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城下忽现马蹄声。

张成来不及喘口气,冲着城头疾呼道:“大军回转,速开城门!”

“穆将军有令,曹...曹...曹操,奸...奸诈,不见主公,任何人不得开门。”

张成心急如焚,压根没有心思计较城上小校的口吃。

举枪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张成!”

“某不认得张成,穆将军说了,不见主公,任何人来不得开门。”

“你唤穆顺上城!”

“将军在北边城头巡视,以备陈贼,某找不到他。”

玛德!

门洞底下陈丛已经在骂娘了。

这菜和子!

让他喊句曹贼跟要他命似的,说句奸诈还是憋了半天生憋出来的。

陈贼倒是喊得顺口!

不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是吧?

回头就让这小子感受一下社会险恶!

张成虽然心中生疑,但大军将至长子。

这要是被堵在城外,一旦败势演变成溃势,便是兵仙复生也无力回天了。

只得默默记住小校容貌,冷冷喊了声:“等着!”

说罢火急火燎拨转缰绳。

...

败军阵中,张扬低声下气地跟颜良赔着笑脸。

“颜将军勿怪,扬实在是闻陈色变,故而乱了阵脚,那谎传探报的斥候已被扬斩了。”

“哼!”

“扬想清楚了,袁公军威隆重,扬愿请为身边一小吏耳。至于这上党,便由袁公另择贤才就任郡守吧。”

上党!

听到此处,便是颜良天大的火气也只得暂时按捺住。

袁绍令他驰援张扬,便为图谋上党而来。

既然张扬识趣愿意自己滚蛋,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张太守不会是想带着兵马为吏吧?”

张扬心头滴血,脸上不敢显露半分:“所部兵马,暂交颜将军统管,事后再论。如何?”

颜良大致料算一番。

此时虽是连败两阵,但毕竟未溃,合并两部兵马据城而守,未必不能再与曹操一较高下。

只是后面曹军攀咬得紧。

若是不及时入城,失了补给又无屯处,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张太守若领一部兵马暂时挡住敌军,某便信你。如若不然,某便不入长子了,这就引兵回转,将上党诸事报于我主。”

“你!”

恰此时。

张成负气归阵,急唤道:“族兄,城头校尉是个愣的,只言不见主公必不开门,还请族兄城下唤他。”

张扬闻言一喜。

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而望向颜良:“颜将军,你看,这....”

颜良上过一次恶当,自然不肯轻易信他。

狐疑道:“莫非你兄弟两个又在使诈?”

“颜将军若是不信,不如同去?”

颜良思虑一番,抬手直指张成:“你,引兵断后。”

“族兄?!”张成在看张扬。

张扬又能如何?

既然决定彻底倒向袁绍,那颜良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你且去,为兄唤开城门便使人接应。”

“唉!”

...

城上。

曹纯望着远处飞尘,观望一番,伸头城下。

急报:“将军,来了!约莫百骑,打头两个一人胡须茂盛、浓眉方脸。一人虎背熊腰手持长刀。”

陈丛闻言一喜。

忙追问道:“那持刀汉子可是宽唇阔目,黄脸高额?”

曹纯回身凝眉观望片刻,复答:“正是。”

“哈哈哈!这不就给兜圆了吗?”

二人说话的工夫,张扬已至城下,沉声喝道:“我乃张扬,速速开门!”

话音才落,城头一列士卒争先恐后飞速下城。

那形容做派,怕是给亲爹开门都没那么积极...

颜良不由惊异道:“某倒是没看出来,张太守深得军士爱戴啊。”

“唉!扬待上党军民如亲子,舍之如剜心,还望颜将军日后帮着美言两句,也算不负今日赠土之谊。”

“好说。”

城门缓缓开启。

人未出,声先至。

“哈哈哈,张扬,你还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你待如亲子军士只迎两轮骑射可就献了城池,看来你这爹当得也不怎么滴嘛。”

张扬还在回忆这耳熟的温润男声,颜良早已四股生寒,拨马而走。

城门终于开了。

手持长戟者一马当先,身后骁骑鱼贯而出。

陈丛!陈无敌!!!

人的名,树的影。

看清来人那一刻,张扬彻底绝望了。

早知一语成谶,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推说疑似陈丛杀至啊!

要知道。

他为了防备陈丛,还特意命人在壶关之前开了条护城河。

甚至调动各县金汁不下万桶运往壶关!

见张扬毫不抵抗,陈丛一转长戟变拍为挂,随手将他拖下战马。

“绑了!”

说罢,拨转缰绳直冲颜良追去。

周遭百骑若无滚鞍跪地者,自有后边虎豹骑帮他们滚落马鞍。

“老颜,别走啊。我可是特意跑来长子寻你的。”

可怜颜良已失爱马,普通的战马哪里跑得过绝影,疾驰百步不到便被绝影追上。

插翅难逃之下,颜良骤然勒马,借高势抬刀便砍。

陈丛同时急拽缰绳。

唏律律!

绝影高扬前蹄避开兜头一刀的同时,竟然整整高出颜良两头。

陈丛单手执戟顺势猛劈。

颜良瞳孔猛缩哪敢硬接,作为凶神斗虓虎的见证者,他可知道吕布挨了这么一记是个什么下场。

然而。

他很早以前就拿陈丛当作假想敌了,并非全无准备。

看准长戟落点,双手持刀,使出吃奶力气猛拍出去。

铛!!

刀面重重砸在飞虎戟衔槽凸起处,顷刻断作两截崩飞出去。

而少了半截刀面的长刀虽短三分,却也绕开了长戟,直愣愣地向着绝影劈去。

这是颜良冥思苦想的战陈之法,不求胜之,只求逃脱。

陈丛轻咦一声,抬起脚后跟猛磕工布剑鞘底端,宝剑炮弹般弹出撞在半截刀面上,磕开原本路线后重新归鞘。

“行啊老颜,原本以为你是半桶水,结果叫你晃荡起来了?不过我这辛苦追你叙旧,你拿刀砍我,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颜良苦笑托起残刀架在身前,目光凝重道:“陈无敌,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