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不同意亲事

洪桃花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李迎夏的脑中炸开了花。

“你……你跟洪桃花定了亲?不是,你怎么跟她……她都搬到城里了,怎么看得上……”李迎夏自觉失言,剩下的话不敢说。

但常大郎都听到了,他的妹妹,他从小最疼爱的妹妹,觉得别人怎么看得上他。任何人这么说,他都不会觉得什么,可这是妹妹啊。

其实妹妹从小就这样,虽说在乡下长大,但生活得不像个乡下的姑娘,爹娘总说妹妹原本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家里什么都紧着妹妹,但妹妹一点都不会顾念他们。

只是那时候,他们是心甘情愿的,觉得只要妹妹好,别的都没事。遇到事情,妹妹哭一哭,撒个娇,他们就软了心肠。

现在不一样,妹妹离开了一年多,连回去看他们都不曾,他们慢慢的也明白,妹妹心中并没有他们。所以从小到大的那些真心付出,就成了笑话,他们反倒能冷静下来。

宋今瑶冷嗤一声:“大郎很好,踏实肯干,我交代的事情他都做得很好。桃花怎么可能看不上他?别说桃花了,织造坊可有不少妇人与大郎娘打听,想要结亲呢。”

常大郎红了脸,关于他的亲事,虽然也有人问过他娘,但得知他家里还欠着那么多钱,就基本上没有积蓄了。

而爹娘都认为,既然是要结亲,就不能藏着掖着,家里的情况肯定是要告知对方的。后来人家都知道,他们家还有许多的外债,且有个读书的弟弟,便再也没有人打听过。

现在宋今瑶说得,好似他多受欢迎一般,搞得他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中觉得暖,小贵说得没错,今瑶才像是他们的姐妹一般。

李迎夏鼓着眼睛:“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绝不同意。”

“亲事都定下了,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改的?”宋今瑶慢条斯理,看着李迎夏脸上的蛮横与惊慌,笑道,“还是说,你这是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了才会如此?”

李迎夏被戳中心思,立刻反驳:“你胡说什么,你……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宋今瑶看看时辰,洪桃花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好戏就要上演了,要是这时候让心虚的李迎夏跑了可就不好了,她得想法子将人留住。

“你可别啰嗦了,不知道我们正忙着呢,常大哥,可得赶紧的,我要去常华县找坚秉哥哥呐!”

常大郎有些摸不着头脑,找杨坚秉?宋今瑶今儿不是说要去找受伤的余耀海的吗,怎么就成了找杨坚秉了。

但是李迎夏听到这里,立刻想到莫红然信里的话,果然,果然!这个贱女人,嫁了人还不安生,竟然还勾引得杨坚秉不放。

她早就听说了,宋今瑶跑到他们常华县去赈灾,那阵子一直与坚秉哥哥在一起,两个人莫不是早就……

“你不要脸,坚秉哥哥都已经定了亲了,你竟然还勾引她,不要脸的贱女人!”

“李迎夏我问你啊。”宋今瑶靠在窗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暴怒的李迎夏,“你说说你明明在村里长大,从小听着那些农妇变着花样骂人,你怎么没学会?这骂来骂去就这么两句,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没意思得紧。”

李迎夏脸都绿了,这个女人……她都要被这女人给气哭了。

宋今瑶阴阳怪气:“怎么,你也知道你的坚秉哥哥已经定亲了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啧啧啧,这是何必呢,杨坚秉那人不咋地,但还算是有责任心,既然同你定了亲,自然不会随意退亲,可是这亲事啊,是你自个儿退的不是?转头人家杨家就给定了另一门亲事。李迎夏,你后悔不?”

李迎夏怎么可能不后悔?她都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听爹的,不等杨大人的事情定下来,就直接给退了亲。

后来眼见着事情有了转机,爹又忙不迭的让娘去找杨夫人,但是娘和她,是连杨夫人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轰了出来。

想到那日的羞辱,和其他几位与他们一样心思的妇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她就羞愧得很。

那杨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当初都是不得已,若是不与杨家撇清关系,谁知道陆县令会做什么?怎么事情过了,其他人家带着厚礼上门,杨夫人就接受了,他们家就不肯接受?

分明是看不起他们家,凭什么啊!

当然了,是坚秉哥哥没见着她,若是见到了,定会心软的,到时候她再多哄一哄,坚秉哥哥肯定会回心转意,继续与她定亲。

哼,杨夫人现在这么对她,等她嫁过去了,可要杨夫人好看!

却也不知道莫正南是怎么与洪桃花说的,来的人可不止洪桃花,还有洪父洪母并洪父的一个弟弟两个侄子。

几个男人往这里一站,虽不是多魁梧健壮的,但也十分的唬人。

长辈来了,宋今瑶不好还待在车上,便牵着莫西西与他们见礼。

洪父是个讲究人,让弟弟侄子站一边,问常大郎:“大郎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南急匆匆跑去喊桃花,可把我们吓一跳。”

洪母也上来抱着莫西西,又打量着宋今瑶:“今瑶丫头,你没事吧?”

宋今瑶摇头含笑:“我没事,原本今日让常大哥送我去一趟常华县,半路遇上了她纠缠不休,非说我与常大哥有些什么。这名声我可不敢担,便让正南去寻桃花,想让桃花来解释解释,没想到惊动了伯父伯母们,实在不好意思。”

洪父听了这话立刻沉了脸,看着李迎夏的眼神也很是不满:“常金贵……不对,听说你已经回去亲生父母家了,倒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但你岂能胡乱攀咬人?是得亏如今世道好了,若是放在从前,你这不是害死人吗?”

李迎夏看不起囤家村的人,但洪父做过她两年的夫子,本身就非常严肃,即便多年不见,她见到洪父还是有些发怵。而且,还有她心底藏着的那些事情,更让她心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