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中有条船,燃起大火。
陈北冥从车厢中探出头,看向跟在两侧的禁卫高手。
“去查一查,怎么回事。督促周围的人展开救援。”
“是!”
立刻就有三个禁卫高手飞身离去。
陈北冥看着着火的船上不断有人跳下,眉头紧皱。
半个多时辰后,列车到达沙州。
陈北冥先将批阅完的奏疏交给禁卫护送团,由他们送回都城。
“那艘船的情况有回报没?”
“王爷,还没有。”
“看来并非什么要紧事,否则他们早该禀报。”
陈北冥摇摇头,招呼着丽儿离开货站。
外边,一排做饮食生意的摊贩,即便深夜仍然生意很好。
许多在货站干活的百姓在摊子上吃饭。
丽儿挑选一堆小吃,吃得很满意。
陈北冥则抱着装食物的竹筒跟在后面。
两人坐在路边石头上,看着过往列车。
“老爷,车跑得好快啊。”
“这算什么,等火车头弄出来,那才叫快。”
陈北冥帮着丽儿擦掉嘴角油脂。
丽儿与他独处的时候并不多,此刻不知道有多开心。
她在宫中没事就喜欢串门,和各宫的妃嫔关系都很好。
而各宫的妃嫔都知道,这个没心机的女人很受宠爱,所以对她很和善。
“变化真快啊,以前让丽儿想都不敢想现在的生活。”
丽儿由衷赞叹。
“呵呵,以后啊,变化更大。”
陈北冥走走看看,也很满意周遭的变化。
工业化带来的发展,快到令人难以想象。
原时空,他也想不到,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楼房,车子,竟然能成为家庭标配……
连渴望都不可及的电视机,都从小甜甜变成牛夫人……
工业化,好东西啊……
等丽儿开始打呵欠,陈北冥便返回车厢,继续北上。
列车过乾南关,到复州,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东厂番子将奏疏抬上列车。
同时也带来一些情报。
陈北冥匆匆浏览过后,就开始批阅大乾奏疏,而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亮起。
等到隋州,接上等候接见的两个官员。
一个是粮道总督,一个是西郡巡抚,他们上车后,继续北上。
两个督抚汇报工作……
“粮道的运损高达两成?怎么核算的?给我打回去重算,列车的事故损耗不到一成,中间的差值哪里去了?若是不揪出硕鼠,你提头来见!”
“还有你,身为西郡巡抚,看看汇报的数据。西秦的商贸明显下降,你报上来的货物量却在增加。怎么,勋贵都是慈善家,降价往那里卖?给我核实再说!”
两人被陈北冥敲打一顿,都是一头冷汗。
好在,陈北冥给他们整改的机会。
两人惴惴不安地在云州下车。
相比皇帝的责问,他们更怕陈北冥,那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而且,陈北冥看数据,有种远超别人的敏感。
三两眼就看出不对劲之处……
别说是造假,稍微有点出入,都瞒不过去……
列车在洛州再次停下,陈北冥带着丽儿下车吃饭。
同时,一边欣赏洛州风景,一边微服私访洛州的建设情况。
一路上走走停停,丽儿倒是很开心,吃遍各地美食,又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而陈北冥,则暗中观察着各地的情况。
遇到一些反常之处,则会悄悄记在小本本上……
傍晚,终于到达京城。
陈北冥一步不停地进宫,伺候孕妇。
“洛州的炸土豆?酥酥脆脆的滋味倒是不错。”
女帝就着竹筒,吃着里面的小吃,毫无帝王威严。
陈北冥为她梳理着如云的秀发。
看上去乱糟糟的,显然在他不在期间,女帝就没怎么起床走动。
“陛下该多起来走走,晒晒太阳,对您和孩子都好。”
“知道啦你啰不啰唆。”
女帝有些不耐烦,吃完炸土豆,将几件做好的小衣服展示出来。
“陛下当真心灵手巧!”
陈北冥自然要夸,虽说针脚差些,但对没怎么碰过针线,从小学习过帝王心术的女帝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哼,就你嘴甜。”
“嘿嘿,小的说实话呢,来,擦身子吧……”
帮女帝擦干净身子,哄睡后,才有空出宫。
出得内城,看着外城街道上乌泱泱的人群,不得不感叹,大乾京城的繁华程度,已经不亚于南梁。
即便夜里,也没看见闹事的纨绔和公子哥。
“看来,皇甫嵩的整改结果还算可以。”
可当进入国公府,见到大病初愈的齐国公时,仍是有些惊讶。
只是几日不见,齐国公瘦得惊人。
“王……王爷,您总算来了!”
齐国公坐在床上,费力地拱拱手。
说话嘴角还漏风。
陈北冥皱眉摸摸齐国公的腿,确认没什么知觉后,心中颇为难受。
“你的病找关神医没有,他或许有法子。”
“哎,老了,王爷不必为老夫难过,关神医来过,说要恢复如常,还需要静养些时日,可老夫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没多少时候。”
齐国公说起结果,并未悲伤,反而很坦然。
陈北冥正襟坐好,面色肃然。
“本王知道你有话说,眼下没有外人,说吧。”
齐国公目露感激。
“老夫生病的事,王爷就不要再追查,此事……此事就当它过去。
老夫猜测陛下是否想要拆分齐国公府?如此也好,飞恒也该立门户。
能增加一个爵位,对齐家可是好事一桩。
至于其余人,就看他们造化吧。”
“本王答应你,不再查他,你也没出息,连儿子也教不好,美洲的土地准备怎么安排。”
陈北冥叹息着拍拍齐国公的手。
齐国公府地盘分在北美洲的东海岸,还挨着五大湖,有大量耕地。
可以说,是美洲最好的几个地盘之一。
“老夫怎能与王爷比,美洲的土地老夫打算分成三份,一份给继任的齐国公,一份给飞恒,另一份……留给其他几房,至于能不能保得住,看他们造化。”
齐国公话说得无奈,但他也明白,等驾鹤西去后,齐国公府怕是无人能压得住,一旦内斗起来,结果好不到哪里。
倒不如早早分家,对齐家和朝廷来说,都是件好事。
陈北冥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如此倒也合理,你放心,本王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别人吞没齐家土地。”
齐国公激动地拉住陈北冥的手,这个承诺不是一般的重。
陈北冥若是发话,绝对无人敢动手。
“老夫不知如何谢王爷。”
“谢什么谢,你个老东西好好活着,就是谢本王。”
陈北冥板着脸。
齐国公笑笑,随后招手叫来管家,对其吩咐着。
未过多时,管家带着一个气质清冷的绝色少女进来。
“女儿见过爹爹,爹爹身子可好些?”
陈北冥虽没见过少女,但从她俏脸上看出几分齐国公的影子。
少女眼中只有齐国公,对陈北冥不假辞色。
“不得无礼,还不见过王爷。”
齐国公责备道。
少女这才不情不愿地一礼。
齐国公看女儿的眼神极为不舍,但仍是狠下心。
“王爷,老夫唯独放不下,心怀歉疚的就是这个女儿。老夫如今还能理事,只想给她找个归宿,若王爷不嫌弃,就给您当个嫔妾就好。”
“爹爹,女儿不愿!”
陈北冥还没说话,少女大声抗议。
“住口!为父的话你敢不听,是不是要气死我!”
齐国公大怒。
陈北冥看着眼前景象,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