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告状

听得大家都这么说,五婶心中十分得意。她说的不是假话,只不过添油加醋罢了,更多难听的话,那都是村里人说的。

便是问起来,她顶多是因不清楚,没有澄清罢了。

这种事情也不该她来澄清,不是吗?

五婶面上不显,是一脸伤心模样,捂着受伤的头脸,一瘸一拐慢吞吞往家里走。

有几个妇人是准备去养殖场给家中的爷们送饭,都是义愤填膺。

“这样怎么行?咱们村里的人,还能被外来人给欺负了?五嫂子也别担心,我们都支持你。”

“对,才来两天就虐待孩子,将长辈打成这样,如此妇人谁家要得起?走,我们正好要去养殖场,就去寻阿琛,要他立刻将那女人给赶走!”

五婶作出犹豫状:“这……这不妥吧……”

旁人立刻打断她的话:“有什么不妥的?昨日才来,就是定了亲,还没正式成亲呢。赶走都算便宜她了。”

几人三言两语,半扶半拉着将五婶拉到养殖场去了。

这会儿莫鸿琛忙得很,正与两个管事的安排送货的事情。是前阵子莫鸿琛去潞州城签好的契约,每五日要往潞州酒楼送一次猪肉和羊肉。

这是好事,但人手安排不过来。

莫鸿琛沉声说:“我与耀海过去一趟,还有别的生意要谈,来去四五日都是要的。养殖场的事情,还请邵叔你们看着安排。”

邵叔皱眉:“阿琛,你跟耀海都出去了也不妥,不如我与你一起去,让耀海留下来?”

余耀海目光闪闪,一把揽住邵叔的肩膀:“哎呀邵叔,你总说我办事不沉稳,没有你俩坐镇,我能给你们把养殖场都掀了,那你回来可不许怪我。”

“你……你……唉!”

邵叔气结,不满的瞪着他,到底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干脆一甩袖子,嘟囔着“随便你们”就出去了。

余耀海得意的看着他的背影,挑眉看向莫鸿琛:“为了咱们的事情,我可是名声都不要了。”

莫鸿琛没理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地图,在上面用力画了个圈。

“该出发了。”

也就是这时候,门外传来莫正南怯生生的喊声:“爹……我来送饭……”

屋里的人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吃晚饭。其实平时忙得很,哪怕五婶送饭过来,莫鸿琛也未必吃。

但这会儿莫正南已经来了,而且,莫鸿琛想起如今家里不止三个孩子,还有宋今瑶这个大人。

十日为限,如今他该以礼待之,出去多日,总归是要同她说一声。

现在回去一趟,却有些不方便。

莫鸿琛让莫正南进来,将中午的食盒拿给他:“你都拿回去,与你姨说一声,我今儿要走,这几日不在家。若有什么事情,让她寻五婶便是。”

爹爹经常几日不在家,莫正南早已习惯了,点点头:“好。”

莫鸿琛收拾了必要的东西,与余耀海一起出去,瞧见莫正南还没走,便问。

“在学堂可还习惯?”

“嗯……”

莫正南才不喜欢去学堂呢,同伴们都不喜欢他,夫子也不喜欢他。但是在爹爹面前,他还是发怵的,并不敢说别的。

莫鸿琛也没在意,又问:“你姨可还好?”

莫正南心中一紧,那个后娘好不好?他觉得好,但又想起五婶的话,觉得可能只是暂时的,说不准还随时打算弄死他们。

但是……想到今日宋今瑶拍他的脑袋,他又没来由的觉得亲昵。

他记得娘亲在世时,就喜欢这么轻拍他的头。好柔软好舒服,他很喜欢。

“好……”

“那就好,你们听话,过几日爹就回来了。”

莫正南跟在他后面,小声说:“但是爹还没吃饭,爹,那个……姨做饭可好吃呢,我一顿能吃这么多,她也不生气,还让我多吃些。”

但莫鸿琛顿了顿,还是回头,将食盒接过来:“行,我一会儿吃。”

莫正南高兴极了,又说:“她说明日要炖排骨,嘿嘿,我好久没吃了,可馋呢。爹爹就没口福啦。”

也是他性子活泼,又瞧着今儿爹的态度好,才敢多说这些。如果是莫正东那沉默的性子,一定什么也不会说。

但他以为这么说,爹会高兴,可爹只停住脚,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番。

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小孩子跑远了,莫鸿琛与余耀海也上了马车远去。

余耀海觉出不对来:“你不开心?”

“正南说,他许久没有吃排骨了。”

余耀海挠挠头,这才明白是哪里不对。他们养殖场每日往莫家送去的肉不少,基本上三四日就会送一次排骨。而且怕孩子们吃起来不方便,每次送的都是最好的肋排。

怎么就许久没吃了?

但因他们的事情太忙,莫鸿琛已经摆手:“先走吧。”

莫鸿琛几个前脚才走,后脚几个妇人就拉着五婶过来,闹哄哄的要告状,非要见莫鸿琛。

邵叔皱眉出来问:“闹什么呢,你们闹什么?送饭就送饭,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胆大的妇人立刻站出来:“邵叔,您过来了?阿琛兄弟在不,我们寻他主持公道呢。”

“他忙去了,而且这里又不是衙门公堂,要主持什么公道?你们要生事,去找族长里长去。”

妇人忙说:“不,不是的,是阿琛兄弟那个新妇欺负人!”

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始末都说出来。无非是说宋今瑶如何如何狠心,怎样欺负几个孩子,又怎样将维护孩子们的五婶给打伤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些话,养殖场的人也非常气愤,跟着一起控诉,说那宋今瑶实在是太过分了。

五婶则抹着眼泪摆手:“我自个儿倒是无所谓,只是心疼那几个孩子。当然,若她是个听劝的,让阿琛好生与她说说,就也没事了。”

旁边的妇人气急:“才来一两日,就将你打成这样,还能是个听劝的?这就算面上能听,也不过能管个几日功夫。依我看那女人分明来路不明,这样的女人留下,绝对是个祸害!邵叔,阿琛要是不在,就算为了几个孩子,你也得管一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