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俯身看着桌上来回摆动的天平，又挖了一勺黑炭抖了上去。
“嗯差不多了，庞德，找来的木工干完活了嘛。”
“是的殿下，呃，您要的两个那种圆木箱子和硬木球已经做好了。”
庞德招招手让木工把东西搬了进来，一个满脸胡茬的矮胖男人和一个学徒样的年轻人吃力的先将两个木架搬了进来，随后两装有把手的滚筒被搭了上去，不过另一个的把手靠细皮带远远连接着一个转轮。
“大人，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做好了。”
矮胖男人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木粉，恭敬的鞠了一躬顺便把一旁学徒的头压到和自己平齐。
“不错，我很满意，起来吧。”
“谢大人。”
牧云招呼仆人端来两枚银币，送到木匠面前。
“这这这大人！给多了，给多了！只要50个铜板子就行了。”
“你干的活我很满意，后续还有一些工作希望你能来做，算是我提前给你的小费吧。”
“是，是！谢谢大人赏识！”
“可我们行会有规定，这一份长工一月也最多只能收一枚银币，一次短工就给我这么多您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木工伸手摸走了一枚银币揣进了胸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你叫什么名字。”
“图哈夫！大人，图哈夫·里德尔。”
“那这样，图哈夫，你和你的学徒帮我往那两个滚筒里加上木球和木屑，摇上半个小时把里面去去毛边，我算你两个工好吧。”
“真的！谢大人，谢大人！格伦！干活了！”
图哈夫一撸袖子，露出了肌肉横生的双臂，开始和徒弟奋力的摇起那两台木制球磨机来。
“殿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用木锤也能够完成您要做的事情啊。”
“我在尝试批量生产，连续不断的生产，这叫做工业化。”
“工业化？这可是一个新奇的词。”
“它代表了以最低的成本，最高的效率，最高的成品率来规范的生产一类产品。你是个商人，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能明白了。”
“请讲，殿下。”
“假如你去收购锻钢，有两个工匠各有一批货，一个制作的钢锭大多有问题，比如杂质过多，发脆等问题，但会有几份堪称完美的钢锭，是那种打造出上等刀剑的好钢锭；另一个所有的钢锭都几乎完全相同，没有特别的瑕疵品，也没有十分完美的钢锭，你会选择哪一个？”
“那肯定是第二个，殿下，几个好钢锭或许能卖出一个不菲的价格，但我得承受那一堆次等钢锭全部砸在手里的风险，这跟我能得到的收益相差太大。”
“那就是这样，现在的手工作坊就是第一个工匠，工业化生产就是第二个工匠；没有特别完美的成品，但是能保证每一个都符合标准。”
“简直天才，殿下，您的学识整个王国恐怕都无出其右啊。”
“我只是站在巨人之肩的幼儿罢了。”
两人里一时沉寂无话，房间里只余球磨机转动时的轰鸣声，牧云拍拍庞德肩膀说道：
“我去准备个东西，你在这里盯着他们，等他们摇完就可以让他们走了，但记得让他们明天再来一趟，我还有任务给他们。”
“是，殿下。”
“然后安排几个男仆，仔细清理后将硫磺和木炭倒到那个转把手的机器里，倒班转上四个半小时，需要让球在里面抛起来往下砸，这样效果最好，你注意听着点，做完一人一枚银币；我就在书房，有事随时找我。”
“是，殿下。”
“所以，他今天下午找了个木匠给他干木工活？”
“是的陛下，这是那个木匠的详细资料和柯兰殿下要做的机器的绘图。”
威利斯四世达特利尔·斯蒂芬随手翻开了呈上来的文纸，将那张机器的简易手绘图片。
威利斯四世微微眯眼扫视了一遍
“这是干什么用的。”
“据木匠和仆人说，是柯兰殿下用来粉碎炼金材料用的装置。”
“什么炼金材料？”
“硫磺，木炭，和一种不知名的白色石头。”
一张木托盘顺势递了上来，上面有两个盛着两堆灰粉的水晶盘，水晶盘上一堆能看出来是木炭和硫磺打成颗粒的混合物，另一堆里面多了许多晶莹的颗粒。
“交给皇家学士和炼金师协会看了嘛？”
“皇家大学士卡迪兹姆雷特·阿卡夫和金链炼金师梅赫梅特·卡拉均已看过，只是确定不是黑暗祭祀或是邪祟污物。”
“那种白色石头是什么？”
又一个托盘呈了上来，上面是一块纯白的硝石结晶。
“柯兰殿下亲自指导了他从外面带回的一个人制作的这种石头。”
“方法。”
“臣等不知”
“为何？”
“柯兰殿下写于纸条交给他，并遣散了全部仆从，所以没有看到。”
“这是马塞尔的失职。”
“臣已经从重处罚他了。还请陛下恕罪。”
“三月薪水工食即可，不必过重。”
“臣替他谢陛下洪恩。”
“为什么没有他带回来的人的信息。”
“皇家暗卫已经尽全力去查，但这仍需要时间，陛下。”
“我只给他们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他们的详细资料。”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