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
辛去疾母亲于玥站在御花园桥边,躬身行礼。
“你来了,若是想去黔州,我让人送你过去。”
自于玥来到南梁,一直深居简出。
除了会进宫与辛玉婵拉拉家常,基本就不出门。
算是守节寡妇。
“多谢王爷,妇人此来不是为此事,是想问王爷,您不想用去疾了吗?”
于玥眼中满是求证的目光。
陈北冥微微一怔。
“怎么会有此一问,去疾是我弟子,为何不用?”
“那王爷为何不将去疾调来南梁,哪怕……哪怕只当小官也行。”
于玥垂下头。
陈北冥笑笑,知道于玥是有些担心。
生怕儿子在大乾没有根基。
“我就是想让他来,现在恐怕他也不愿意,将大乾西南羁縻州经营得风生水起,正是要收获政绩的关键。”
辛去疾联合土王鲁朗,将羁縻州土人收拾得死去活来。
顽固派的古罗女王,甚至被土王鲁朗驱逐到边境的山里,过着茹毛饮血的苦日子。
就连想在羁縻州搞事情的赵王赵千山,也只能带领手下逃离。
整个羁縻州呈现出一派大治的景象。
想动辛去疾的政绩果实?
他能拼命。
“啊?那就让疾儿先待在黔州好了,都是我目光短浅,不该提及此事,妇人告退。”
于玥听正处于关键时刻,自不敢耽误儿子的前程。
陈北冥看着于玥的背影,心中着实有些惋惜。
如此美人,可惜啊……
罢了,还是去处理今日的奏疏。
返回金銮殿,刚在御案后坐下,小莲禀告。
“王爷,宁九道求见。”
陈北冥头也没抬。
“让他进来。”
少顷,宁九道一身囚服,手负铁链进来,扑通跪下。
“罪臣宁九道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北冥瞥他一眼。
“宁九道,本王还没判你的罪,你想装可怜,让本王放过你?”
宁九道听着陈北冥冰冷声音,心中一突。
“罪臣不敢!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王爷宽恕,还请王爷将罪臣明正典刑,以警告那些反贼,震慑宵小。”
他此次是抱着必死的准备,只想用人头换取一家平安。
陈北冥沉吟许久,才开口。
“知罪就好,本王暂不杀你,去东厂吧,那里有你的位置。”
吩咐小莲。
“唤冯牧过来,带走宁九道。”
宁九道坚持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就像是变了个人,大踏步离开。
“王爷,您怎么不杀他?他可是帮着反贼造反的人。”
小莲终是没忍住,问一句。
陈北冥抬头看一眼小莲。
“杀人容易,但有些人活着远比死了有用。”
小莲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再问,只好低头磨墨。
五月到来,南梁也彻底暖和起来,
后宫中连续有几人怀上身孕,也给宫中添许多喜气。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琼华,自确认有身孕,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
整日里摸着肚皮自言自语。
索菲亚和宛平最意外,平时就闷在宫里不出来,如此更不愿意出门。
而怀上第三胎的淮阳则是整日里穿着皇后衣衫在宫里晃荡,向众女展示肚子。
目的不言自明。
但到夜里,却是死命地锤陈北冥。
“人家恨死你!”
“恨我做什么,别人想怀都怀不上,你则是一连三个。”
陈北冥拥着淮阳,尽力哄着。
他也没想到淮阳又有身孕,枪法的准头实在是怪得很。
淮阳抚着腹中胎儿,仍是母性占上风。
“哼,算你说话还算中听,皇兄才是可怜呢,至今才有一个孩子。”
陈北冥撇撇嘴,话说得倒也不错。
女帝名义上的孩子,还是他的种,而她腹中的那个,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
两人正腻歪,小莲送来一个竹筒。
淮阳见状,嫌弃地接过,扔在地上。
“今晚不许你处理政务,人家不高兴!”
“好好好,不看不看!”
陈北冥嘴上答应得痛快,趁淮阳不注意,将竹筒捏碎,取出密信。
只扫一眼,脸上表情立刻变得古怪。
正说女帝,女帝信就到,还真是邪门。
而信的内容更是简单。
“朕小腹渐大,不能藏,速归!”
女帝肚子已经没办法再隐藏,催促陈北冥回大乾。
脑海中想象女帝挺着大肚子上朝,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你皇兄让我去趟大乾,你要不要……”
“不去,没什么意思,人家没兴趣。”
淮阳拒绝得很干脆。
陈北冥目的达到,笑嘻嘻地拥住她。
“如今有马拉列车,我几日就归,你可要照顾好腹中孩儿。”
淮阳翻翻白眼。
“好啦,真啰唆,和你的骚狐狸们过去吧,人家懒得管你!”
陈北冥一直将淮阳哄睡,才离开凤仪宫。
走到宛平的宫殿,仍是黑着灯,关着门。
只好找到侧面的窗户钻进去,寝宫中,只见亮着微微烛火的罗床上,宛平靠在床边已经睡着。
而纤手中握着件小衣裳。
陈北冥过去揽住宛平,将她拥在怀里。
尽管动静很小,却还是吵醒宛平。
“你来啦,我……我瞎做的,别看。”
宛平将小衣裳藏进床褥下。
陈北冥没去抢,而是将宛平搂得很紧。
“宛平,你当真舍得离我而去?”
宛平芳心一颤,表面却仍是一切如常。
“你呀,怎么和小孩子似的,人家答应你暂时不走。”
陈北冥闻言放心一些,将大手放在她小腹上。
“你腹中的定然是个女儿,会和你一样漂亮。”
宛平听出陈北冥话中的意思,如果生的是女儿,恐怕这辈子都离不开。
“好好好,是女儿,你满意了吧。”
陈北冥不以为忤,抱着宛平躺下,很快便有鼾声响起。
宛平本想挣脱开,但一想到离开之后,恐怕再也听不到鼾声。
静静听着,似乎要将鼾声刻在心中。
忽地,鼾声停止,陈北冥猛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