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最终终于击穿了那道虚幻的壁垒。
声音终于清晰了起来。
“醒醒,醒醒,劳娜?!”
劳娜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倒在地上,两个人头紧紧实实的塞满了自己的视线,而身侧则是熟悉的地毯和沙发。
柯兰和倪赛克斯交叠着低头看着自己,而马克就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我这是”
劳娜喃喃自语说了一句后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猛然坐起,伸手抓住了沙发扶手就要往上爬。
这一突然动作成功吓了蹲在身边的柯兰一大跳,下意识的让开了一点空间,但却猛然撞在了倪赛克斯的肚子上。
两人混乱的摔成了一团。
“哎呦!我。”
“嘶你肚子里什么东西这么硬,以及你这些话哪里学的!?”
“你!”
忽略掉周围两人的吵嚷,劳娜起身后猛然将手再次摁到了依然在熟睡的希拉头上。
虚幻的羽毛笔再次浮现,摔到一边的书本也再次飘到了她身前开始自行翻动起来。
蓝色的虚幻闪电再次将两人连接了起来,劳娜的双眼也逐渐转化为明亮的纯蓝色,一道道由不知名字符构成的数据流在书页上空飞速掠过。
见此情景,正要继续深入交流语言艺术的两人也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默默的看着她。
蓝色的虚幻电光来回跳跃了数分钟后,劳娜才默默的收回了手。
牧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请问,希拉她怎么样了?”
劳娜闭眼深呼吸几次后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希拉说道
“她?她我能看见你?!”
她惊愕的摸了摸自己的右眼框,里面有了一个新的眼球。
倪塞克斯在这时接上了话茬,神气的说道:
“那是,咱的手艺自不必多说,哼哼,跟你原装的一个样,甚至能更好。”
劳娜回头看了一下站在另一边的马克,马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你行啊,技术不错啊。”
“哼哼哼”
放倪塞克斯去找马克一边神气去后,劳娜稍作休息便将牧云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内坐下。
柯兰显然对希拉的事情十分上心,刚坐下没三秒就略显焦急的说道:
“所以劳娜大主祭,希拉她究竟怎么样了?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是有些困难,因为她的情况十分的复杂。”
劳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所以我需要提前和你说明,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她可能就不是你认识的她了。”
“什么?”
果不其然柯兰因为她的这话表达出了极大的疑惑且伴有一丝丝的焦急和无法理解。
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在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心灵便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所以说,你见到的本就是一个被扭曲的心灵操纵的躯体。”
“但现在我修复了她的心灵,她终于可以再次较为正常的进行思考和行动,所以说可能会与你之前所见到的她大有不同。”
“可是她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行动啊。”
劳娜双手交叠着耸了耸肩。
“那就可能是你没见到,或是她自己因为过于破碎的心灵而连表达出来那些你认为的异常行动的能力都没有。”
“那她大概会是个什么样子?”
劳娜笑着回避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咯。”
“啊这”
一阵沉默过后,柯兰低头沉思了一会才再次开口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希拉的故乡大致在哪里吗?我之前答应过她要送她回家。”
焦急和不可理解转化为了担忧和思索,但关于这个问题
劳娜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记忆中没有这段记忆吗?”
“作为一个专业幻灵教派大祭司,干我们这行的都有很高的职业道德的,不能随意在治疗过程中偷看治疗者记忆。”
“?”
这次柯兰此前一直盘踞的疑惑感已经转换成了不可置信,以及一些你在说什么奇怪话的惊愕。
“哎呀,你要实在好奇可以自己去问问她嘛,反正她现在已经恢复了。”
他的眼睛中闪出不可忽视的警惕和审视,纵然只持续了数秒钟,但仍然逃不出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认为我在骗你?”
柯兰没有回应,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回应?
“因为这件事你不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为什么?”
“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她自己的命运驱动,她背负着她既定的使命,在没有完成这个使命之前,她将一直被束缚在她心中的‘遗世之地’。”
“‘遗世之地’?这是什么新名词?并且为什么还突然有了什么使命?为什么她在没有完成这个使命之前无法离开王国?”
“这个嘛你就把这个使命认为是她现在活在这世界上的最大目标吧——我也想不出该怎么和你解释这个抽象的心灵理念。”
“我从不相信一个人一生会被什么命运和使命所纠缠规划,毕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王国律法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的命运掌握只在自己手上。”
劳娜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呵,我尊重你的看法,不过这件事的这些信息只是我能从我这里向你讲述的全部,具体情况你也可以直接去问。”
“毕竟她对你的好感度还是挺高的,说不定她愿意告诉你?”
“希望如此吧。”
最后,在谈好了这次的治疗价钱并且写了张让索菲娅帮他们付钱的欠条后牧云抱着希拉离开了这里。
马克居然罕见的能够跟人好好说两句话,在几人临走之前和那个叫做倪塞克斯的女孩交换了信物并更为稀有的邀请她去王都的德鲁伊教堂坐坐。
待到一行人彻底走远后,劳娜才重新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啧啧啧,怎么,古树开花?但我得警告你不要乱想啊。”
马克板着一张脸。
“你难道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嘛?”
“那我只能宣判你这不好好说话的病彻底没治了,原来还是有康复可能的。”
“这个女孩,十分的不简单。”
“是,能天天陪在一个皇子身边的女孩,肯定不简单。”
“你又在打趣我,劳娜。”
“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这件事我也是认真的。”
“?”
劳娜放弃了给他详细解释自己为啥这么说,只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算了,不管你咋想,我今天下午得休息会了,等会你坐够了直接走就行,记得把门带好,开着门开心灵屏障容易进灰。”
“就这样,我先上楼了,今天可真是大赚了一笔啊。”
简单吩咐完后,劳娜一边走着一边将这张来之不易的大额欠条小心叠好塞进自己的内衣里。
马克则依旧拄着拐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她横穿客厅,走上楼梯,直到身影消失在最后一阶台阶前才开口喊住她。
“劳娜。”
“嗯?什么事?”
“你要不也去生命神殿坐一下?”
“你那低劣的搭讪技巧还是留给那些思春的少女们用吧,老娘八百年前就不吃这一套了。”
“不,无论任何方面来说,你都还没有八百岁,虽然说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能活到这个岁龄的生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