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爱与恨的画像6

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萩原研二很快就转了一圈。

他最后站在门边,看着整齐的房间,那种刚进入案发现场时的违和感再一次冒了出来。

突然他转头问江户川柯南,“小鬼,你一直嚷嚷那个美甲片找到了没有?”

江户川柯南正盯着鉴识课的警察把南里香左手拇指指甲里的灰尘掏出来,听到萩原研二的话,苦恼的摇摇头,“没有。”

整个房间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他也以毛利小五郎的名义,拜托警察帮忙,可还是找不到。

江户川柯南很好奇,萩原研二是不是也和他有了一样的猜测,但又不敢问,还挺憋得慌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毛利小五郎高兴的说。

老警察激动的问:“真的吗?毛利先生。”

爱甲咲子冲到毛利小五郎面前,焦急的问:“是谁?凶手是谁?”

“不要再装了,凶手就是你,爱甲咲子。”毛利小五郎直指爱甲咲子。

“什么?”爱甲咲子一时间居然都没反应过来。

“在场都的三个人中,只有爱甲咲子才有杀人动机。”毛利小五郎道:“之前阪场山平就说了,南里香经常不吃不喝的躺在房间里,都是爱甲咲子在照顾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冲着爱甲咲子发脾气。

这一次肯定就是爱甲咲子好心想要做点南里香爱吃的食物,南里香却像以前那样出言不逊,爱甲咲子才会一气之下把人杀了。

阪场山平也说了,他回来之后并没有见过南里香,肯定就是因为她已经被杀了。”

“我没有,我怎么会杀小香呢。”爱甲咲子疯狂摇头。

“你不必再装了。”毛利小五郎冷声道:“南里香不可能乖乖被人吊起来,凶手肯定是把人勒死后再吊上去的。被勒死的时候,南里香肯定会挣扎,房间不可能这么整齐。只有你,你一直帮南里香收拾房间,所以才能在案发后把房间收拾得一点看不出来。”

江户川柯南反驳道:“爱甲阿姨是10∶30上楼的,阪场山平是10∶40回来的,十分钟的时间,争执、杀人、吊人、收拾房间,时间根本不够。”

“也许她根本不是10∶30上楼的,而是更早之前。”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的说。

“爸爸,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毛利兰一直挺照顾悲伤的爱甲咲子的,闻言有些犹豫,她觉得爱甲咲子的悲伤不像是装的。

见毛利小五郎坚持己见,毛利兰只能求助的看向安室透,希望她说点什么。

虽然她也不确定爱甲咲子真的无辜,但在证据确凿之前,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真的为南里香的死悲伤痛苦的人。

“她不是凶手。”萩原研二都看不下去了,这人真的是号称日本第一的名侦探吗?

“爱甲咲子不可能杀南里香。”萩原研二走到画架前,打量着那张自画像,冷声道:“因为南里香是爱甲咲子的女儿,她照顾南里香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

爱甲咲子震惊的看着画架前的年轻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这是真的吗?”阪场山平问爱甲咲子。

毛利小五郎则盯着萩原研二,“小子,说这话你有什么证据吗?”

萩原研二拿起那副自画像,展示给大家看,“你们好好看看这幅画。”

大家看着这张用色大胆,面容扭曲的抽象画,十分不解。

“这幅自画像有什么问题吗?”阪场山平问。

“这应该不是自画像。”安室透指着画像上额头正中的头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美人尖,但南里香并没有美人尖。”

在场的人中,却有一个有美人尖,那人正是爱甲咲子。

“安室先生果然慧眼如炬。”萩原研二朝着好友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近距离看,美人尖并不明显,但只要站远了看,就会非常清楚。”

“这画的是我?”爱甲咲子愣愣的看着自画像,满脸的不可置信,可当她看到下巴上近距离看也清晰明了的黑痣时,又否定这种想法,“不对,上面画的是南里香,不是我。”

“不,那就是你。”萩原研二将画递到爱甲咲子面前,“南里香应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怀着恨画了这幅画,但她难以面对你,所以画了一颗痣,伪装这幅画。”

“不,应该不只是恨。”金井田站在专业的角度分析这幅画,“如果真的恨就不会画。而且你们仔细看,痣非常明显,在整个画面中显得有些突兀。这以其说是对画的伪装,不如说是掩盖,毕竟掩盖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画上一颗自己的痣。

这是一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画。扭曲的恨意下,是南里前辈无言的爱。”

“爱?南里香对我有爱吗?”爱甲咲子不敢想象。

“所以,你真的是南里香的母亲?”毛利小五郎都有些懵了。

杀人案怎么就变家庭伦理剧了?

“南里香前辈很爱你。”金井田的答案很笃定。

爱甲咲子颤抖着手接过画抱在怀里,颓然的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南里香是我和第一任丈夫的孩子。她父亲酗酒,一喝醉就打我们母女俩。我曾经带着她逃跑,被找到之后是更加可怕的殴打;当时她才五岁,我带着她根本跑不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一个人……她怨恨是应该的,我跑之后,那个男人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把怒气撒在她身上。”

安室透叹道:“所以,当你发现租户是你的女儿后,你就不计回报的对她好,想要弥补她,却不敢和她相认。”

“是我抛弃了她,又哪有脸和她相认。”爱甲咲子道。

毛利兰蹲在爱甲咲子身边,无言的安慰她。

“或许南里香前辈不这么想。”金井田叹道。

充满浓烈恨意的画,谁又能说不是浓烈的爱转变而来的呢?

“小子,你很了解南里香嘛。”毛利小五郎突然凑近金井田,满眼怀疑,“你该不会和南里香早就认识了,这次会住到这里,其实别有目的。”

本来因为遇上专业问题侃侃而谈的青年被吓得不轻,极力辩解,“毛利先生,你怎么会那么想,我刚才说那么多,只是因为我是艺术生,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真的?”毛利小五郎满是怀疑,“我看你叫南里香可是叫得很熟练啊!”

金井田被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是因为我见识到南里香前辈的作品后很崇拜她,她还把作品集借我看,才不是因为熟。”

江户川柯南闻言,立马抓住今井田的裤腿,“什么作品集?今井哥哥,我们可以看看吗?”

“就是这些年南里香前辈画的插画打印照和油画照片,给你们看是没什么问题。”由金井田带路,朝着斜对面他住的房间走去。

毛利小五郎和警察也都跟了上去。

萩原研二落在后面,压低声音问安室透,“这个毛利小五郎真的是你的老师?”

比起零来,毛利小五郎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实在想不到零在他身上能学到什么。

盯着好友怀疑的目光,安室透笑得满脸纯良,“我有给学费,这还能有假。”

“我看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该不会是你现在身份不方便,就推出毛利小五郎这么一个挡箭牌吧。”萩原研二满脸狐疑。

安室透惊叹好友一如既往敏锐的观察力,但是嘛……

“真的没有,你想多了。”

萩原研二见安室透反驳,也不再追问。

安室透问:“你之前在南里香的房间里,是在找手机吗?”

提到手机,萩原研二的眼神都冷了下来,“房间里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

按照阪场山平和爱甲咲子说的,南里香这两年都像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房间里,很少接触外界,前天她突然情绪变化,对生活充满期待,还说要去东京,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通过网络认识了什么人。

现在手机却不见了。

关于手机的事,饶是安室透也感到很困惑,“就是不知道,手机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直接问凶手就知道了。”萩原研二笑问好友,“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我去吧!”

萩原研二点点头,朝着金井田的房间走去,安室透则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今井田是游客,没什么私人物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南里香的作品集就摊开在桌子上。

那是一本厚度超过十厘米的相簿,里面全是南里香作品的打印照,从签名时间来看,作品跨度超过十年。

一开始几年的作品很少,笔触稚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画得越来越好。

作品最多的是赤塚贤死的前两年,那是一个喷井式的爆发期,且作品里充满了鲜花、阳光和美好。

赤塚贤死后,南里香的阳光消失了,整个世界阴雨绵绵,再没了一点光。

直到一年前,南里香才彻底堕入黑暗,从作品打印照中都能看出她的绝望和痛苦。

江户川柯南哗啦啦的翻着那些画,最后定格在一张黑色的向日葵画上。

南里香的画中,最多的就是向日葵,显然她很喜欢向日葵,但以前的向日葵都是如阳光般灿烂,唯有这一张,透着和爱甲咲子画像上如出一辙的扭曲恨意。

而这幅画右下角的时间,正好在爱甲咲子画像上的时间之后。

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的放下画册,悄悄靠近毛利小五郎。

“这小鬼,奇奇怪怪的。”萩原研二摇摇头,开始看手里的画册。

毛利小五郎正在今井田的房间里倒出打量,突然感觉后脖子被蚊子咬了一下,接着就是一股困意席来,身体像喝醉酒一样不受控制,在房间里手舞足蹈。

“叔叔,你没事吧!”江户川柯南关心的扶住毛利小五郎,将人一路扶到门外,在走廊上靠着墙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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