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广陵道之行,我可是发现你的名声不太好,要不要找个机会补救一下?”
看着许久未见的谢芝鸿,洛小落的语气也是有些担忧。
读书人想要的就是一个谥号,但是这次在广陵道看那帮才子佳人对谢芝鸿的态度,洛小落感觉自己的这个老师想要得一个中肯的字都是难的。
谢芝鸿看了自己眼前的弟子一眼,在广陵道的诗会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弟子竟然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把黔陵城的才子们都给得罪了遍。
于是摆手道:“那些都是虚名,我可是不在乎的,所谓生前哪管死后事,如此想,自然也可以豁达一些。”
洛小落根本不在乎谢芝鸿说的是什么,还是固执的问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谢芝鸿肯定的说道:“当然是不在乎的,你这个做弟子的要是真的有心,就找点银子孝敬一下先生,前两天跟人吵架输了,被陛下罚了三年的俸禄,我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洛小落满脸诧异的看着谢芝鸿,还是第一次遇见当老师的打自己徒弟的秋风。
看了看洛小落,谢芝鸿也是叹息,“我这个大学士拿的薪俸是固定的,又不像是其他人会有变通,可是收取点好处……”
话说到一半,谢芝鸿也是惊讶的看着洛小落,“你这才广陵道赈济灾民,不会真的做了一个清官吧?”
洛小落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说道:“出发之前,也是做了一些贪墨的计划,可是真的看到灾民之后,就把克扣的那些银子都给灾民了。”
看着谢芝鸿看向自己惊异的眼神,洛小落也是解释道:“当时那场景你是没有看到,灾民夹道送行,秦勋差点把自己的水火囚龙棍给捐了银子送给灾民们。”
谢芝鸿微微有些错愕,最后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看来你小子,果然不适合官海沉浮。”
谢芝鸿靠在椅子上笑问道:“你就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中山王想要让你看到的一切?”
洛小落道:“自然是想过的,所以在我抵达之前,我就已经派了不良人前去查勘,从我手里得到的消息,跟我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谢芝鸿欣慰的笑了笑,自己的这个学生并没有一味的横冲直撞,这一点还是很让谢芝鸿满意的。
轻声对洛小落说道:“这世间的一些事情,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陛下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洛小落提醒道:“中山王可比我要大一辈,是我娘亲的兄弟!”
谢芝鸿道:“我说的陛下,为未必是指的某一个个人呐!中山王不也是先帝的子嗣?”
见洛小落不再说话,谢芝鸿也是叹道:“这天下本就是大争之世,不要被粉饰太平蒙蔽。陛下的儿子要平天下,要守天下,更要争天下,不只是要争,还切还要争得光芒万丈。”
声音微微有些高,而后谢芝鸿也是有些落寞的对洛小落说道:“傻徒弟,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江东去,流的是数不尽的英雄血!你太容易心软了!”
洛小落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大争之世不参与也罢!我更不是英雄,所以我应该不会流血。”
说着话,洛小落也是从怀中掏出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谢芝鸿的面前,“不过我在尊师重道这一方面,还是颇有心得的!”
看到洛小落递到自己面前的银票,谢芝鸿的眼睛都大了几分。
“乖徒弟,你不是把银子都捐出去了吗?”
洛小落道:“这些是我回来后,陛下赏赐的,天宝钱庄的银票,在哪里都是可以兑换的!”
谢芝鸿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洛小落问道:“你可知道杨涟杨大人?”
洛小落愣了一下,但也是很快的在脑海中找到了这个关于杨涟的信息。
“倒是听说过这个人,清廉且忠,就是不懂变通,有点憨直?”
询问的看向自己的老师,谢芝鸿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洛小落皱了皱眉头,这个杨涟是什么官职他不记得了,但是那帮总喜欢抓着自己不放的御史言官里面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疑惑的看着想自己的老师,谢芝鸿也是说道:“因为捐官的事情得罪了华国舅,你这几日进宫的话,若是有机会便替他说说话吧!”
洛小落问道:“老师你不会是收了这个杨涟的银子了吧?”
谢芝鸿哼道:“我倒是想收,可是这个杨涟家里除了官服,就没有衣服不是有补丁的,有闲钱也都被他拿去买书,这是一个四品大员过的日子,想想都令人发指。”
洛小落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谢芝鸿,就好像是在询问自己的老师,怎么会干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事情。
谢芝鸿道:“还不是陛下不想杀他,只不过他这人不会说话,陛下给过他机会,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抓住。”
洛小落诧异道:“不想抓他,还把他下了大狱?”
谢芝鸿道:“这个杨涟,只凭几个人证就直接参了华国舅一本,逼得陛下派人跟他去查找证据,结果呢!什么都没有找到,弄得陛下也没有面子。要知道华贵妃可不是好惹的,把这个杨涟下大狱,已经是陛下的极限了!”
“华贵妃,赵王李亥的母亲,这个有点棘手!”
洛小落叹了一声,也是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华贵妃的弟弟,那可是在西境领兵的,华藏大将军。”
将人际关系给叙述了一遍,也算是诠释了为什么唐王陛下要养着华平这个国舅爷。
思量了半天,洛小落也是转头看向谢芝鸿,谢芝鸿以为自己的弟子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曾想洛小落却是问道:“捐官是啥?”
谢芝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拉到自己嘴边的茶碗也是差点翻了。
看了洛小落好一会,谢芝鸿才说道:“捐官就是一些富户花钱买一下有名无权,不重要的小官职!”
庙堂江湖有亿点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