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白坐在相柳的车里，后面跟着一辆货拉拉。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道：“这货拉拉的司机，怎么这么淡定？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拉的是个妖怪？”
相柳道：“他是我们局里的员工，平时确实是干货拉拉的，局里有需要的时候就来帮忙拖个妖怪什么的。”
“那他岂不是能拿两份工资，而且你们妖界居然可以在人界工作？”
“只要他们不危害人界就没事，妖界又不像鬼神两界，入职了就有编制，人家总得糊口吧。”
也不知道人界的那些人知不知道，自己叫的货拉拉可能上一单刚刚拉过妖怪。
为了审讯，所以之前凌岄使枪的时候，用的是麻醉弹，这会儿龙女身上的麻醉效果还没过，脖子以下都动不了，只有脑子是清醒的。
她被拷着双手丢在地上，整个妖都在瑟瑟发抖。
相柳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容如同千年不化的霜雪。
之前虞笑白对于妖王的能力还没有直观的感受，但是这时候看相柳，他身上的威压和凌岄审鬼的时候别无二致，甚至气质更冷上三分。
“你自己说，我不想多问。”
龙女的眼泪簌簌往下掉，“柳局长，凌老板，饶命啊，我就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会干出这些蠢事的！”
凌岄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你不是真的龙女吧？”
“嗯，”她点了下头，“我就是一只兔精。”
虞笑白瞄了她一眼，难怪她眼睛会是红色的。
兔精又接着道：“我本来就是本本分分在山里修炼的，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个人问我想不想快点得道，飞升成神。”
“我因为贪心，就按照他说的方法想试试，他告诉我只要去龙女庙，夺走一点龙女的灵气，然后顶替龙女的位置，就可以享受香火供奉，很快就可以从妖变成神。”
相柳：“那原来的龙女呢？”
兔精唯唯诺诺道：“被封印在那个石像里了，每次龙女祭，我都得展现点实力让他们更加崇拜我，万一需要布雨，就得请柳毅神君，我就得多取一点灵力让他相信，所以只能带着她。”
“一开始我就是随便帮别人找回几个丢的东西，然后再让人把这些事情传开，渐渐地，名声就大了，后来他们果然给我盖了庙，我的修为很快就大涨了，柳局长，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性命啊！”
凌岄蹙眉道：“难怪柳毅会相信是龙女传的信息，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那人每次就扔一封信在我家门口，没见过长什么样。”
虞笑白此时疑惑道：“你把龙女封印了，那她不回家，柳毅不会怀疑吗？”
兔精道：“他俩都挺忙的，本来见面的机会就不多，我用木偶术做了一个假的龙女，再用龙女的灵气掩盖，每次要见面的时候就糊弄一下，我现在这个身体，也是用木偶术做的，因为我还没有彻底修成人形，藏不住耳朵和尾巴……”
她说完，凌岄和相柳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都没开口说话。
兔精交代完，相柳让人把她带下去受罚，然后沉声问凌岄：“这事你怎么看？”
凌岄敛眉道：“这里面看起来很不简单，而且我昨天，在云城发现了很多死神，起码有五六十个，还跟他们交了手。”
“死神？”相柳神情也立刻严肃道：“他们来做什么？虽然我们这是有不少国外的游客，也有会出事的，但是派遣几个也够了，为什么会来这么多。”
凌岄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肯定跟西方那边有关系，等老君开完研讨会回来，我问问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们明天就得回去了，公司也有事情需要处理，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如果查到了什么就联系我，这事三界都有点牵扯，最好是留个心眼。”
“嗯，我知道。”
虞笑白难得看凌岄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点不习惯。
回来的路上，虞笑白想起刚才兔精说的话，问道：“老板，既然妖都可以修炼成神，那像柳局长和陆局长这样的，为啥不飞升啊？”
凌岄默默看她一眼，“他们现在的修为，成不成神已经根本不重要了，你要是能自己开公司赚钱，你还会愿意去大厂当打工人996吗？而且他们要是全跑了，妖界谁来管？”
虞笑白了然道：“说得有道理。”
凌岄看她低头在整理今天刚接的那些订单，有些担心道：“我们公司的网站系统不太稳定，现在商城订单变多了，你还说要开新链接，万一出bug了怎么办？”
虞笑白抬头道：“你忘了我们新招到了一个程序员吗？”
凌岄：“他不是做机器人的吗？”
虞笑白：“？”
凌岄一脸无辜：“他自己说学的是AI，这不是人类的新技术，造机器人的吗？”
虞笑白沉默了一瞬，道：“他是编写程序的，只是主攻人工智能这方面，不过我问过他了，他从小就喜欢这个，所以学了很多，像我们网站这种基本的程序维护和更新他都没什么问题，还能帮我们开发新的程序。”
凌岄似乎还有点失望，“好吧。”
虞笑白道：“原来你不是因为需要他写程序才招聘他的？”
凌岄说：“开始是，但是后来我看了他的生前履历，以为他是造机器人的，还想让他给我们做几个，好减轻我们公司抓鬼的压力。”
“他会写机器人程序倒是真的，”虞笑白想了想道：“说不定真的可以让他帮我们写几个，我们开发点新项目。”
“真的？”凌岄又有兴趣了，“那让能不能让他给我写一个高达的那种机器人程序？我们现在赚钱了，我可以多给一点研发经费。”
虞笑白：“……”
凌岄看她不说话，思索了一会儿，又道：“环太平洋里的那种也行，要帅一点的。”
虞笑白：“老板，你以后少看点科幻片吧。”
凌岄半天没说话，直到临下车的时候突然看着她义正严词道：“我就知道这种东西肯定需要很多钱，我会努力赚的。”
虞笑白：“……”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第二天他们一回到公司，王道长就急匆匆过来说，“老大，小虞你们可回来了！”
“有人三天来找你们三趟了，这会儿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