!师兄们都跪着,你却跟大爷似的坐着,耍大牌啊!”

“如果是耍大牌,请马上离开!”有人附和。

张通连忙劝道:“小楼的膝盖受伤了,各位师兄弟请多担待。”

“膝盖怎么受的伤?”又有人问。

“拍戏时摔下来的。”张通耐心地解释。

“拍床戏吧?”墙角传来讥笑声。

“你……”高楼要发火,但又1想,算了,在师父的灵堂前打架是万万不可的。

“别胡说8道!”张通狠狠地训斥讥笑者。

这时,拥挤的小院忽然闪开1溜胡同,1位满头银发的小老太太来到灵堂前,高楼抬头看,是张槿!

谢环和刘月彤赶紧上前搀扶,张槿老太太眼圈含泪,连鞠3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环子,送张老师回家吧!”高楼说道。

谢环点点头,追了上去。

“各位师兄弟,我听说昨天下午,高楼在这待了两个多小时,他1走,师父才去世的。”韩彬又开始找麻烦。

“你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把师父给气病的?”1个师兄大声说。

“我敢保证,师父生前没有生过任何人的气!”高楼不得不回应,“他1直在教我鼓曲。”

“是你把师父累坏的,你就相当于杀人犯!”有人大声吼道。

还有几个师兄弟也跟着吼起来,高楼急又不能急,喊又不能喊,只能1步步往后退,退出4合院。

笑楼社其他成员也退了出来:“小楼哥,怎么办?”

高楼愤恨地咬着牙:“都是韩彬从中作梗,太过分了!”

“兄弟,韩彬欺人太甚,我们把他叫出来揍1顿得了!”吴天攥着拳头。

张通又跑出来劝道:“行啦,先去回吧!他们咄咄逼人,如果都在这,早晚得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