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

这个似乎只是一个梦的东西,却让申令祎陷入了沉思。

在京杭大运河上,走了半个月,外面的世界,她也略略了解了一二,和自己想象之中大差不差。

刚好又在母亲身边,有些事也可以为自己把关,出谋划策。

申令祎想了一想,越发觉得行得通。

“明天就同母亲商议一下。”申令祎关上了窗子,心里暗暗说道。

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情,申令祎忽然想起了谢允来。

那是谢允出远门前的一个夜晚

也和今日一样,院落里悄无声息,廊檐下坐更的下人睡的睡,打盹的打盹。

屋内燃着上等的银丝炭,海棠式洋漆小几上设鲜果、糕点,一改往日的简朴,变得精致起来。

就连漆木茶盘.上供着,也是有价无市的兰雪茶。

申令祎望着镜子中,雪肤粉腮,螓首娥眉的自己,烛光明灭,光影绰约,想必也洒落在了谢允那双墨色眸子之中。

所以谢允忽儿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申令祎愣了一瞬,看着头顶笼罩的高大身影,脸上一红,轻咳了一声,道:“夫君,你怎么了?”

谢允牵着她的手,垂眸问道:“方才你说会去看我,可我听着像是应付?”

怎会是应付!”申令祎意识到谢允又敏锐起来了,说道:“若是有空,自然会去看你。”

谢允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衣食住行,和经营商铺身上。”

申令祎道:“是啊,我总不能在后宅,什么也不干吧。”

难道你的心思,不也都放在事业上吗?

瞥见谢允的双眸隐有失落,接着说道:“我的心自然也在家中的。”

谢允回想起先前申令祎因为不自由的事情,要闹着和离。此刻他就是心中再不愿妻子抛头露面,也不敢违拗。

又问道:“说实话,你现在还爱不爱我。”

申令祎点点头,

谢允忽然儿道:“且替我更衣。”

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天出去的那套便服。

申令祎不理,去了那一排黄花梨木的衣柜前,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放到他手上。

说道:“你自己会穿。”

谢允眼皮子一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成婚以来都是申令祎亲自替他做这种事。他去衙署要穿什么,平常要穿什么,以致于内外靴袜腰带搭配,申令祎早已经了然在心。

见他站那里一动不动又充大爷的样子,心下厌烦,转身欲叫门外的丫鬟进来伺候,却听他道:“我不要旁人。头油气味太重,冲鼻!”

他故意挑剔,申令祎也不想多一事。盯他一眼,拿过他手上托着的衣物,放到一旁。

谢允张开手臂,申令祎到他身前帮他换衣时候,谢允一直低头注视着她,忽道:“一早起便未见你笑过。”

申令祎淡声道:“夫君不日就要远行,我何来心情调笑?”

谢允一顿。

申令祎命他转身。谢允便依她转身。转回来后,看了她一眼,又道:“愚哥儿同我说,他不愿意成亲,可同你说了么?”

申令祎在他身上的手一顿,道:“他不愿意?”

申愚自然是不敢和自己当面说的,他这是想着先告诉谢允,这样自己也就知道了。

谢允颔首,说道:“今天他送我时说的。”

申令祎一双极好看的眉毛蹙起。

谢允同自己说了弟弟申愚的事,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他出声嘱咐自己道:“我走了,在家里你有什么事,要写信和我说。”

“我晓得了。”申令祎点头,已帮他更衣更到只剩一件里衣,她把衣物放好,转身出去。

谢允不肯,在她耳前低声说了些话。申令祎的脸燥热起来,骂了一句“混账”欲走。

“好娘子,就这一次。”

谢允早已没了白日里的端庄持重,语气认真地说道。

申令祎被他有些生气,他怎么不是纵欲就是胡来!

谢允说道:“就这一次,以后不烦你了。”

“真的?”申令祎侧首,问道。

“真的。”谢允听出她话里的意动,兴奋不已,忙不迭道。

申令祎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脸肯定涨红透了。

谢允说道:“你去卸了妆发,我在耳房等你。”

申令祎脸红心跳,不知何去何从。谢允连耳房的棉帘也不放下,侧身对着自己去了衣物,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去镜台前。

申令祎双颊泛着红晕,端坐在镜台前,镜中之人灼若芙蕖,鬓间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映着烛光,灼灼生辉。

她缓缓抬手,拿下那只簪子,放进了一旁的匣子里。一时间,半头浓密如爆瀑般的青丝垂落。

申令祎往身后的耳房扫了一眼,又快速地移开。

谢允背对着自己坐在浴桶里,蜂腰猿臂的后背湿漉漉的。

申令祎想着一劳永逸,便进去了。

谢允双眸沉沉,望向她一语不发。

半晌,申令祎衣襟也未动,就那样垂首看着鞋面。

谢允气笑了一声,帮她除去了衣裙。

申令祎起先有点持羞不肯,后来想到上一世也这样过,扭捏也少了很多。

半推半就的,就进了浴桶。

谢允后进,他身躯甫一入水,水就沿着桶壁哗哗地往外溢了出去。且里头一下就拥挤了。

申令祎感到水下有条毛腿碰到了自己的小腿,便缩了回来,屈贴于胸腹,又低头加紧洗身,不抬头与他对视。

也不知是他无心,还是故意的,那条毛腿在水下竟又伸了过来。这回贴在了她大腿的肌肤之上。

申令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谢允。

他的肩膀动了,分水朝她靠了些过来,抬起一只湿漉漉的手,慢慢拨开黏在她颈窝上的乌发,低声道:“你答应我的,会去看我。”

他那时的眷恋和不舍,看起来也不是假。只是,他居然做出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在家的决定,只要不是傻子,谁会琢磨不到,他一定有事情,不愿意说。

申令祎烦恼睡下。

金陵申府,前院客房。

来福将要歇下,忽儿收到来自京城的,二爷的家书,只是二奶奶一早就陪申夫人上山去了。

来福将信收好。