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自然不会回应宁熹元,但是没关系。
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宁熹元戳破了宁瑾的手指,将她的血滴在了问心镜上。
“嗡!”
人头大小的问心镜颤动着发出嗡鸣,随后飞至半空中,朝半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光幕。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开始有画面显现的光幕。
月夜、村庄、满地鲜血。
还有穿着浮屠宗内门弟子服饰的宁瑾。
剑尖犹自挂着血。
那时的宁瑾稚气未脱,全村上下十几口人,老老少少,她没有手软。
月光如水,在宁瑾眼中凝成寒冰。
“宁瑾!你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这句话是周尽喊出来的。
他猩红着双目,拖着苍老虚弱的身躯想要往擂台上爬。
可惜,擂台太高,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
看台上,乃至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然后陡然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这...这怎可能!
宁瑾自入浮屠宗以来,一直都是温和善良,高冷却不孤僻的大师姐。
宗门上下,内门弟子或外门弟子,或多或少都受过宁瑾的恩惠。
就这样一个人...
屠村?
震惊、不解、还有谩骂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校场。
宁熹元看宁瑾,厌恶。
再看那些叫嚣着曾经看错人的弟子,还是厌恶。
看吧。
人就是活不了一点儿。
只要活着,看谁都不顺眼。
但远远没有结束。
问心镜还在继续。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推移。
宁瑾杀过很多人。
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或者得罪过她的人,宁瑾有千万种方法杀掉他们。
然后将这顶黑锅扣在宁熹元的头上。
真相来的猝不及防。
浮屠宗少宗主臭名昭着,可那恶名中又有几分是宁瑾的手笔。
一片议论声中,宁熹元的神色除了越来越深的厌恶,再无半点变化。
哪怕没有完全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些事情,她也早就猜到了。
宁瑾来了浮屠宗之后,浮屠宗主收其为义女,然后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宁瑾身上。
原主渴望得到关爱,渴望得到重视。
但却屡屡被忽视。
于是获得关注的方式越来越极端。
那些莫名其妙的黑锅她从不澄清,可哪怕如此,她都没有换来浮屠宗主的教导和指正。
“真是......”
好蠢啊。
宁熹元并不想如此评价另一个人。
她只是为她感到不值。
除了一身恶名,她换来了什么?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看到邪术的时候达到顶峰。
杀人...摄取力量!
这分明就是邪修行径!
好歹毒的修炼方法!
那些宗门的高层纷纷变了脸色。
涉及邪修...那可是天大的事儿!
浮屠宗主站起来表态。
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宁瑾,残害同门,虐杀无辜,废其修为,逐出浮屠宗。”
“修炼邪术,罪无可赦,先关入思过崖,听候发落。”
立刻便有人将上前,将还在擂台上昏迷的宁瑾拖走。
倒在擂台下的周尽死死盯着几人离去的方向。
宁瑾!
毁了他这一辈子的杀人凶手!
亲手杀死也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这样的处理结果其他长老还算满意。
从哪里习得邪术?
他们还有待审问。
这将是他们整个南域的犯人。
陆朝阳看着宁瑾,心中五味杂陈。
这么好的天赋,为什么要走歪门邪道?
至于曲蓁和秦尘,两人感触不深。
唯有沈施薇,呆愣了许久。
她选择剑道...
就是因为宁瑾。
她曾经就想成为向宁瑾一样,医修和剑修同样精通的人。
如今真相赤裸裸摆在面前...
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因为四方风云会而持续了很久的大比终于落下帷幕。
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却要用很长时间来消化。
至于那些小宗门的观战弟子,他们松了口气。
八百字的观后感...好像也没那么难写。
只是在所有人都准备散场的时候。
浮屠宗主突然落在了擂台上,就站在宁熹元的对面。
两人对视。
宁熹元轻捏下指骨,压下心中的躁意。
烦。
无论是这个人,还是她们之间的身份,都让她觉得憎恶,一刻都不能忍受。
见到擂台上重新变成了两个人,不少站起来的人又下意识地坐下了。
这真不怪他们八卦。
实在是今天这场比试高潮迭起,看点十足。
事实证明,留下的人没有错。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夺舍了她,占据她的身体。”
浮屠宗主仅仅用短短两句话,就让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他们是不是耳朵坏了!?
浮屠宗主刚刚在说什么!?
卧槽!
夺舍吗!?
谁!?
宁熹元!?
擂台上,微风扬起少女耳边的长发,显得略有些恬淡和安逸。
宁静的表象之下,是系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
“开玩笑吧?我的天!”
“就宁熹元嚣张跋扈那个样子!我就从来没见她变过!”
陆朝阳难以置信。
他乱蹦着,身上的绷带早就被鲜血染红了,早就丧失了绷带本来的作用。
倒是秦尘,没有开口,神情略微有些松动。
夺舍?
这倒也说得过去。
否则谁来告诉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凭什么吊打化神!
这本身就很反人类。
“你不是宁熹元。”浮屠宗紧紧盯着宁熹元的眼睛,斩钉截铁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啊。”
宁熹元唇角扬起,含笑。
一个从来都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女人竟然能看出来被夺舍了吗?
真讽刺。
亲,这很难看出来吗?
系统的声音哀怨,已经开始癫狂了。
他们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亲亲,我们是一点儿都不低调啊
就今天这两场比试,要不是夺舍,很难说得过去。
都存着这样的念头,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将怀疑的目光对准宁熹元。
宁熹元走了两步,站在浮屠宗主的正前方。
嘴角的笑容灿烂,于是眼眸弯弯。
声音也一同变的祥和
“你如何证明我...不是我。”
开下本书的时候一定要先存稿。
裸更实在是太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