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晚上过后向教会报告说,有人潜入他的寝室,重伤了他并且抢走了他手下一个非常珍贵的奴隶。”
“他编故事的能力不容小觑。”
索菲娅回头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牧云。
“我当然知道,那晚上街上又不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随手从胸前披肩下拽出来一把匕首当着他面随意在手上把玩起来。
牧云已经懒得吐槽她浑身上下都是四次元口袋的行为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讲真,你最后将匕首留在他那里是个很危险的举动,这种精工匕首格林伍德虽有贩卖但也不多,他非常容易通过他那群狐朋狗友们找到这把匕首的来源,,,并依此找到你。”
“尤其是那会你的还不是现在的你不过幸好他脑子当时已经被气的不清醒了,没有立刻去查,而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居然带着东西直接去找了教会。”
“啊这。”
晨间的朝辉刺破了街道上盘踞了一夜的寒气,而随晨辉一起到来金黄的风则驱散了最后一丝飘荡的朦胧的雾气,昭示着新的一天的正式开启。
盛夏的早上总是适宜的,无论是在王都,还是格林伍德。
微风鼓起王都那宽阔的码头上层层的白帆在空中轻柔的摇摆着,将早食小贩的呼喊声扇到风中,让它能散到远处。
“嘿,尝一尝唉,上好的炸鱼!今刚去码头挑的鲜鱼唉!”
王都和格林伍德清早的街上都有这样的炸鱼小食摊,早早出摊的小贩推着他们特制的小货车,卖炸鱼以及烤面包,再配上炸风叶草茎或是薯根块就是一道不错的早餐了。
不过虽然都是炸鱼,王都的口感却比格林伍德稍差一下,但香料却给的更加慷慨,可以满满的撒在食物上,不用小心翼翼的蘸着吃。
“唉嘿嘿,这位小姐,要不要来一个?来一个尝尝味!”
“行,挑个大的,再来点薯根,糊的不要啊,看着点拿。”
“唉好嘞!您可就瞧好吧,绝对没差的,我这手艺可是这码头一绝啊。”
金黄色的焦脆鱼排被放到木制托盘上,挨着一堆炸薯根,浇上一层浅黄色的白色蘸酱,再去附近卖酒的摊位上买一杯甜啤酒。
这便是一顿非常好的早餐了。
倪赛克斯端着木盘坐在一家还没开门的缝补店门前,慢慢的享受着自己今日的早餐。
虽然柯兰的府邸里有早餐,但是她还是喜欢来这里吃。
这给她一种自己仿佛还在格林伍德的感觉,还在格林伍德时,港口边上劳伦太太的炸鱼摊子是她在城里过夜后最常去的地方,那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太太,经常会以自己还是孩子要长身体的名义格外多给自己一点。
可自己明明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嘛。
倪赛克斯一边撕着鱼排塞到嘴里咀嚼着一边打量着街上的场景。
几个劳工三三两两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聚拢到街道对面一个买浓汤的小贩前凑钱买了一碗最普通的鱼汤三两口的蘸面包迅速吃完,推攘着去码头的堆货场上蹲着等活去了。
一群穿着破烂的孩童也从弯曲幽深的巷子里钻了出来,在这条街上来回翻腾,或是围在一个摊贩周围齐声讨要一些吃的。
有的摊贩会提前将那些烤糊掉或是坏掉的食物收集起来,在这时分发给这些饥肠辘辘的孩子们。
但更多则是请他们吃一顿锅铲炒肉。
似乎有几个孩童发现了自己,或是发现了自己手上的食物,躲在一个巷口朝自己指指点点。
倪赛克斯蹭了蹭自己藏在斗篷下的铁制包边的传承书和特制短法杖。
无论如何,在这种地方,实力为王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依旧适用。
虽然只是几个孩童,但几乎可以认定是为哪个混在这里的帮派打下手的。
想在任何一个城市的外区找到一个和当地帮派没有关系的市民简直跟在王国的贵族里找一个好人一样不可能。
在这里,早起的不仅有鸟儿,更有可能是劳工,小偷以及喝了一晚上刚刚醒酒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们。
倪赛克斯一边嚼着一边抬起头看向了街上一家酒馆的大门开始默数。
十九五一。
几乎是在倪赛克斯倒数结束的一瞬。一声木头碎裂的卡嘣声伴随着被撞开的大门一同传来,几个衣着不整满身酒气的佣兵样的人打着哈欠从街道上一家酒馆的门里摔了出来。
街上的小贩几乎是在瞬间就开始进行转移,但还是有几个跑的慢的被留了下来。
倪克塞斯默默看着他们在打翻了几个小摊收到所谓经营费后在一个孩童的指点下朝自己方向看了过来。
适时关闭的生物感知扭曲让那位敢于直言的孩童免受了一次痛打。
可能是昨晚他们喝的实在是太多,并没有发现这件事的不合理之处,大大咧咧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一股混浊的酒气迎面冲来,短剑和锁链甲相撞的声音成为了他们行动的伴奏。
霍埃尔·阿吉拉尔顶着三重幻影摇摇晃晃朝那个方向大概走去。
直到他离那个什么奇怪但有钱的人只有几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女的。
虽然脸在酒精的晕染下显得十分模糊,但本能依然在疯狂告诉他。
眼前这人的容貌颜值绝对在王都里都是顶级的一批,连自己上个月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被包养起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跟她一比都几乎在玷污她的容貌。
他尽可能的控制面容拉出一个笑容。
倪赛克斯皱眉看着这个看起来像是这几个领头的人用浓郁的酒气将话语喷了出来。
“哈这位小姐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外面流荡呢?需要需要什么帮助吗~”
“老拉大现在,现在是早上。”
一个看起来清醒一点的混混开口提醒到,但几乎立刻就被吼了回去。
“我他妈的知道!不用不用不用你告诉我!”
“所以嗝小姐,我可以请您喝喝喝”
倪赛克斯在他把话说完之前缓缓端着木盘站了起来,借助楼梯的高度与他对视起来。
霍埃尔·阿吉拉尔几乎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少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突然的笑容似乎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混混头子也愣住了,数秒后也嘿嘿笑了两声,使劲的笑了起来,在脸上拉出了一个更难看的笑容。
但随后,一个呼啸而来的硬木托盘将这个笑容彻底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