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跟十三也熟。
毕竟被金玉耳提面命，了解了太多太多的清史知识。
再次感谢破丫头对长辈的维护与骨子里的倔强，为了能有理有据辩倒各路网友而格外刻苦钻研清史的她真是太可爱了！
因为那些刻苦，让他们哥俩现在如有神助。
嘿嘿嘿。
这哥俩心中窃喜，胤禩却如五雷轰顶、五内俱焚。
刚被气吐血的康熙身子都有些发颤，骂起人来却言语如刀，嘴巴像是淬了毒。
那句如梦魇般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为开头，连复立太子的大锅都得给他安排上：“彼时朕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万般无奈，才将不可复立的胤礽放出”
这没理搅三分的，连金玉都叹为观止，更别说胤禩那当事人了。
啧啧啧。
当皇帝的，果然要集厚黑于一体，这职业就容不了道德感太高的人。
她家祖宗爷除外！
金玉边为自家祖宗爷弱弱地辩护了句，边竖着耳朵听。
虽然她看过清史稿、清实录、康熙起居注等史料，也看过康熙王朝的精彩演绎。但这是现场版啊，现场版。
亲眼见证历史的感觉终究不同。
而且
金玉也好奇，如今的八爷党跟历史上早就大相径庭，康熙祖宗爷还能说出众阿哥俱当念朕慈恩，遵朕之旨，适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后临终时，必有将朕身至乾清宫而尔等执刃争夺之事也的话么？
唔。
事实证明，他能。
擅长翻小账的康熙爷从一废太子的种种说起，把心高阴险、妄蓄大志几个字焊死在八阿哥脑门上。
真真切切只是想讨个好的胤禩哭：“皇阿玛明鉴，十弟、十四弟，甚至九弟都许久未跟儿子有什么来往，现在福晋还说儿是骗子。儿孤家寡人一个，哪还有什么党羽？哪还有什么野心？”
“而且，越有野心，才越该曲意讨好不是吗？如此挑衅到您当面，岂非自毁长城？”
入情入理几句，谁听了不得说上一句是这么回事儿呢！
但康熙不。
钻进牛角尖里的人啊，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历史上骂胤禩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之切骨，他的党羽也一样。
结党营私，欺负皇帝老迈，岁月无多，说不定哪天就
而老八是曾经被满朝文武保举过的人，谁敢与他争锋？
所以有恃无恐。
现在？
康熙就觉得八爷党风流云散，胤禩这个八爷只剩光棍一根。心里恨意自然愈发浓重，索性破罐破摔。
吃准了自己这个做皇父的心软，到底不会真要了他一条命去。
简直瞎子算卦两头堵，看得金玉目瞪口呆。
人家的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她们家康熙爷只看重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亲儿子呀！
啧啧啧。
就在金玉一边悄咪咪吃瓜，一边暗戳戳腹诽时。
康熙派人对鄂伦岱、阿灵阿等一众八爷党们进行夹讯。现在怎么样姑且不论，就问你们跟老八混过没？
原本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他们否定也否定不了啊！
只能苦哈哈应承，说废太子失圣心。皇上命我等推选新太子，我等系外臣，对诸位阿哥爷没什么了解。唯听八阿哥名声在外，连裕亲王都对其赞不绝口。
奴才等沐浴在皇上仁德之下，自然也盼着皇上万年后能再有个温和仁厚之君。
遂选了看着最温和的八阿哥。
但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知道八阿哥有隐疾后，他们再未动过丝毫类似心思。
这话康熙是信的。
毕竟从龙从龙，目的可不就是那份从龙之功？
为继续佟半朝荣光，或者成为下一个佟半朝，他们或者敢于孤注一掷。
风浪越大鱼越贵嘛！
讲的就是个高风险往往伴随高收益。
老八起点最低，耳根最软，扶他上位后才能利益最大化。所以那么多投机者前赴后继。当他身体问题暴露出来后，那些人也跟退潮似的，跑得极快。
所谓的八爷党早就名存实亡。
可知道又怎样？
知道也不影响康熙给这几年来最为不喜的八儿子定性：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禩则屡结人心，此人阴险百倍于二阿哥。
真只要骂不死，就往死里骂。
史书上八阿哥是派人送鹰来的，自己则在汤泉行宫恭候圣驾。
关山路远，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反应。
金玉只记得，康熙实录中所载次年正月，上谕宗人府八阿哥胤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着将伊俸银禄米及属下护卫官员俸银禄米执事人等银米都停了。
八阿哥因此大病了一场，差点英年早逝。
现在他人在现场，又会怎么应对康熙爷这句父子恩情绝矣？
很快，她就看到现场版了。
胤禩好像很懵。
整个人看着都有点木愣愣的。
特别迷茫。
八阿哥能不懵么？
明明他亲自参与猎的鹰，高高兴兴装笼子里的，小心翼翼奉到君前。就指望着龙颜大悦，重新恢复他的爵位和职务呢。
结果好端端的，这晋升之阶就变成了取死之道？
神鹰变死鹰，把皇阿玛当场气吐血。
不听他任何辩解，一盆盆脏水泼过来。句句戳心窝子，一口一个辛者库贱妇所出。
只听得他额角青筋暴跳，牙都咬出血来。
什么理智、委婉都通通见了鬼。
只想梗着脖子问老爷子一句：“皇阿玛张口闭口说儿子出生卑贱，难道儿子不是您亲儿？”
满场寂静，看他那眼神都跟看疯子似的。
康熙的喘息声都加重了不少。
明显被气得不轻，指着胤禩的手都有点发颤：“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八阿哥直接起身，灿然一笑，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气质：“我说生孩子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若非您成全，额娘再怎么心大也无济于事。”
我去！
金玉大眼睛瞪溜圆：来现场果然能吃到好的。
壮哉，我八叔祖宗！
您这样，根指着康熙爷的鼻子骂你贪色管不住下半身，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别往爷身上甩锅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