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偏偏是他

张弓拔弩的气氛让姜予安也万分尴尬。

她拉住怒意上升的蒋延洲,解释:“对不起啊蒋延洲,是因为今天你哥哥帮我照顾了一下我师弟他们,晚上他送我来医院,我才顺带请他帮忙的,我并不是……”

“他可不是我哥哥!”

蒋延洲头一次对姜予安发火,冷厉地甩开姜予安的手。

病房门口就这么一点地方,三个人又对峙地挡在门口,蒋延洲力道没控制,她的手也重重地砸在门框上。

手臂上的疼痛瞬间让姜予安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便捂住了胳膊。

见状,兄弟俩瞬间变了脸色。

“圆圆!”

“圆圆——”

两人异口同声,连忙去查看姜予安的伤势。

姜予安摆了摆手,将那只胳膊藏在身后,“我没事,就是没反应过来,不要紧的。”

她不知晓蒋家的恩怨,但明显能感受出来蒋延洲对他这位兄长的不喜。

相对比起来,她个人是偏心蒋延洲这位朋友的。

所以对于把蒋延钦带来这件事情,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于是也没打算让蒋延钦在这里多留,对蒋延洲又道了一次歉。

“对不起呀蒋延洲,我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别介意。你应该很饿了吧,先把东西拿进去吃了吧,恐怕傅北行这几天还得靠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带着蒋大哥先走了。”

称呼蒋延洲是直呼大名,而对于蒋延钦是礼貌客气的蒋大哥。

可见在姜予安心里,两人还是不一样的。

饶是如此,蒋延洲心里还是气不过。

这种伪君子,怎么敢来圆圆跟前?

他没去接蒋延钦再递过来的食盒,微微抿着唇看着姜予安。

都这样和自己道歉了,他自然不会再生出怒意。

何况这怒意本来就不是对姜予安生出的,而是对她旁边那位。

方才又不受控制地伤到了她,蒋延洲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松了口,对姜予安道:“你进来。”

“我?”

姜予安漂亮的脸蛋闪过一丝不自然,“不了吧,我还得回去看望我外公,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老傅还没醒,你可以忽视他,而且就算他醒了,也没那个能力对你如何,估计说话都费劲儿,你进来看看他现在什么惨样不是更好?”

蒋延洲自然知晓她在躲避什么,直接把她那点小心思拆穿。

他稍稍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一条路,“病房里有药,把你胳膊擦一下。”

方才的力道他没控制住,那手劲儿不轻,撞到门框上肯定会有痕迹,不擦药明天怕是乌青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姜予安这会儿手臂还在发疼,一阵阵的,从撞到的地方传至大脑皮层。

也就是她能忍,面上才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换作其他的小姑娘,估计早就疼哭了。

姜予安不想在这里上药,捂着胳膊后退了一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就轻轻碰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你赶紧去吃药吧,我胳膊都不疼了,别耽误时间。”

让人意外,蒋延钦这次也站在蒋延洲那边。

“小伤也得放在心上,而且只是擦个药,不耽误多少时间。”

“可……”

不等姜予安说什么,蒋延洲已经拽着她进去。

与此同时,蒋延钦也跟着进来,将病房们顺势关上。

蒋延洲只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不疼你捂什么胳膊?商大小姐,你现在是商家的掌上明珠,不是姜家那个受了委屈不敢说、不能说的灰姑娘了,疼你就说,我打了你你就一巴掌打回来,忍着做什么?”

把人拉进病房之后他便绅士地松开手,在茶几上一堆药翻找。

傅北行身上不止有今天的烫伤,还有昨天被商榷揍了一顿的伤,所以不少药物是活血祛瘀的。

很快,就找到一支,随意地被他扔到一边。

“过来,自己上药。”

姜予安目光还在病床上。

从被拉进来之后,她目光便不受控制地看向傅北行。

病房里的病人,总归是受人关注的。

她看过去,看到趴在上面的人,脑袋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胳膊上也是,像是木乃伊。

他的脸,也被烧伤了吗?

倒也不是说身上其他地方的烧伤不重要,只不过相对比起来,脸是时时刻刻都露在外面的,自然与其他地方不同。

倘若真的被烧伤,岂不是要承受许多异样的目光?

姜予安体会过闲言啐语的伤害,虽然不是因为外貌,可言语伤人,伤到心上的自尊应当是一样的。

这算什么呢?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算是她从前经历过的,老天爷也让他也承受一次吗?

可为什么,偏偏要与她染上牵连。

她没听到蒋延洲的话,收回目光询问:“傅北行身上的烧伤,很严重吗?能……恢复吗?他的脸,也有烧伤吗?”

“他啊……”

蒋延洲本想说脸上烧伤不严重,医生说了现在手术很安全,可以恢复的。

只不过胳膊和后背有点严重,基本上拿来挡住了火苗,相当于直接面对火苗,不像胸·前和脸都是背对着火势的。

所以过于严重的地方,恐怕手术也不能完全消除。

不过都是在身上,也没什么关系。

但见姜予安那模样,话到了他嘴边忽然改了口。

“这我也不太清楚,听医生说现在手术技术很现今,应该可以淡化,不过老傅烧伤得有点严重,怕是不能完完全全消除了。”

姜予安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改口。

蒋延钦适时地打破僵局:“先让圆圆过来上药吧。”

“对,你先把你胳膊擦一擦吧。”

蒋延洲下巴抬了抬,指了指茶几上面的药膏。

他难得没有怼在病房里面的蒋延钦,而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傅呢,他自作自受,反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圆圆你也别多想。”

姜予安刚拿起那支药膏,闻言眼眸垂了垂。

是呀,和她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让他去那火场的,是他自己走得那么快,拦都拦不住。

可偏偏,是他护住了自己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