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说完了。”何经理点点头,一脸严肃,“我告诉你,这可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到旁边的地上,认真挑选起钢管。
“怎么,你还敢打我啊?”何经理见状乐了,指着自已的脑袋,“来来来,有种往这打。”
何经理自认为把沈墨拿捏得死死的,当下嚣张至极。
可没想到话刚说完,就听啪地一声!
钢管抽在他的脸上,抽的他踉跄倒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没等他回过神,沈墨又是一顿猛抽,好几十斤重的钢管在他手里就跟鞭子一样。
“像你这样的要求,我这辈子没见过,你不会是个受虐狂吧。”沈墨一边打,一边嘀咕。
何经理脸色发青,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草!我他妈弄死你!”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鬼哭狼嚎道,“快来帮忙啊!!”
周围的工人闻声,全都聚了过来。
“各位大哥,这王八蛋惦记我老婆,所以我打他!你们当没看到就行,沈某先行道谢。”沈墨不想随便跟这些陌生人动手,就先礼后兵。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工人闻言竟是都旁观起来,还有人议论道:“这个何经理,真是活该挨打!”
“平日里不干人事,今天遭报应了。”
“咱们就当没看到!”
沈墨闻言乐了,看来这个何经理的人缘,也是差到了极点。
揍起来,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了。
“姓何的,你还解不解约?”等把何经理一张脸打成了猪头,沈墨才开口问道。
“不解了不解了!”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沈墨撇撇嘴。
何经理甩了甩脑袋,从地上爬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却一脸无奈道:“不过沈总,这事情我做不了主,还得跟文老板报告才行!”
“那就报。”
“好。”何经理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连忙发信息出去。
沈墨在旁边扔掉钢管,毫不在意。
没过一会,何经理就说道:“文老板一会就来,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肯定能保住咱们的合同!”
“嗯,不错,你咋挨顿打就变得这么老实了。”沈墨点点头。
“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何经理哈哈一笑,眼底深处却凶光毕露。
蠢狗。
等文老板带人来了,我就弄死你!
沈墨似乎没在意这些,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架空层边上,默默等待。
“你别说,这边大中午凉飕飕的,还挺奇怪。”沈墨笑道。
一旁有个中年工人面色古怪,道:“沈老板,你别坐那边。”
“怎么了?”
“之前几次有人受伤,都是在那个位置摔下来的。而且这栋楼不管啥时候都很阴凉,大家都说有鬼!”中年工人煞有其事地说道。
“是吗?”沈墨笑了,看了看何经理,意味深长道,“鬼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
中年工人也没听懂沈墨的意思,这时眼神闪烁着,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沈老板,劝你一句,你快走吧。”
“怎么了?”
“我们那位何经理,特别小心眼,他叫文老板过来,肯定是要对你下手,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工人认真道。
“大哥,咱们素不相识,你这么关心我?”沈墨笑了。
“唉,你虽然是老总,但也是个娃娃,跟我儿子一般大,我不想看你们这些单纯的娃吃亏。”工人露出憨厚的笑容。
不知为何,听到这番话,沈墨有点感动。
能对陌生人怀有最纯粹的善意,这位大哥,确实是个好人。
“放心吧大哥,不会有事的,现在都法治社会,大家都要讲道理嘛。”沈墨笑了笑。
“这……”工人闻言,也没了话说。
之后,沈墨转移话题,跟他聊了聊。
得知这位工人姓梁,在这边算是个小工头,每天起早贪黑,带着自已家乡的一些兄弟们在工地上赚辛苦钱。
但是,这边的高层都不干人事。
不管是云尚的人,还是和兴的人,对他们都是极致压榨。屡次三番找借口降低工费,还压缩他们的休息时间。
“唉,上次我那个老弟,就是太长时间没休息,脑子迷糊了,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没钱做手术,到现在还在住院呢。”老梁叹气道。
闻言,沈墨眸子微微闪烁。
就在这时,工地外面传来一阵刹车声。
随即,响起一片打招呼的声音。
“老板!”
“文总好!”
一身西装革履的文田印,在几人簇拥之下进了工地,一张脸上满是严肃。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老板!!”何经理连滚带爬地冲上前,立马哭诉起来,“您看看,那个王八蛋把我打成这个鬼样子!”
“妈了个巴子的,云尚那边欺人太甚!”文田印大怒。
老梁紧咬嘴唇,看了眼沈墨,竟是突然起身上前,喊道:“老板,何经理挨打也是自已活该!”
“什么意思?”文田印看了老梁一眼。
“你特么要是乱说话,明天就不用干了!”何经理怒道。
“我就是看不过眼!”老梁犟着脖子,接着喊道:“何经理刚刚,惦记人家小兄弟的老婆,还让人家穿女仆装去找他谈生意,这挨打不是活该吗!”
“我告你诽谤啊!”何经理瞪了老梁一眼,又望向文田印,“老板,你别听他扯淡,我没有!”
文田印眯着眼睛。
其实共事多年,他怎能不知道这个何经理的秉性?
可偏偏何经理是他的心腹,更是得力干将,有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默片刻,文田印望向老梁:“别乱说话,去领工资吧。”
“文老板,什么意思?”老梁一愣。
“明天不用来了。”文田印摆摆手。
这下子,老梁如遭雷击。
何经理的脸上,则满是得意。
一个臭打工的,也想跟他对着干,真是蠢到家了。
“文老板,求你了,我还要养家糊口!”老梁连忙求饶,可任他怎么说,文田印都冷着脸。
一时间,他站在原地跟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
他不明白,自已只是说了实话,为什么会有如此下场?
“呵呵,老梁,你也是咱这的老工人了,今天说错话,我不为难你。”何经理突然开口。
老梁眼睛一亮,有些意外。
可正松口气的时候,何经理又笑道:“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
老梁浑身一僵。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一个五十岁的男人给人下跪,这是多大的侮辱?
看着满脸戏谑的何经理,老梁双眼发红。
可想到家里的老婆,还有正在上大学的女儿,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个中年男人放下自已的全部尊严,膝盖弯曲,就要下跪。
“蠢货。”何经理一脸看垃圾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有力地托住老梁的肩膀。
“大哥,人生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可唯独……不能给狗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